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答应你能到府中换装出门。”也不知她的泪是否真实,只是他不喜女子落泪,放她出府也未必需要恐慌,这玉泽国四处都是他友人的家的落脚处。前些年,他的身份随时城乡,却游历过不少地方,在国内交过不少官吏、富商、农民的朋友,一位公主再怎样,也难逃他的手心吧。当然,他心中还是有十之二三不确定。
流着泪的林曦月听到他的话开心地笑了,显得有些滑稽。
“真的?”看到他点了头,林曦月继而又去他的桌子上取来毛笔和纸,沾了点墨水,写了些字,才写了个“甲”字,林曦月想起古代的字……怎么写来着?她只会简体字啊!浑、蛋学校啊,怎么不教教?好吧,如果学校真教,估计又引起民愤了,以现代的求职要求来说,学那么多根本没用,出来工作不需要,社会怎么会有绝对公平呢,那些关系、人情四处流动,扼住工作人员流动的脉搏。所以,她到底要怎么办啊,她赌,赌他能否看得懂,若不懂,只能说失忆不太记得字怎么写,念一遍给他算了。等会回宫里她一定要好好练练这朝代的字,否则破绽百出。
她不知道承诺书怎么写,只是写了现代版的那种格式,写了两份都是一样的。
甲方:尉迟兮月,乙方:叶行止,从平德年五月七日起,乙方允许甲方自由换装出府,若甲方露出破绽,甲方定一力承担后果,乙方无需负责,若乙方不履行承诺,则自动放弃丞相之位。甲方:尉迟兮月,乙方:
她把纸放到他面前,只见叶行止蹙起眉头,在思考着什么,是不是字有问题,唉,果然赌错了,她还真的要学学这朝代的字。“我失忆了,不太记得字怎么写,所以……啊……”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逼着她到了墙边,力道比较强劲,抓得她生疼,疼得她直冒泪水。
“不管你失忆与否,这些字……你到底是谁,你根本就不是兮月公主。”他急切得呼吸速度有些快,这张纸中的一些字,根本在各地都不曾有的,再怎么失忆也不会把不认识的字写得如此工整,所以,她不是兮月公主。
“呵。”她嗤笑一声,故作镇定:“若本宫不是兮月公主是谁呢?你,需要兮月证明一下吗?”她记得太后之前扯了扯她的衣服看了看,那时,她也注意到有颗小小的红痣。抱着想调戏一下叶行止的心态,用另一只手撩开了衣裳给他看。如果是现代,她们去游泳池都得穿泳衣了,现在叶行止这个古人一定会害羞得脸通红吧?她还真的很期待从这男人脸上看到男神脸红的模样呢。
他也笑了,眼里的精明从未消失:“你认为你能身上有红痣,模样与兮月公主一模一样,便可证明你是兮月公主?”
他像是疲累了,抓着林曦月另一只手手腕,一并用双手将它们锁在墙边。林曦月看着她靠近的脸,心里想着男神要壁咚她了,好兴奋好激动啊,心都要怦怦直跳得飞起来了,然而她不能沉迷于男色,正想狡辩。
叶行止却接着说:“你以为玉泽国内无换皮的秘术?我若找些人说你不是,你又能耐我何?”他是丞相,由左相升为右相,可见皇帝对他的信任,就算他说她不是兮月公主,皇上也会思考一下她是否是,更何况,她说她失忆了,根本辩不了。想吓唬他,还需练个几年吧?
卑鄙,无耻,没想到他居然威胁她,怎么办呢?告诉他的话,她会不会被抓住交给皇帝,给她安个欺君之罪啊?可是不说,他又会抓住不放吧?
她叹了口气,说:“除非,你听完后还是维持原状,继续签这个。”她说出这个时,已经泄露了自己。但她相信,他一定对她是谁很感兴趣,不然的话……算她倒霉。
也不知道是他长得比她高,还是她抬头太久有些累,反正觉得他现在的笑好像一副明了,好厉害的样子。
“好,你说。”他放开了她的手,发现刚才她想挣扎却挣扎不了,一看就知道是没有武功的,因而无需害怕她会在他眼前逃走。
“是这样的,我的名字叫林曦月,双木林,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的曦月。原本并非这个时代的人,我是从未来来的,也不知道怎么的,睡了个觉竟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没见过史书中有你们这个国家,可能是我上课睡觉了。就这样而已,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是不是兮月公主。然后就没然后了。我并没有想害你们的意图,我只是想去寻找有没有方法回到未来而已,放心,我定不会牵连你。”他都妥协了,退了一步,没可能不告诉他吧,如果不会牵连他,那他应该会放她吧?
他沉吟一声,思考着,突然听见林曦月独自咕咕叫了起来,太阳已经不如退朝时那般灼热,他们谈论到忘了时间,午餐还没吃呢。
命令了下人准备吃的给公主,拿过她刚才写好的纸张,一气呵成地签下了他的名字。
没多久,下人就把菜端来了,看到他们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大眼瞪小眼的,下人们的眼神都暧昧了起来。他们不知,叶行止和林曦月只是相顾无言而已,对不熟的人本来就会这样。
“那我明天带件衣服过来换了就出去哈。”既然跟他坦白了,在他面前也不用装公主了,本宫本宫的,时时刻刻都得提醒自己得这样自称,生怕露个什么破绽。现在更担心的是字体问题,他都认出了,也就是意味着别人也有机会认出,她要不就装不认识字,要不就好好学习这朝代的字。当然,理智的人会选择后者,文盲实在是太可怕了,哪天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今天唯一一个值得高兴的事就是——甲方签名是尉迟兮月,而不是她林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