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林俊的那句“这么点斤两”也只限于同阿廖沙相比,这朱可夫看着这么着也有个80公斤!还好这里个个人高马大,把朱可夫弄出去应该不是问题。
“过会再做副担架,你就放宽心,就安安心心的让我们把你抬出去,到了外面请客就成。”
“行,苏维埃饭店连请一个月。”
“一个月?!我们几个一个星期就能把你吃破产。”
林俊的话让朱可夫暂时忘记了脚上的疼痛:“真没想到会掉到这鬼地方。”
“总比掉在蒙古沙漠里来得好,这里属于泰加森林,至少我们饿不死,要是没其它东西,边上这些苔藓和木头里面的蠕虫就能让我们撑上半个月,这山沟里应该还有水,也渴不死。听说勒拿森林地区的猎人一个月不吃盐也能活,我们怎么着也能挺个半个月,到那时我们已经在克孜勒了。”
“其实这个地区也是个好地方,往北500公里就是我们的南西伯利亚工业区,这山里水利资源丰富,开发起来可不得了,整个南西伯利亚就不用建其他发电站了。”林俊这倒是说的实话,将来从这往北几百公里的地方可是建造了两个超大型的水电站,加起来装机容量都超过了记忆中三峡电站的三分之二,有一个50年代就建成了的。
“等到了克孜勒就让图瓦方面请客,好好吃一顿。”这个克孜勒是图瓦人民共和国的首都,而林俊几人受困的位置就在图瓦的西部。
“你说他们会欢迎我们的突然造访?”朱可夫还是有点疑虑,对于这点他还没有长飞这条航线的一般飞行员清楚。
“放心,不会当我们是空中侵略者的。中央早就有决定要将图瓦并入苏维埃,一直都在做工作。契卡的人在克孜勒都已经好多年了,不然我们也不会光明正大就从这边飞。”
朱可夫虽然知道图瓦人民共和国同苏维埃关系不错,但有些内情还是不怎么清楚,林俊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图瓦人民共和国1944年才加入苏联的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
把自己的脚放的稍微舒服些,靠在石头上,林俊又给他背后塞上筒降落伞。
“安德烈同志,是什么东西把我们撞下来的?”
“说不准,可能是金雕一类的大家伙,不然没这么大的撞击力。不光砸穿了风档,连操纵系统和电台都报销,起码要十公斤以上的飞鸟才能有这样的破坏力,也只有雕类没事飞这么高。可惜飞行员同志的遗体是找不回来了。”
飞机出意外死人那是正常的,更不用说谈话的两人都见识过尸山血海的战场,不会长时间的把自己的情绪陷在同志牺牲的悲痛里,活着的人走出这片森林才是一等要务。
等阿廖沙回来后,林俊又和大块头一起去砍了两棵大小合适的小云杉,用多余的降落伞绳和绸布绑了个担架,明天如果地形合适就用它抬朱可夫:肩上套绸布,两人抬应该不会太吃力,还可以像古罗马人抬轿子一样四个人肩套绸布,多亏了几个降落伞。
那边费杜林和列昂诺夫的收获也不小,捧着一堆的野菜回来了,堆在石头上几个人再仔细挑选,免得吃下有毒的东西。
野菜很干净,不用洗就可以生吃,而最多的一种长得有点像单叶的菠菜,只是个头稍大些。
“这可是好东西,味道像韭菜,吃下去还杀菌。”林俊手里拿着一棵说。这种野菜他认识,只不过叫不上名了,有它就不怕吃坏肚子。不光能填饱肚子,功效还和大蒜叶子差不多,前世时吃过几回,是山区里的美味。
下午五点离太阳下山还早,但气温已经开始下降,几个人开始在石头上生火,先把表面的石头烤热,到了晚上再在上面铺上伞布睡觉就不会着凉,不然夜里在冰凉的石头上多坐会人就会生病。这些都是野外宿营的常识,大家都懂。
“安德烈同志,好像有枪声。”阿廖沙竖着耳朵说。
“大概在几公里外,应该是古谢夫他们。估计今天我们不会饿肚子了。”
事实不仅仅不会饿肚子这么简单,朱可夫算是有福了——派出去的两位在日落前扛着只猎物回来了。
“运气不错,是头小鹿。”兰德斯科奇和古谢夫老远就在喊。
古谢夫把肩上的猎物往地上一扔,估计有个20多斤。
“这不是鹿,是西伯利亚原麝,也叫獐子。”林俊眼尖,指着猎物露出唇外一对獠牙状的上犬齿说,“还是雄的,朱可夫,你有福了。”
要过兰德斯科奇的猎刀,翻过猎物的身子,几刀之后林俊手中出现了一个比乒乓球稍微小点的毛球。
“季节不合适,但还有点。”
大家对林俊的动作有些不解,因为他闻了一下那个血淋淋的毛球。
“我记得这好像是种药材。”列昂诺夫问。
“是的,跌打损伤的特效药,朱可夫同志的脚刚好可以用。”说完林俊就要给朱可夫换药。
这边阿廖沙几个再次扛上猎物往下坡走,刚才布陷阱时发现山坳里有条小溪,可以把猎物处理一下。这地方可能有熊,废弃物离宿营地太近可能会出危险。
朱可夫对林俊的举动有些好奇,显然他不了解林俊手中的东西,很难想象一个血淋淋的毛球会是治外伤的灵药。
“不奇怪,斯塔诺夫山那边的人都知道这东西怎么用,这玩样在中国的价格起码是黄金的十倍,这次你算是遇上了。”嘴里说着手上也不闲着,打开朱可夫脚上缠着的绸布,把青苔去掉,再用少量的水清理了一下。
用根削尖的小木条从毛球的小孔里挑出些半凝固的黑色粉末,仔细刮在朱可夫的脚上,再在手指上沾点水涂匀了,最后用绸布包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这就是麝香,世界上最名贵的香料,只不过用来做药的价值更大,过会你就知道它的厉害了。要是涂在膏药上再贴效果更好,现在这样简直就是浪费,就涂的这点就够我们在莫斯科山吃海喝上两天的。”看到朱可夫有些奇怪的表情林俊解释了一下,没人能够在纯麝香发出的香气面前还能无动于衷,除非他的鼻子坏了。
过了会兰德斯科奇几个拎着处理好的獐子肉回来了,可怜的小动物已被大卸八块
众人也闻到了那股奇异的香味,古谢夫和列昂诺夫甚至已经知道这是麝香特有的气味,而阿廖沙和领航员同志还需要林俊解说一下。
“你们两个怎么知道这是麝香的?”
现在大家算是同甘共苦,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说朱可夫和专机领航员同志也算是自己人:“以前上课的时候闻到过,资产阶级国家贵妇的最爱,有几种最高级的香水里它就是最重要的配料。”
“贵妇的最爱,孕妇的杀手。”
看来兰德斯科奇也很变得很精通,而有几位对这话感觉有些奇怪:“孕妇杀手?”
“这是纯的麝香发出的香气,还好我们这都是老爷们不会有事。这麝香是性质极凉的东西,就是最热的天气随身携带人都会流清鼻涕。它还有极强的杀菌作用,如果在外出时带上对于一些传染病基本免疫。但是如果是孕妇闻到,那就惨了,女同志的丈夫会和你拼命的!最多12小时胎儿一定流产。”
林俊又给大家上了一课,“所以在以前会有些有钱人家的妇女把它用来当作避孕的东西,当然用来害人效果更好。”
“对了,回去后给亚历山大打个招呼,契卡的培训只知道贵族的玩样可不成,也要清楚猎人的知识。”
几个人都了解资产阶级的香水,可还是把原麝当成鹿,这有些不应该。
“其实我们培训还是分很多种的,我和古谢夫几个主要注重的公开的那部分。”兰德斯科奇不得不解释了一下。
林俊注意到费杜林有些尴尬,今天他听到了太多不该听到的东西。
林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现在大家都是弟兄,只要出去我就调你去莫斯科,总比在西伯利亚开运输机好。”
林俊的话不仅安了领航员的心,还把这个年轻人拉到了苏维埃的核心。
“安德烈同志,我的脚有点凉,又好像很热,感觉怪怪的。”
“厉害的还在后面呢,最多3天就消肿,一个星期包你能下地走上几步。”
天已经黑了下来,这獐子处理了之后也就是十五六斤肉,因为不知道将来几天能不能找到肉食或脱险,就要分成几天吃。先把所有的肉块煨熟,不用烤是为了尽量少损失些营养,还能多储存几天。
“先分成五份,要是没其它东西接下来的4天就靠它了。”
对于林俊的决定谁都没意见,少吃点饿不死人。这野外求生也不是什么能吃的都吃,那些下水就基本扔在小溪里了,为的是不吃坏肚子。只有獐子的心拿了回来,而这颗煨熟了的心脏加上几片野菜沙拉就是林俊今天的晚餐。
“在猎户家里这獐子可是招待贵宾的好东西,我们的待遇还挺高的,可惜没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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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大家体力还不错,夜里虽然冷但也能凑合着睡着。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猛兽,没受伤的六人轮换上岗给篝火填柴放哨,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收拾启程,林俊看了一下朱可夫的脚,这麝香果然名不虚传,肿已经退了一大截。
今天首要的任务就是翻过眼前的几座大山,昨天狩猎的两位已经探了一段路,下了坡之后就能用担架抬人。
吃了点獐子肉,兰德斯科奇手持军刀身背突击步枪前面开路,古谢夫后面压阵,其他几人轮换着用那根木头背朱可夫。
这没路的林区走路实在艰难,背负的那个更是要小心翼翼,估算着每小时也就是能前进个3公里。原本大家不让林俊背人,“现在大家都一样,没得特殊,再说我还惦记着朱可夫同志的那顿饭呢!”
“我说朱可夫同志,你的待遇还真高,让个副国防人民委员做你的脚夫。”
“呵呵。”对于林俊的调侃朱可夫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你有点发福了,回去要加强锻炼。”
现在林俊还有这么好的心情和朱可夫开玩笑,也算苦中作乐。
西萨彦岭的景色是如此之美,茂密的原始森林和连续的高山草甸,但7个人谁也没有功夫去欣赏,所有的精力都在和负重和疲劳做着斗争。而到了19号夜的一场大雨又雪上加霜,让已经非常疲惫的众人苦不堪言。
20号下午,大家终于听到了河水奔腾的声音。原来还指望着能做个木排顺河而下,但雨后的小叶尼塞河就像狂奔的野马,只能打消省力的念头。
众人的体力在一路下降,这倒不是因为饥饿,有兰德斯科奇几个在还是能够弄到点吃的,这是因为缺盐。阿廖沙还发了句经典的牢骚:“老子以后要抱个盐罐子睡觉。”
23日中午,正在小叶尼塞河边伐木的图瓦人营地出现了一队意外的访客,7个衣衫褴褛疲惫不堪的苏联军官出现在伐木人面前。
图瓦人听到的第一句话是生涩的蒙古语:“我们的飞机失事了,刚从林子里出来,同志们有没有盐?”
图瓦人听懂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