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眉头深锁,可是出了什么事?”宴会里几乎都是行军打仗的将军,说话的这位正好是镇国大将军,宋城,也就是宋思思的父亲。
喧哗的大殿内陡然变得针落可闻,大家都不说话,齐齐看向高位处的皇帝。
“陛下有何事愁眉苦脸,难不成又是那南遥狗杀回来了?若真是这样,这顿酒陛下先等等,凯旋侯带我们兄弟杀他个下马威回来再喝!”有些豪气的将军开始不满的叫嚣着,听似粗俗的语气却带着军人天生的豪迈,皇帝听闻哈哈大笑起来:“大曜有各位大将军,又怎会担心南遥卷土重来?”
“那因为何事呢?”宋城站起来拱手。
老皇帝抿唇,将手里的奏折扔在桌上道:“你们都是先皇留下来的肱骨臣子,朕本不该瞒你们,这几年与南遥对抗,损失了不少精兵良将,朕为此心痛不已,想从军中选拔一些骁勇善战的精锐,可是这些人给朕送上来的却是一群什么人?”,说道最后,居然将奏折用力的扔在了大殿中央,可见他有多生气!
天子发怒,群臣惶恐。
大家一起站起来大声道:“陛下喜怒!”
老皇帝站起来,目光落在离自己最近的男人身上!
“凯旋侯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邢浩宇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自古选拔将领,都是靠功绩,陛下若真想选拔良将,倒不妨亲自去军营看看!”
“朕不是没有想过!”皇帝叹口气,双手负后走下台阶:“可如今有战功的,谁又知道是真是假呢?”
皇帝此言一出,邢浩宇立刻明白了,原来皇帝想亲自选拔一些心腹,而那些人却误以为皇帝只想要能打仗的人,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老将军是先皇的步下,各个仰仗曾经跟随先皇,倚老卖老,有的甚至大胆的将自己的部下推荐给皇帝,正是如此,才触怒了皇帝。
邢浩宇冷笑的看向旁边几位老将军。
那些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起站起来跪地叩头,但是语气却咄咄逼人:“有道是虎父无犬子,老臣们都是将手里的精锐献给陛下,请陛下明鉴!”
“朕没有怪你们!朕只是觉得,应该提拔些新的将领,例如凯旋侯这样的!”
邢浩宇当仁不让的成为了皇帝的挡箭牌。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邢浩宇满不在乎的轻笑,甚至还很无奈的摇摇头。
“陛下要亲自上点将台?”老将军们不可思议的望着皇帝。
“朕正有此意,但是,这几年将领损失严重,恐怕再没有让朕满意的精锐了!”
“那倒未必!”男人的世界里,突然冲出来一道清脆的嗓音!
众人哗然!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就这么一个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在场的将军皆露出错愕的神色!
宋家的女眷皆露出惶恐的神色,尤其是二姨娘,宋思思是送家人,若是惹怒天颜,他们宋家也难辞其咎。
宋城瞪直了眼睛,一年光景,他甚至快忘记自己还有个小女儿。
“小姐!”敏敏吓坏了,在这个时候女人都该闭嘴,小姐怎么敢上前说话?我的天,这次死定了。
其他女眷则是惊讶过度,张着嘴巴望着走到大殿中央的女子。
来到皇帝身边,聂欢恭敬道:“见过皇帝陛下!”电视上都是这么说的,应该不会错吧!
“你是谁!”皇帝倒现在淡定很多,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惊小怪。
女孩松了一口气,但是却没有抬头:“小女是凯旋侯的妻子!”妻子两个字她用了几分力,这倒不是强调自己的身份,而是想让那几个女人听见,即便邢浩宇不喜欢她,但她终究是她的妻子,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果不其然,二姨太的脸色僵硬下来,眼里的火焰在燃烧,宋倩虽然没有表现出气愤,可是贝齿却深深陷在唇瓣里,桌子下,小手捏的紧紧的。宋玉哼了哼,眼底不甘心的神色多过于嘲讽。
“原来是你!”皇帝语气居然带着一丝唏嘘。
想不到当年指婚的女子是这样的,皇帝双手负后,上下打量着,见对方一直低着头,便命令道:“抬起头,让朕看看!”
聂欢嘴角抽了抽,妈的,我是来帮你出谋划策的好吧,怎么搞的跟选秀似的,看你妹啊看!
但是她还是乖顺的抬起头,并对皇帝露出了八颗牙齿。
皇帝后宫美女如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所以皇帝并未惊艳,他缓缓道:“你便是当日被弑樱挟持,而面无惧色的奇女子?”
瞧瞧,这才像个人话,聂欢总算找到一点平衡,她道:“民女不敢当!”
皇帝轻笑了一声,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扶住龙椅两侧问道:“你刚刚说未必见得,此话怎讲?”
聂欢露出舒心的笑容,看来这个皇帝并不昏庸,他居然愿意听一个女人的意见,这点她喜欢!
邢浩宇在旁边看似冷静,其实内心早已澎湃起来,这女人是不要命了吗?虽然这不是朝堂,但也轮不到她说话。
“陛下,内人也许不胜酒力,让臣带她回去休息!”邢浩宇上前抱拳道。
“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今天我没喝酒!”
并不领情的回绝让男人脸色瞬间变为锅底,那熊熊烈火已经在眼底燃烧,该死的女人,你要是敢再说一个字试试。
聂欢笑容扩大,只当邢浩宇的警告是空气,冲高位上的皇帝微微欠身道:“陛下既然不嫌弃,那民女便献上一计,若是不好,陛下大人有大量饶恕民女一回,若是有道理,陛下便用一用可好?”
这次宴会本就是为凯旋侯邢浩宇摆的,就算聂欢再放肆,皇帝也不能立刻下令惩罚她,再说,与一个女人计较,有失一国之君的风范,皇帝扩大笑容:“夫人尽管大胆的说,朕自有主张!”
“思思,你可要想好了说!”宋城忽然站到她身后,表面上一副慈父的样子,但那咬牙切齿的语气却带着警告的味道。
聂欢知道,这个人就是她老爹。一个留精不留情的混蛋。跟这种人她用不着客气,但是碍于有这么多人在场,她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便冲宋城温柔道:“知道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