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的攻防战残酷的进行着:在马德里唯一的高楼—电话大楼,它无所畏惧地高耸在有德国轰炸机侵扰的天空中。顶上的几层已经一再被炸,但是在底下几层的政府机关照常进行工作。城里不管哪儿被炸,工作也都照常进行。
在9月开始敌人的轰炸引起了恐惧。现在马德里市民已经学会了在恐惧中生活,自9月17日以来,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已经从市民的恐惧中消失了,因为在林俊和安德卢普夫开始升空保卫马德里的天空那天,看见空中的战斗机,男人和妇女都高兴得直流眼泪,互相拍打。他们把小帽子扔到空中,又拥抱,又跳舞,又唱歌,又示威般地叫喊。咱们的!咱们的飞机!咱们的!而每当出门时,马德里人会靠着街道的一边走,因为他们知道敌人的炮弹会落到街道的另一边。
林俊不知道,马德里人很高兴地给自己的飞机起了个浑名——狮鼻子,也许伊16的五短身材是有点像狮子鼻,但还是要佩服马德里人的丰富想象力。
“老谢,现在前线的情况怎么样?”
“不容乐观,情报显示法西斯的军队在西北部大量集结,可能会从这个方向大举进攻。但也有两个好消息,有一位苏联炮兵专家会来我们这指导工作,还有就是新编的第11国际旅已经进入马德里,我们营会暂时编入11旅,配合步兵打击敌人。”谢维进虽然说了两个好消息,但还是看的出来,他有些担心。
新编的第11国际旅是最早救援马德里的部队,现在马德里主要的防卫工作一直是由现在第5民兵团在坚持。这是个富有战斗力的部队,一半由工人(他们几乎全是**)组成,是共和军的骨干。而共和军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正规军,而且第五团的友邻部队战斗力就不怎么样了,情况要差一些,士兵们的成分较为复杂,情绪急躁,战局不利时会逃跑推却。在这几天的战斗中,第五团总是出现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没让敌人跨进马德里城区一步!
正在林俊和谢维进交谈时,卫兵进来报告,说有几位访客到了,其中一位就是新到的炮兵专家。
进来的一共5个人,4男1女,林俊认出了其中两个。那位女同志应该就是在西班牙内战中有着“热情之花”称号的著名**员多洛列斯-伊巴露丽,而另一位林俊知道的人让林俊非常惊讶——这个时候他不该在这,他有可能是在法国或是其它什么地方,也许是巴伦西亚或其它的欧洲城市,反正他不该在马德里!他的手中有一个画夹,他就是帕伯罗-毕加索。
另外三人是分别是军事顾问、炮兵专家H-H-沃罗诺夫、苏联中校,苏联军事顾问伊万诺夫和《真理报》的著名记者米哈伊尔-科利佐夫。
谢维进请大家坐下后,立即进入了正题。
伊万诺夫拿出了几封信给林俊,“安德烈同志,这是我来西班牙前斯大林同志,还有您妻子和茹科夫斯基空军学院党委会主席阿尔希波夫同志要我带给您的。”
“谢谢,伊万诺夫同志。”林俊快两个月没家里的消息了,虽然急于知道信的内容,但场合不方便,还是耐住了性子。
“谢同志,以后我将配合你的工作,当然,炮兵营的具体事物事还是由你来负责。”说话的是沃罗诺夫。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只是顾问,不是来夺权的。“而我们将来和其它部队的协同将由多洛列斯同志、我们的”热情之花”来衔接。
看来沃罗诺夫还是个开朗的人,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放松了心态。
“谢同志,协调员和通信兵马上会向你报到的。”她说话非常的干练。
“欢迎、欢迎呀!有专家和协调员的帮助,我们营的战斗力将会大大增加,可以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些法西斯。”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毕加索开口了,他是和林俊在说,用的是西班牙语。林峻听不懂,经过伊万诺夫的翻译,原来毕加索是要来看看马德里的空中捍卫者。“我听说一个多月来保卫了马德里的空中英雄现在在这,所以就来了。安德烈同志,我想给你画张素描,可以吗?”
“我的老天!毕加索要给我画素描,那是求都求不来的,愿意、愿意!我是一万个愿意!”林俊心理是欣喜若狂,说:“当然可以,毕加索同志。”
毕加索是法国**员,所以林俊还是称呼他为同志。
“那好,我们坐到靠窗的位置好吗?《真理报》的米哈伊尔同志也正好要采访你,我们就画一张《交谈中的共和国捍卫者》”毕加索边说边打开了他的画夹,取出了一只炭笔。
林俊按照毕加索的要求坐到了床边,而他的对面是米哈伊尔。
“呵呵,毕加索同志可是不轻易给人画素描的,安德烈,这下你更出名了。”说话的是多洛列斯,而其他人都在那说林俊好运气。
“呵呵,呵呵。”林俊自己只能在那里用傻笑回应。能让毕加索给自己画素描,这比再得一枚勋章都要高兴。
那边的几位谈起了工作上的事,而米哈伊尔也取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和林俊交谈起来。
谢维进和其他几个同志谈论的是战局和事态的发展,主要内容非常的杂:现在局势不容乐观,共和国几乎丧失了西班牙的整个西南部分。德国与意大利打着与佛朗哥分子合作的旗号,它们侵略行动不断升级,情报显示,“干涉军”的数量在不断增加,还有它们源源不断的在给叛军提供后勤上的支援。在叛军营垒中,各竞争集团之间也正在闹内讧。但遗憾的是,在共和国阵营内,**人、社会党人、无政府主义者和左翼共和政体拥护者之间的分歧闹得更厉害。而那个跑的巴伦西亚的右翼社会党人拉尔戈-卡巴列罗的政策是模棱两可的和不一贯的。
而从完整的意义上说,现在的共和国还没有正规军。摩洛哥没有获得独立,这一点被法西斯分子所利用,他们在那里进行蛊惑人心的的宣传,并收集穆斯林队伍编入自己的部队。巴斯科尼亚和加泰罗尼亚要求自治,而政府对此极不乐意,这就给反法西斯队伍带来意见分歧。人民群众满怀革命热情,作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对他们妨害最大的是无政府主义者,这些人缺乏起码的纪律:他们今天打仗,明天就休息不干。他们有时不经请示上级指挥官就采取冒险行动,有时则把正面暴露给敌人。他们从国家仓库夺取武器并将其隐藏起来。他们对谁也不承认,对谁都不在乎。他们不大喜欢**人,瞧不起社会党人,仇视政府人员,他们不是自逞英雄,就是惊慌失措。
后勤工作暂时还未步入正轨,而各条前线的局势也不妙,所有各方面都在看着马德里的战局,只要马德里坚持住,战争就有获胜的希望。
那边的谈话传到林俊的耳朵里,那他有些心烦意乱,自己和米哈伊尔的谈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
米哈伊尔主要是来采访林俊和他的大队保卫马德里的战斗经历,他已经在西班牙有段时间,早就听说了“苏联援助西班牙第一战斗机大队”光辉的战斗历程,也亲眼看到过他们的飞机升空作战。而这次他来其实是上面下派的政治任务,在克里姆林宫得知林俊被地面炮火击落受伤的消息后,立刻命令《真理报》驻马德里的工作人员找到安德烈,写安德烈战斗历程的一份报道发回莫斯科。
作为一名资深的记者,米哈伊尔知道,这是个“造神”的动作,为的就是打造一个新得“军神”、新的战斗英雄。按着这个要求,米哈伊尔需要的只是眼前这个空战英雄的“丰奉伟绩”,而不是什么原因“回”的马德里。
“你们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吧。”在和面前的记者交谈一段后林俊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还是提了自己的意见:关于他“回”马德里的原因一定要写是被击落的,“我不是超人。”
米哈伊尔是在马德里采访林峻的,而照理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巴伦西亚指挥部队,这个问题只能让米哈伊尔自己去想办法了。英雄也会被打下来,但怎么被击落的,这里面就有文章好做了。
应该说毕加索是很少为某个人画素描,这次他一到马德里就听说忠实保卫马德里天空一个多月的飞行员同志受伤了,现在在国际纵队的炮兵营养伤。所以就找到了多洛列斯,希望见到这位飞行员。当时多洛列斯刚好要来炮兵营,毕加索就一同来了。
30多分钟后毕加索的素描画已经完工,而采访也已经收工。林俊从毕加索手中取过了画,上面是两人交谈的场景,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林俊和他对面的米哈伊尔,画纸的背面签有帕伯罗-毕加索。这是份标准的人物素描,和印象派风格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林俊要将画递还毕加索。
“呵呵,这是送给英雄的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