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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图腾理论

薇小姐听得半懂不懂,她问,我们来理清一下头绪喔。按它所说的,我们真实的身体应该在一个卡牌世界,经过了一次重大变故之后,我们的意识进入了梦境的第一层,又经过一次变故之后,我们的意识进入梦境的第二层,而梦境的第二层是你的梦。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也生活在你的梦中,而且我们还能在你的梦中作梦。而且,它现在已经有能力让我们进入它制造出来的梦……

我觉得薇小姐一下子就提高了整个人类的智商水平,这么难理解的问题,她竟然听懂了。

薇小姐盯着我笑了半天,她说,你讲笑话的能力越来越高了,联合浩铭一起逗我?

我收回刚才夸奖薇小姐的话。薇小姐用手撩拨我的耳垂,她拉着我的衣领慢慢走进浴室。我们在温润的浴盆里嬉戏,互相爱抚。水波激荡,婉转好听。伴着薇小姐一起入眠的时候我才想到另一个问题,蓝叶是在我被催眠之前就离开了,她很可能也会被入侵梦境。我立刻打了电话给蓝叶,蓝叶接到我的电话表示会特别小心一定会注意那些异与平常的细节。

我和薇小姐讲了很多防范盗梦的事宜,为了便于理解我和薇小姐约定将这个世界称为第一世界,将制造出来的梦世界称为第二世界。据我当前的分析,想要盗梦很有可能是团队合作,至少他们需要懂得催眠,懂得筑造梦境,懂得角色分工……至于是否还需要其他人员则有待考证。

薇小姐问:“我们要如何确定自己不是在第二世界呢?”

我说:“如果你熟知的某些事物在第一世界永远都不会发生却意外发生了,那就有可能进入了第二世界。”

薇小姐问:“捡钱包算不算?”

我笑说:“再想个其他的吧。”

薇小姐仔细认真地思考了片刻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水晶球,她说,这个水晶球在第一世界是不能悬浮的,但我作梦的时候经常梦见它悬浮,这算不算?

我说:“算。”

薇小姐问:“那你呢,你用什么方法确定?”

我拿出通讯仪输入一行网址给薇小姐看,我说,这个网址在东八区是永远打不开的,如果它打开了就证明我在第二世界。

薇小姐说:“要不我们为这种方法起个名字吧,我觉得好好玩喔。”

我说:“反正是种标示,叫logo或是叫图腾都可以吧。”

薇小姐说:“叫图腾霸气一点,有气势,光说出来就够吓坏他们了。”

我觉得有必要把这种方法分享给与这件事有关联的人,于是我开始用直白的语言描述了整件事的经过,并且要求他们都找到各自的图腾。图腾最好只能自己知道,因为万一被造梦者知晓的话很有可能失效。我发挥了指挥官的特性,与所有人都约定了第一世界第二世界这种说法。这些家伙都觉得我疯了,但他们也都答应说陪我玩这个疯狂的游戏,薇小姐也这么说。这一切是有点不可思议,而且混乱无比,他们不相信情有可原。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会看到这个疯狂世界的本质。

薇小姐见我还在想事便不停的骚扰我,我芳心大乱。我已经预感到官方会对我进行种种阻碍,所以我决定好好休息与官方比比谁的命更长。有位贤者说过,日拱一卒,不期速成。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命运的本意,那我就应该制定一个对付它计划,一步步的实施,吓它一大跳。我抱着薇小姐开始构思这个伟大的计划,然后睡着了。

东八区111年,8月11号,10点27分。我艰难地从薇小姐身上爬起来走向卫生间,坐在自动冲洗烘干的免纸马桶上浏览Google Plus。今天大家都在参与一个手写《世界人权宣言》的活动,大家在手写板上尽情发挥之后将图片上传分享给所有人,我觉得这个活动挺有意义的便也参与了。我勉强找到一张纸,然后用薇小姐的眉笔在纸上抄录。

世界人权宣言。第一条,人人生而自由,在尊严和权利上一律平等。他们赋有理性和良心,并应以兄弟关系的精神相对待。第二条,人人有资格享受本宣言所载的一切权利和自由,不分种族、肤色、性别、语言、宗教、政治或其他见解、社会出身、财产、出生或其他身份等任何区别。并且不得因一人所属领土的政治的、行政的或者国际的地位之不同而有所区别,无论该领土是独立领土、托管领土、非自治领土或者处于其他任何主权受限制的情况之下。第三条,人人有权享有生命、自由和人身安全。…………第三十条,本宣言的任体条文,不得解释为默许任何国家、集团或人个有权进行任何旨在破坏本宣言所载的任何权利和自由的活动或行为。

我将完整的三十条抄录好然后上传,一开始大家都说我的字丑,然后大家都惊讶我竟然能找到纸张写字纷纷夸我牛逼到无以复加。我兴高采烈地接受了大家的称赞,好像有一个光环出现在我的头顶。

整个世界人权宣言里,我最喜欢第二十四条“人人有享受休息和闲暇的权利,包括工作时间有合理限制和定期给薪休假的权利。”和第二十九条第一小节“人人对社会负有义务,因为只有在社会中他的个性才可参得到自由和充分的发展。”前者让我工作开心,后者让我反思公民责任。

薇小姐拿着磨秃了的眉笔,愤怒到了极点。她狠狠给我画了两道又粗又浓的眉毛,然后拍照上传分享。这张照片获得了1000多个+1,600多转发还有500条评论。500条评论汇成一句话,浓眉呆瓜,浓眉呆瓜。我上了当天的热门信息,当了15分钟的名人。节操是阻碍人类前进的一大障碍,今天我已经成功将节操丢掉了。

薇小姐说要去购买一大盒冰淇淋回来解暑,出门前我让薇小姐带好她的图腾水晶球。薇小姐说,游戏已经结束了。但我再三要求,薇小姐只好将水晶球带上。我则尝试打开那个网站,很幸运没能打开。

今天薇小姐穿的是米白色雪纺衫,薇小姐总是抱怨自己的腰粗,雪纺衫正好可以掩盖她腰粗的真相。腰粗才更有力气吧,有力气才能更激烈吧,更激烈才能更快乐了吧。腰细容易折断吧,折断就不能动弹了吧,不能动弹就不能获取快乐了吧。

到了商场薇小姐问我要不要去“老公寄存处”,出于安全考虑我决定陪在薇小姐身边。买好的冰淇淋,薇小姐说去洗手间,我坐在外面等。十多分钟过去了,薇小姐还没出来。我猛然意识到出了问题,连忙联系商场的负责人请求帮助。商场负责人刚刚准备破门而入薇小姐就开门出来,摆在薇小姐脸上的表情是惊讶。

我正要上前抱薇小姐,薇小姐伸手阻拦了一下。她拿出水晶球反复地摆弄了之后才投入我的怀抱,不停的哽咽。我安慰薇小姐,拍着她的后背。待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一点之后,我搂着她去了商场的休息室。

喝了一口凉茶,薇小姐又拿出水晶球摆弄,她已经草木皆兵了。我还没开口,薇小姐先说话了。“这不是一场游戏,对不对?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盗梦者,真是不敢相像。如果不是这颗水晶球,我可能就死在梦里了。”薇小姐让我再写一封邮件发给与这件事有关的人,提醒他们盗梦者的可怕。薇小姐说,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在第二世界而且在第二世界死亡,那么他的大脑就会相信死亡这个事实,从而导致这个人在第一世界死亡。

我将写好的邮件发送出去,然后薇小姐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你一定不能吃甜食,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

我反问:“为什么?”

薇小姐说:“如果不是因为在第二世界里看到你吃甜食,我可能就不会怀疑。第二世界太美妙了,它能给出我想要的一切,让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你知道吗,当我确认处在第二世界的时候,我依然还想生活在那里,根本不愿意自杀。”说完这话,薇小姐开始给描述整个事件的经过。

薇小姐说她去上厕所,然后听到隔壁有人放音乐,很低沉的音乐。听到这音乐薇小姐就已经进入了第二世界,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薇小姐给我讲她在第二世界经历的美好生活,我听了大半天,可以将薇小姐所过的生活简单归纳为九件事。

第一,我举着巨大钻石单膝跪地向她求婚,周围全是羡慕的眼神。第二,我每天给她做好吃的,给她讲笑话。她躺在沙发上边吃美食边看言情剧,怎么都不会长胖。第三,我成了世界第一财团的终极Boss,拥有无穷无尽的财富。她风光无比地陪我出席各种会宴,所接触的全是一些富贵达人。以前的朋友也都跟着沾光,混得风生水起。第四,我和她一起下棋,看书,看电影,旅游,种菜,打游戏……两人个从来没有吵过架,其乐融融。第五,花重金研究出不老药,永葆青春。第六,岳母大人身体康健并且晚年幸福。第七,木壹亭亭玉立,知书达理,还有一个疼爱她的帅气男朋友。第八,飞向太空,跟外星文明接触,开始宇宙旅行。第九,获得不死秘籍。

第二世界将人的欲望尽情释放,真佩服薇小姐在享受这一切之后还能舍得自杀。我问,你既然拥有了这一切,为啥还要脱离第二世界呢?薇小姐说,得到不死秘籍之后你就天天开始吃甜食,但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讨厌你吃甜食。然后我就觉得不对劲,开始处处留心,这种不对劲的地方越来越多,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虽然知道是假的,但那种感觉刺激却是真的,我一直都不舍得脱离第二世界的。只是后来你还是每天吃甜食,我越看越讨厌,越看越生气。我想还是回到第一世界更好,虽然会老会死没什么钱没有上流社会,但还有一个可爱的你,这样的生活才会更满足一点。

我问:“你在第二世界过了多少年?”

薇小姐说:“大概有五六十年吧,我只记得你陪我过了很多个生日,每年生日你都会采一朵亲手种的玫瑰给我。”

我说:“在第一世界只过了十分钟左右呢。用十分钟体验五六十年的生活,划得来啊。”

薇小姐说:“黄粱梦初醒,南柯寻槐国。”

我说:“我们回家做饭吧,命运已经开始对我们下手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听到其他人对第二世界的反馈了,希望他们都能找到自己的图腾,从第二世界脱离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筑梦的,如果我们也有这种技术的话,说不定可以通过训练提高防范意识喔。”

薇小姐说:“你就别瞎想了,冰淇淋都化了。”

走到收银区的时候,一个售货员向推销一本电子书。电子书的封面上有一对空洞的眼睛,眼睛下面有一行标题: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薇小姐连连摆手让售货员将书拿远一点,薇小姐说那双眼睛她在第二世界看到过。

回到家里,薇小姐将冰淇淋放好,已经有好些冰淇淋融化了。薇小姐把融化的冰淇淋挑选出来,当着我的面大吃特吃。连吃了几个之后薇小姐说全身发冷,便又跑到阳台上边晒太阳边吃。我坐在薇小姐的对面摆弄着通讯仪,看着备忘录我才想起来还欠王初一个承诺。于是我问薇小姐想不想去蹦极,薇小姐答应了。我联系王初把蹦极的时间定在明天,地点定在101大楼。

薇小姐翻看着图册,全是她的好朋友上传的婚纱照。薇小姐说想去拍一套,我说择日不如撞,反正明天要去蹦极,我记得101大楼那里有一个很好的艺术馆,不如就明天去拍吧。薇小姐将这个决定分享给她的朋友,然后跟她们讨论起来。人生最大的快乐就是把自己的快乐传递出去,人生最大的寂寞就是明知无人问津还编写着冷笑话。我编写着无人问津的冷笑话,博取自己的笑容。

静谧午后,两杯绿茶,一盒桃酥,七颗罗汉果,我和薇小姐就这样对坐着互不干扰。

岳母大人把木壹交到我手上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饭,我抱着木壹逗她笑。初生婴儿的视觉系统并不发达看任何东西都是模糊的,像我这样一个圆润的脑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肯定觉得很好玩,所以她就笑了。薇小姐心疼地将木壹抱走,她说我这样晃来晃去会损伤木壹的视力,我有这么丑么?

饭菜摆好在桌我们正要开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透过猫眼向外看去,一个类似浩铭的物体站着。为了避免重复昨天的悲剧,我拿出通讯仪尝试着输入了那个网址,没打开。薇小姐轻抛着水晶球,水晶球稳稳地回到她的手中。依据目前图腾所指示,浩铭真的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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