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漩涡之中的曹端却笑容依旧。他一向认为,人越是处在危险的状态下,就越是要保持微笑,因为这会让敌人觉得你胸有成竹,以致产生迟疑,从而为自己争取到更为从容的脱身良机。目前的形势事实上也称不上危险,但微笑依旧是一门很好的语言,至少大家看见他的微笑,都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
段和誉脸上却有些阴晴不定。大理白族的风俗,男女方面是非常自由的,只要是男女双方看着顺眼了,原则上就是彼此的父母都无权干涉。不过,他段家作为皇室,在这方面控制要严格一些,但自己作为兄长也不好管太多。而且,在她眼里,曹端这人不错,虽然言行举止看起来猥琐了一些,但好歹家里还是很有些资财的,而且身手不错,就是男人的本钱,他也是见识过的,那真是相当的强悍。从这些方面看起来,妹妹若是能嫁给他,也不算辱没了段家。问题是,你再怎么奸——那个恋情火热,也不该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徒惹大家笑话啊。如今的队伍本来就不好带,这些丑事一旦展现在手下们眼前,这以后自己在他们面前还有威望吗?
他越想越不算滋味,暗道此时也只好把十强压下去再说,至于如何消除事情造成的恶劣影响,也只好以后再说了。他正要喝退众人,曹端却开口了。
“哦,南侍卫好兴致,半夜三更还跑出来抓贼,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同——奴才啊!只不过——”他一边说一遍指着南夕阳天满身的黑衣,道:“你既然是起来抓贼,穿一身夜行衣做什么?搞得我都误会了,以为你是采花淫贼呢!”
众人的脸色变了,段和誉脸上也露出狐疑之色。这事确实不寻常,半夜睡着的人发现了贼,总不至于非但不顺手取过睡觉时脱下的衣衫穿上,反而还翻箱倒柜找出一身夜行衣来穿上,然后再优哉游哉地找那个贼理论吧!
曹端说完,一边蹲下来,从地上捡起一个麻袋来,“啧啧”有声地摇头道:“你抓贼就抓贼吧,居然还弄个麻袋来,这未免太黄太暴力了吧!想我当年抓贼,也不过是用一些棍棒大刀——”
“拿下!”曹端还没有说完,段和誉已经怒不可遏,大声喝道。麻袋肯定不是曹端的,这点他很肯定,因为他的受邀而来的,身上也藏不下这么大件物事,而这当然更不可能是段木子留下来和自己玩“捉迷藏”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南夕阳天的。
众侍卫都不是傻瓜,看到这里也都知道端倪了,心下纷纷感叹着“色字头上一把刀”,南夕阳天一个好好的新时代青年,有理想有前途飞,竟为了区区美色而干出这等自找死路的事情来。这次不但前程彻底葬送了,就是性命恐怕也是在半空中悬着,随时都可能掉到地下,摔成碎片。
这些人虽然心中对南夕阳天有着无比的同情,但出手却是个个透着无比的狠厉。尤其是那几个身手最好,最有希望取南夕阳天而代之的,那出手的架势,仿佛里面床上躺着的是他们自己的妹子一般,一呼啦尽情往要害上招呼。
南夕阳天这时也显现出了作为侍卫统领的价值,虽然身处围攻之中,但他忙而不乱,出手很有章法,进退得度,看得旁边偷窥的曹端心下一阵感慨:“你还真别说这小子,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比起老子来,大概也就是差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了。若果方才没有这些低效的‘警察’及时赶到,我和他之间的胜负还真不好说呢!”
段和誉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虽然南夕阳天一向是这一众侍卫中最强悍的,但今天南夕阳天表现出来的实力却还是远远高于平日。换句话说,这小子已经隐忍良久了。方才,南夕阳天几次冲向他,想“擒贼先擒王”,好在被自己身边的几名侍卫死命挡住,但这些侍卫连连后退的表现却还是令自己殊为不满。
曹端见了段和誉的表情,心下不由有些同情,想想还是决定帮他一把,谁叫自己拿了他几千两纹银呢。况且,就是不看他的面子,总要看看他妹妹的面子嘛。
于是,他抢到南夕阳天身后,也不讲什么高手风范,看准空隙大喝一声:“看腿!”,立马伸拳击去。
若说这里还有令南夕阳天忌惮的人,曹端无疑是排在第一位的。听得他的喝声,连忙一拳架开正面的攻击,顺势一个回身。尽管他比不十分看好曹端的人品,但他听见曹端喊“看腿”的时候,还是有些上当,下盘下意识地晃了一下。待见得曹端无耻地神拳击来的时候,他就感觉有好些招架不住了。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曹端的拳头来势居然甚为平和,他决定伸拳硬接。但待得他看清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曹端的拳头中途一晃,居然分出一个茶杯,奋不顾身地向自己飞来!
南夕阳天虽然反应极为迅捷,但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是准备不足,侧身虽然堪堪闪过,但还是被茶杯微微带到,脸上顿时感到一阵凉意。
这一下,南夕阳天空门大露,身子还没有稳住,屁股就和刚好追到的曹端的脚板作了一个亲密接触。他一个立足未稳,立时摔倒。
曹端一边拍拍手,一边得意洋洋地笑道:“哎,刚才不是用过这一招吗?你怎么还中招呢?连续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真是太逊了!其实你身手不错,可惜就是长了个猪脑子。就这素质,怎么好意思学人家当淫贼啊?要知道,做贼可是个技术活呢!”
但是南夕阳天显然已经无法听见他的“逆耳忠言”,因为他那群平日称兄道弟,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一个个都像是夺食的雄狮一般争先恐后地冲上去,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至于他的手脚等有力部位,早就被数不清的手脚加了作用力在上面,再也无力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