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的喜悦还没有过去，林俊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差不多有整半年没见到这个亲人了，“伊万大叔，你怎么来了？”
是林俊到这个世界时第一个认识的伊万大叔，这会他并没有凑到林俊身边，而是带着几个机械师在检查飞机表面。
阿尔希波夫示意所有人该干嘛就干嘛，除了留下试飞员、设计师和十几个技术员，就是几名准备拖飞机近机库的机场工作人员。
半年不见，伊万似乎苍老了一大截，他走到林俊身边，微笑着说：“阿尔希波夫把我挖过来的，学院里有经验的机械师数量不足，我和瓦西里两个老家伙都没得闲。”
今天是没看到独臂机械大师瓦西里，“他这两天病了，在学院医院里养着。”阿尔希波夫说。
这下林俊有点急，这些身边最亲密的人，可是自己心头真正的牵挂。
“不用担心，感冒引发的轻度肺炎，最多再过两三天就能出院。”
阿尔希波夫的话让林俊放下心：肺炎以前可是要人命的毛病，现在有了抗生素，发现得早基本就是药到病除：这会的人还基本没有抗药性。
“今天空下来我会去看看。”
话题回到眼前的试飞上，伊留申科首先报告自己的飞行感觉和各种参数。
“怎么说你感觉它没有外部挂载的情况下经济巡航时速应该在650左右？”
“是的，元帅。在12000米的高度巡航似乎耗油最省，不过具体参数还需要进行大量的试飞，至少还要上百个架次。”
林俊微微点头，转身对将要接手试飞工作的两名试飞员说：“细心、严谨，保证最大限度的安全。”
“幽灵”可以说是由一个独立设计小组设计的，就一个简单的“跑道协调会”，林俊跨过空军委员会把它的前期试制工作决定在茹科夫空军学院——这里将制造几架试验飞机：学院有设施完善试制需要的设备，而高尔基那边参与“幽灵”试制的工人将全部调到茹科夫。
发动机将从高尔基运过来，而其它的条件，茹科夫比高尔基研究所要更加完善，更不用说莫斯科有最好的制造飞机蒙皮的木匠、油漆匠和抛光工人。
“安德烈，这架飞机有些问题到注意。”瓦西里说，“你看这轮胎，我听说才起降了几次，这磨损已经很厉害。刚才我看它起飞需要的速度非常高，这轮胎承受的压力远远超出我们原来的飞机，万一爆胎就是大事故。”
不仅仅是事故，如果爆胎试飞员基本没存活的可能——不管是飞翼还是常规布局喷气式发动机战斗机，对于轮胎这一点就要求极高，更不用说整机的可靠性。
距离新动力飞机进入实用阶段，工作还任重道远。
“幽灵”被拖进机库，按照林俊的指示就是要把它的所有潜力挖掘出来，然后再确定其是否进入批量生产——这批量生产还要看实际效果，因为战争中有时候不仅仅靠技术优势，要全盘衡量。
就像拉沃契金“曾经”说的：如果现在战争爆发，那我们就应该用拉11去赢得战争，而米格9代表着未来。
现在脑子最理智的就是林俊和波里卡尔波夫：在总设计师看来，这“幽灵“的中低空性能还未知，特别是可靠性的问题。如果一味追求高空性能，那它作为轰炸机就只能袭击大面积的固定目标，比如敌人的城市和大型工厂，消费比不高。
不过波里卡尔波夫这会就给它确定了一项“幽灵“一定能够胜任的工作——炸弹舱改装为摄影舱，成为一架高空高速侦察机，这会还没什么能把“幽灵”这样性能极致的侦察机击落的武器！
林俊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和波里卡尔波夫不谋而合：不仅仅是纳粹空军，现在全世界空军都没能力将其击落。
而波里卡尔波夫的前景展望更让林俊心中有了定心丸：“如果作为高空侦察机，将来等到拥有推力更大、可靠性更高的喷气式发动机，采用飞翼设计，升限上两万米都是可能的，而且也许用不了多久这就会成为现实。”
“飞翼版U2？！”这可是绝对诱人的想法，按照飞翼的特性，“幽灵”是有可能成为在高空俯视一切的统治者，对手在拥有高空防空导弹前只能干瞪眼！
如果“幽灵”中低空性能不怎么样怎么办？那发展大规模的飞翼轰炸机编队就没有必要了，不过研究必须深入——相对于庞大的航空体系，一小群人利用现有材料研究一种飞机要不了多少成本，只是作为一种高空侦察机研究研究就值得！
更不用说林俊心里还有另一个盘算——将其作为核武器轰炸机！
B-2为何而生？还不是为了能够突破华约严密的防空网，当近三马赫的巡航速度去飞跃苏联上空都变得不再安全时，美国人想到了隐身飞翼。B-2原本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携带大当量热核武器，不过后来它在几次局部战争中反而成了“点穴”的平台，战术运用非常成功，但却不得不说是“废物利用”般的无奈，对为突破华约防空网而生的B-2而言，这实在是种悲哀！
苏联拥有的第一枚原子弹体积、重量不会小，但要不了几年，重量在一吨左右的原子弹一定会出现，甚至更小！
“幽灵”的完善发展型号如果有更远的航程、足够的可靠性、更高的升限，加上林俊已经在策划的空中加油技术，大西洋对岸的美国佬都要掂量掂量，将来该如何同随时能把原子弹扔到自己头上的苏联打一场冷战。
美国人会有英国和中东部分地区当前进平台，苏联也必须要有能随时威胁美国本土的一个平台：古巴在45之后的很多年还靠不上，这“幽灵”似乎是个不错的应急措施。
历史上斯大林的元帅将军们都制定过如果爆发核战争，将使用图4进行单程自杀性对美国本土报复核轰炸的计划，空军轰炸机部队甚至都组织了这样的志愿者队伍！一旦遭到美国的核武器攻击，核战爆发，为了心中的信仰和祖国，那些英勇的飞行员们将义无反顾的踏上永不回头的航程！
幸好，对于整个地球而言，那样的悲剧没有出现。
同美国的较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需要获得微妙的平衡，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在洲际导弹出现之前，能够威胁美国本土的战略轰炸机显然是唯一的选择。
如果成为核武器载机，高空投弹精度差些也就不是多大的问题，“幽灵”后续发展型号的数量也就不需要太多，单一使命飞机装备过多就是累赘。B58的例子就在那——成不太高，作用有限。
“幽灵”几年内是不可能被击落的，而将来要靠继续发展的隐身性能，林俊可不想把它打造成B-2或B58那样超级昂贵的飞机。从目前看，就是把研究和后续发展的成本往高了算，也不大可能成为“昂贵的鸡肋”：生产得少就贵，这是军机的特性，不过一个“U2”就值回票价。等打败了德国或情况允许，深入反雷达材料研制的力度，苏联很多年内都可能在隐身这个项目上领先世界，这对于全球战略非常有利。
前景是乐观的，“幽灵”至少有了两个继续探索发展的理由；路是坎坷的，势必伴随着挫折与困难——林俊清楚的告诉设计团队的年轻人。
林俊没有回别墅吃中饭，而是留在机场。下午在机场会议室召集开会，制定下“幽灵”下一步试飞工作和研究组的发展方向，对于同空军委员会的衔接和经费、材料调拨等等工作，阿尔希波夫会去衔接——就算这会战争激烈，这点资源和资金空军委员会还能轻松地拿出来，“幽灵”现在看来还真是个省钱的远景项目。
摊子摆的小当然省钱，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按照林俊定下的，“幽灵”不会妨碍其它的轰炸机发展项目，作为一个独立研究定项，就是有冲突也一样。
花这点资源，值！
再过两天，波里卡尔波夫和他的人就会回高尔基，包括伊留申科。伊-20就要进行发动机上机试验，风动试验阶段、前期的螺旋桨动力气动性能、强度试验都已经结束，接下来的是关键阶段。
伊-20的武器配备已经定下：机头配备环形布置的5门23毫米机炮，翼下还可以加挂两个副油箱或是两个可抛弃空对空火箭发射巢。
不选更大口径机炮的原因简单：机身结构强度和航炮发射震动对机体、发动机的影响，还有就是用5门23毫米机炮，对付纳粹容克88一类的轰炸机已经能够做到一击毙敌！
苏联航炮威力本就比一般同口径的他国航炮大，后坐力也大，有效射程也更远（这和弹头形状、装药、弹壳长度、身管长度有关。）。30毫米是理想口径，但还是等下一代喷气式战斗机出现再装备，三挺足以——就像米格19。
将来等战争结束，战斗机上装备的机炮统一型号是必然的发展方向，像米格15和米格17那样的37毫米机炮配合23毫米机炮的选择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搭配在林俊看来还不如只装两挺30毫米机炮或是三挺备弹量足够的23毫米机炮。
统一口径，统一型号，弹道就统一了，提高了射击效率。
假定用苏联的新式高射速30毫米航炮对付B17、B29一类的重型四发轰炸机，只要是两管齐射，火力密度就已经足够，更不用说苏联的设计师基本会给喷气式战斗机塞进第三门机炮。
对于B17而言，五到六发德国造30毫米炮弹命中就基本完蛋，更不用说苏联炮弹。早期的西方喷气式战斗机不是六挺大口径机枪就是四门20毫米航炮，要是苏联战斗机装备三到四门设计中习惯采用的23毫米机炮，这威力就已经绰绰有余——30毫米航炮，那是给“双发重型战斗机“的最佳选择。
统一机载航炮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减少后勤压力，一线部队维护压力也会小得多——就像这会一线部队的拉格，机载武器口径有个别小型号竟然达到3种，一线部队就在拆上拆下。正确的发展趋势，现在设计师们已经注意到，只是战争的特殊原因使其实施起来还有很大困难，有时候不得不进行一些取舍。
拉沃契金又用新式风冷发动机造出了新的改进型拉格，原本要使用23毫米机炮，但如果全部使用23毫米机炮，那机翼上就会需要出现一个小小的凸包，重量又过大。最后取舍之后，干脆全部采取20毫米航炮，在发动机罩上沿内塞进两门，两边机翼内侧各一门。
口径虽然减小了，但火力密度足够，这会受一线部队欢迎——如果想增加机动性，干脆可以自行把两翼的机炮给拆了！如果想中庸，那些航空师的机械师会自己把机翼上的航炮换成速射机枪（这可不是瞎掰，别看机翼内的预留空间有差别，二战中苏德双方的部队都这么干过！）。
终于忙完，坐车回别墅，天都已经变暗。一进门，看到妻子正在哄小伊万，而林林是直冲向自己就跳上身来：“爸爸！”
（这章特别感谢几位书友的建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