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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香港浮生记(四)

整整过了两个月,这段时间张乐行一直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到漫画工作室提供一下故事外,基本上都待在自己的工作间里,一台一台的努力写着代码。从冬天一直写到春天,写过了圣诞,写过了春节,终于完成了虞博士带来任务。当三台微电脑都能流畅运行定制的电子表格软件后,虞博士带上存放程序代码的软盘再次出发前往美国。

张乐行的工作间再一次只剩下一台苹果IIplus,至于另外那三台微电脑因为他不喜欢,放在工作间嫌占地方,都被打包堆到别墅的杂物间里去了。整天繁忙的日子已经暂时远去,张乐行总算有了一段悠闲时光,清闲下来的他拿出一叠稿纸,开始研究未来的发展大计。

“嗯,我记得今年应该是IBM-PC推出的时候,具体日子似乎是在八月。”张乐行一边想着一边在稿纸上乱写乱画:“待在香港虽然消息已经比国内灵通的多,可是依旧不如在美国及时,看来虞博士下次来的时候要和他讨论讨论去美国开公司的事情了。可惜我自己对企业管理一窍不通,不过虞博士应该会认识一些懂企业管理的人才,下次顺便一起问一下。公司前期先以苹果II为主,再开发几个畅销软件打打名气,等到IBM-PC发布以后再逐步转移过去……”

张乐行自然知道PC机平台未来可是不可限量的,现在还风光一时苹果公司没几年就会惨败给开放的PC机。不过在PC机上搞软件是有几个要小心的对手,第一个当然是未来的操作系统霸主微软公司,虽然现在还只是一家小公司,不过借着PC机的东风,很快就会扶摇直上。张乐行只要一想到微软公司未来的不可一世,心中总有些不寒而栗,他琢磨着现在必须得给微软公司扯扯后腿,不然等微软公司大势一成就很难逆转了。办公软件作为未来的摇钱树当然是需要努力发展的,这期间微软公司当然要小心,不过莲花公司的Louts1-2-3却是未来几年真正的对手,不小心应付,恐怕下场会会比当年的微软还糟。为了抢占先机,张乐行觉得自己必须要早点去美国,而且越早越好,可惜作为未成年人的他暂时还没有想做就做的能力。

琢磨了一阵未来计划,张乐行把写了不少内容的稿纸小心的收藏到安全的地方,再次开始日常生活。玩玩苹果II电脑,构思构思下一个版本电子表格的架构,或是去漫画工作室看看工作进度。现在漫画工作室最忙的就是曹之林,整天为着鲲鹏动漫传播有限公司的筹备忙前忙后,不过他的心情却是最快乐的。

这一趟虞博士去得比较久,期间倒是打过几次电话,主要就是讲了一下软件的销售情况,光从虞博士兴奋的语气中就能听出来一切都很顺利。4月底的一天,久无踪影的虞博士出现在张乐行的面前。

“我这有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虞博士踌躇了一下说道,“沃克想买下你软件的版权,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好替你决定,电话里又讲不清楚,只好飞过来问你一下。”

原来随着苹果II销售的持续升温,沃克靠着VisualForm在美国大卖热卖,到1980年年底就已经达到了每个月2万多套的销售成绩,相当可观。沃克收钱的时候自然是眉开眼笑,可是根据协议,差不多有一半利润要付给虞博士他们,这就让沃克感觉十分肉痛了。按照现在每个月销量来推算,沃克估计每年要付出上千万美元的分红,这使得沃克深深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有第一时间把这软件给买下来。这第一年还好,总共也就也就四个多月,赚得钱不算多,分出去自然也就不多。可是今年这VisualForm的销售额犹如坐了火箭,噌噌的往上涨。眼看着今年的市场有增无减,沃克一面为流入的美元越来越多而欢欣鼓舞,另一方面则为同步上涨的分红而心痛不已,不由得就动起了歪脑筋,和虞博士联系了一下,打算准备把这款软件彻底买下来。

虞博士刚接到这个消息也不算是特别惊讶,他对沃克的了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是这VisualForm不是他一个人的,主要还得看张乐行的意思。张乐行明白,完全依靠销售商来卖软件,难免会出现这种情况,毕竟是个人都会想着独霸金山的,只是沃克这小算盘打得虽好,但真的会有他想得这么美好吗?

“我们只要坚持不卖,照现在的销量算,估计每年至少能分的上千万美元,就这么卖了岂不是很可惜。如果你担心不答应沃克会受到他的的刁难,我可以再多联系几家销售商,这软件的名气已经打出来了,应该没大问题。”虞博士的意思自然就是不卖。

“现在卖刚刚好!”张乐行心里已经有了计划:“现在看来就是傻子也知道VisualForm是个下金蛋的母鸡,升值潜力相当大,所以这时候能卖出最高价格来,正好狠狠宰沃克一刀。”

“那你岂不是把市场、品牌全部拱手让给了别人?”虞博士说道,其实他很担心张乐行不明白事情的深浅,为了眼前利益而草率作出决定。

“别担心,我只是打算把苹果II的这个版本卖给他,后续版本我还会继续做的。”张乐行其实已经把目光投向即将到来的PC时代,那可远远不是现在的苹果II所能比的。

虞博士倒是明白了,认为张乐行打算转战其他平台,可是眼下哪有能和苹果II直接抗衡的平台,拉着张乐行好一阵叮嘱,让他一定要考虑周全,毕竟能像苹果这样子热卖的微机不多。张乐行一阵郁闷,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向虞博士透露透露,免得两人出现什么隔阂。

“虞博士,我最近听说一个消息,IBM公司眼红苹果公司的成绩,打算弄个新产品出来抢占苹果II的市场。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新的平台意味着新的市场。”张乐行说道。

“有这种事?”虞博士感到很惊讶。

“而且听说IBM这次打算采取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可能会采用其他公司的配件来设计。”张乐行继续说道。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虞博士似乎想起来点什么:“我在美国的时候,听我的老上司葛洛夫先生提过,他们和IBM公司有个合作计划,莫非和这个有关?”

“很有可能,所以我想到美国开一家公司,想在IBM公司这个计划中分一杯羹。”张乐行说道。

“你这个想法倒是很独特,看来我要去打听打听消息了。”虞博士笑着说道。

“又要麻烦你啦!如果消息属实的话,希望你多了解一下有关操作系统方面的情况。”张乐行觉得是时候给微软扯扯后腿了。

虞博士点头同意,既然打算换平台,原来的VisualForm当然能卖,不过在这之前当然要了解一下IBM是不是真的会推出新的机器,别搞得到时候两头落空。为了免得来回跑,虞博士和张乐行商议好,如果IBM的计划属实,虞博士就去联系沃克卖掉VisualForm,至于价格就让虞博士拿主意,反正要价至少不能低于一千万美元;如果是假消息,虞博士希望VisualForm最好不卖。

“嗯,你说我要是在美国开家公司困不困难?”张乐行觉得这是眼下比较头疼的一个问题。

“凭你的技术还是行的,毕竟你的软件已经打开销路了。”虞博士回答道。

“不过,我可不会企业管理,咋办呢?”张乐行十分惆怅的望向虞博士。

“别看我,我也不懂。”虞博士笑了笑,“不过,你现在身边就有一个很合适的人。”

“谁啊?”张乐行好奇的问道。

“欣儿,她可是哈弗商学院高材生,这些年又有不少实际经验。”虞博士解释道。

“可我怕请不动。”张乐行有点担心。

“没事,我来帮你说说。”虞博士把这事揽下来了。

没想到杨欣欣还挺好说话的,张乐行才刚提出想法,她就满口答应了,甚至虞博士还没来得及插嘴,杨欣欣还表示愿意拿出一笔钱来入伙。后来张乐行才知道原来杨欣欣早不满足在家族企业里工作,她感觉在这里自己真正的能力无法发挥出来,非常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创一番事业,当然家庭关系的紧张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张乐行这次的邀请正好给了杨欣欣一个很好的机会,一条新的道路摆在了她的面前,于是双方一拍即合。接下来张乐行需要面对的是杨老爷子,要和老人家的宝贝孙女一起去开公司搞事业,总不能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人拐走吧,那样子也太没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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