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薇小姐喝糖水的时机,我也给自己冲了一杯,甜美的滋味瞬间就分布到每一个细胞里,没有干劲的生活顿时充满了色彩,美妙的薇小姐。
果然,糖分是拯救这个世界最好的毒药,薇小姐好转了许多,跟我说起她的出差途程,我认真地听着,并回应着,但我的另一半脑子却在回忆和薇小姐认识的那天。那天很简单,我一出门就看到了薇小姐在喝水,我觉得薇小姐很美,就上前和她说话。我说:“你好美。”她说:“谢谢。”
这时薇小姐突然说她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块碎瓷片,她觉得我会喜欢就买了。正如意料中的一样,这是碎瓷片的一部分,但这并不是现在的重点,薇小姐正跟我谈的穿衣习惯。
我记得她跟我谈过个话题,可我已经忘了具体的内容,我害怕与薇小姐靠的太近,虽然我异常地喜欢这个人。时间就在我不断的干扰并调笑中逝去,一个小时就这样结束了,薇小姐始终没能有机会完整的表述她的穿衣习惯,她闷闷不乐的离开了。
我今年二十七了,或许在那个花季雨季的年龄我有过对异性的向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活越开,像张发面饼,哪里还须要什么爱情。遇上薇小姐应该是我的一大幸运,至少让我懂得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好的女人,但我是个精神病,偏执且更加偏执。
我喝了一口薇小姐喝过的糖水,仿佛我亲吻过她,从此却再也没有了企盼。有时候就是这样子,该断就断了吧。你看,我做了一个多愚蠢的决定。我对着镜子自嘲,我分明没哭,但镜子里的我却泪流满面,镜子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回到家,随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到书签页,是本科普书讲宇宙的起源。人总是喜欢探寻起源,好像什么事就应该有个起点,可惜,我们大多忙忙碌碌一生最后才发现自己来到了错误的起点。
我合上书,打开电脑,打开豆瓣电台,然后发呆。我终于想起来还有一块碎瓷片等待我去研究,我从衣兜里翻出那块瓷片,却碎了。我拼接着瓷片,终于还是少了一部分,我按着接过瓷片时一闪而过的记忆在纸上重绘出丢失的那部分。
等我画完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我揉碎了那张纸,开始重画。我反复地、无知觉地画着薇小姐的手,我感觉我要崩溃了。我想去喝些糖水或是甜牛奶,豆瓣电台播放着李玖哲的“爱不需要理由”,这个世界难倒都要崩塌了么?
我从冰箱里翻出一罐无糖的可乐,越喝越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冰糖雪梨汁的诱惑,我混着胰岛素猛喝着雪梨汁,我喘着粗气,仿佛得到了解脱。当我从雪梨汁的甜味里滚出来的时候,我又开始画着。
瓷片上的纹路是不存在的流月沙华体,这种字体从来没有正式出现在文献中,但我确实能看懂它,就好像我能看到镜子里的真相一样。
流月沙华体是一种花纹体,每一个花纹都有明显的一个起笔,以起笔点以正东方向,每顺时针移动45度就可以得出一个新文字,一共八字。正东句首,东南第二,正南第三,西南第四,正西第五,西北第六,正北第七,东北句尾。为了保持流月沙华体的整体美观性大多文字在写作时都被进行了扭曲,想要认全一个花纹要有相当强的想像力、美学知识、文字知识。
薇小姐给我的瓷片比较小,但依然有17个花纹以及8个碎纹,我想我又要忙很久了,因为我第一块瓷片还没完全解开呢。我拍了拍脑袋收了收神,已经10点半了,潄洗一下就应该睡了。
我刚躺下又突然想起好像还有邮件没查看,我又打开电脑,习惯性点开豆瓣电台,当我打开邮箱时里面空空如也。我干坐在地板上看着天灯,豆瓣电台放着“思念是一种病”,我觉得我应该喝点甜牛奶。我把电脑从阳台掉了出去,倒在床上抓过薄被胡乱盖着,我想我应该睡了。
天应该是亮了吧?我爬起来迷糊地走进卫生间,漱口洗脸刮胡须,等我做完这一切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挂钟上显示着01:16.我揉了揉眼睛瞬间清醒过来,我真的应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