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侧过头,深深看我一眼,说:“休学?”
“对。”
“为什么?”
“没为什么,我儿子我做主。”
气氛转瞬急下,他瞪着我,敢情是暴风雨前兆。我瞄着晓晓的方向,他忽然说:“别凶我妈咪!”我赞叹,果然还是我的好儿子!
“儿子,咬他!”我添油加醋怂恿了一句,秦暮更加仇视我了,瞪大了眼睛看我,咬着压根扔下一句:“容黎,出来,我跟你谈谈。”
我给了儿子一个放心的眼神,也不管他究竟是看懂了还是看懂了,就跟着秦暮出去了。秦暮辗转走到无人的楼梯道,转过身来就是对我说:“你是怎么教儿子的?”
“笑话,你有毛资格跟我提我儿子,这是我儿子。”
“那也是我儿子。”
“哈哈。我生儿子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儿子发烧时候你又在哪里?不就是跟你有这么一点血缘而已,你得瑟个毛啊。”
“容黎,你就是这样在晓晓面前说话的?”
他有些气急了,一只手插着腰,解开了黑色衬衣上胸口的两颗扣子,隐隐显露出他的肌肤,喉结上下翻滚,居高临下这样看着我。
输人不能输了气势,他长得高就能居高临下,我长得矮就没有气势?喔喔,这是不可能的。
“我如何教晓晓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别以为你是他爹就能够干预我们的生活,秦暮,别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白痴,别以为你还可以随意指示我。”
他以为他作为孩子的父亲,有着不可抛卸的责任就能够真正成为晓晓的父亲?可是,生下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并不知道他想要如何就能够如何,没有他,我们照样不是过来了吗。
“容黎啊,我对你很失望。”
他久久吐出一句话,我却冷笑,好笑的说:“那又如何,现在你还可以跟晓晓在一块吃饭那只是因为晓晓暂时需要一个父亲而已,以后我会重新给他找一个。”
跟他无话不谈的是别人,以往我把他当成了我的唯一,我掏心掏肺对他,可他呢,回过头来居然鄙夷我,想想就觉得咽不下那口气!
我们两个几乎是不快而散,回到包厢也是两个走不同的路回去,还是我先回到,晓晓看到我就扑了上来抱住我,说:“妈,你去哪里了?我饿了。”
我摸着他的头发,这个动作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性,说:“菜就上来了,吃完了妈咪带你去玩。”
晓晓点头,在我的注视下坐上椅子,而不一会秦暮也推开门走了进来,我几乎都无视了他,假装这里压根没有他的存在。等菜上来之后,只想快速吃完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有他在的地方都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等会回家,一定要把门紧紧上锁,绝对不能让他进来。反正我是这样考虑的,也是这样实施的。
一顿饭吃起来不是秦暮给晓晓夹菜就是我给晓晓夹菜,反过来我们两个没有吃上什么饭,都给晓晓吃了。我觉得无趣极了,他这是做什么?弥补做个好父亲的样子?好吧,不该是我以女子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是君子,我一直都是女子。唯女子是君子难养也。
中间,本来吃完饭就要带儿子去逛商场什么的,但是一个电话破碎了这个梦想。我接到诺姐的电话,她半路上出了车祸,要我现在赶过去帮她去公司拿一份文件,她赶着和一个很有名的艺人签约。她又说她的助理出差去了,现在公司里没有人,所以就找上了我这个闲人。不等我发表我的想法,诺姐已经挂了电话。
我望着手机兴叹,对晓晓说:“诺姨姨江湖救急,你妈咪赶着过去帮她忙。恩,等会我让唐姨姨来接你好不好?你先在唐姨姨家里玩,妈咪忙完了就去找你。”
不等晓晓回答我,一旁秦暮冷不丁的说:“你要忙自己的事情就要把晓晓扔给别人?你再交代别人之前能不能先看看旁边有没有更合适的人在?”
我左眼跳了几下,说:“说人话。”
秦暮慢条斯理说:“晓晓是我儿子。”
“我生他的时候你在哪里?”
“……”秦暮闻言瞪我,咬牙说:“那时候你压根就没有告诉过我你……”话到嘴边,秦暮没有说完,也是碍于晓晓的面,有的话隐晦的不能让他知道。所以秦暮话锋一转,说:“晓晓跟我住几天好了。你要是想来接他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带他回我住处。”
我犹豫再三,看着一句话也不吭的晓晓,知晓这么些年他跟秦暮没有过多时间呆在一块,而晓晓身上流的血始终是秦暮的。晓晓嘴巴上不会说,但是他也只是个孩子,尽管在我面前表现出比同龄孩子比较成熟的一面,但、他也只是个孩子。
所以我答应了让晓晓跟他住几天,何况,我自己的工作还没有定下来,所以忙起来可能顾不上晓晓。
我给晓晓整理了下衣服,把准备好的手机放他背包里,嘱咐道:“想妈咪的话就打电话给我,手机里的通讯录有唐姨姨的,也有我的。”
“知道了。”晓晓捧着书包,没有过多的表情。
我又摸了摸他的头发,才扭头对秦暮说:“等会你还要开车?”
他点头,却不解看我。
我解释:“晓晓对味道浓郁的香水味过敏。也、不要在他面前给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免得,又要我给他解释。”
秦暮皱眉,隐隐有些不悦。
只是当着晓晓的面,他没有过久表现出他的不悦,实则,他的不悦都是冲着我,不满也是冲着我。
我忙着去乐娱公司取沈诺办公室里的文件,就匆匆跟他们告别,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来到乐娱公司所在的总部大厦,一进乐娱楼层,就发现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很少,比平常少了一半左右,而门卫的保安也不在,等我走进电梯,才收到一条信息,是小米发来的。她说三楼摄影棚里有大料子,我这才按上了去三楼的电梯,一走出去才发现原来都集中在三楼摄影棚里,纷纷交头接耳在谈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