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苏大人因为一曲《十面埋伏》,仰慕嫆公主的才华一见倾心。”西楼玉对他说道,东惜若心下一沉,冷眼看西楼玉,他眼色暗沉,唇角却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苏允惊讶,心下警惕:“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他从来不曾向任何人提及过,就连东帝当日问他倾心嫆儿的缘由时,他也未曾提过这首曲。
“那日本殿下也听到了,真是怀念啊!”西楼玉的笑意意味深长,却是看着身旁的东惜若说,“果真是荡气回肠惊心动魄,小小女子竟有如此心性,若是为男儿,或许又是那叱咤风云之人。”
说到此处,他转而看向立在树下的苏允,眼角眉梢的笑意变得越来越深思,“那日不光是我,就连南国太子都为之惊叹。得此女子,苏大人真是好福气。”
觉出他话中有话,苏允渐渐眯起了眼睛,隐隐绰绰的月色里,他居然看到了西楼玉嘲讽怜悯的笑意,“不过本殿下到觉得奇怪,一向不擅弄琴的嫆公主居然能谱出这般大气纵横的磅礴之曲,本殿下委实佩服至极,羡慕至极。”
他忽然问身旁的人:“那‘大圣遗音’琴据说是赤炼城之物,若儿,你说嫆公主怎会有那稀世名贵的琴。”
东惜若淡淡地说:“这本宫怎么知道,或许是她母妃所赠,也或许是高人所赠。”
“西国殿下到底想说什么?”苏允终于觉出他话中有深意。
西楼玉笑道:“没什么,本殿下只是觉得娶这样的女子为妻,不知是苏大人的幸还是不幸。”
天色越发地暗了,看着他们二人,东惜若的脸色已隐隐不耐烦。
“苏大人,”她忽然朝不远处的男子肃然说,“苏大人,过去也好现在也罢,本宫与你从未有过交集。你我身份境地不同,更何况你大婚在即,于情,本宫如今该叫你一声姐夫,你这般作为可谓与理不符。若苏大人日后还如现今这般对往事耿耿于怀,你如何对得起皇姐?她心中早已对本宫不满,苏大人若再不避嫌,是想让本宫背上欺姐惑夫的骂名么!”
“覆水难收,今日别过后,往后最好不要让本宫再看见你!”
这番话,上一世没机会说,这一世她终于将心中一直埋藏的怨怼之气发泄。她厌恶东音嫆,更恨欺骗她感情杀她亲人的苏允。
东惜若实在不想看见这两个人,冷言冷语地下了逐客令:“本宫很累,你们若是不想离开,本宫恕不招待,请便!”
苏允静静伫立着,听她这番刺耳的言语,脸色苍白地望着缓缓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他才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开。
东惜若掩上门扉靠着,房中香气曛暖,烛火明明灭灭,她内心冷冷,寒意四溅。
“海棠犹似故人非,执手阡陌两茫茫。云雨纵横弹指梦,悲余生之无欢兮……悲余生之无欢兮!”
忽听外面一阵清亮而凄厉的高歌声,击破了死寂的黑夜。东惜若走到窗边,远远瞧见载歌离去的西楼玉,发怔——这个人的体内仿佛隐藏着一个病魔,疯狂而病态,他三番几次招惹她,欲意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