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正在被夏启朔欺负。让她趴在地上,驮着他们一个又一个的在地上绕圈爬。唯独到他这里,他并不想坐在她的身上,而是想伸手将她扶起来,可是那一刻,他却又忍住了,冷漠的说了那句话。
——我不喜欢不干不净的小孩,特别是从乡下捡来的野孩子。
或许是这句话,让夏启荷一直排斥着他,厌恶者他。可是他已经尽其所能的为她做了很多事情。无数次夏启朔举行的游戏他拒绝参加,就是不希望她受伤,或者难受;无数次她被夏启朔罚了,挨饿了,是他偷偷将吃的放在她的房间门口,不让她熬不过;无数次她因为夏启朔而受到别人追打的时候,是他在后面帮她,把那些人解决掉。
可她还是厌恶着他,讨厌着他。
他还能做些什么?他还能怎么样才可以让她不觉得讨厌,不觉得正憎恨?她都可以原谅苏家兄弟,难道就不能原谅他吗?
或许,是他从来都没有像苏家兄弟一样开口说这样的话。也从来不会向她道歉……如果说真的要道歉,那他应该道歉什么?道歉曾经说了那句话?让她误以为他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呵呵,或许她想的没有错,他确实是一个表里不一的。
“方裕,你的笔都被写坏了。”坐在前头的一个红袖同学转过了身,方裕脸上带出了一笑:“呵呵,刚才没有注意,写字的时候出神了。”
“你们啊,就算是出神一百次,成绩也依旧是那么好,”那同学耸耸肩膀,“我们就算是再认真,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追赶上你们的成绩。本来以为进入黑袖是挺容易的事情,等待考试考了无数次才发现,那可真是痴人说梦。”
方裕摆摆手:“莲,你的成绩就在黑袖的后面,只要你真的想努力,必定是会上来的。只不过你每次都偷懒,说是很认真的做作业,其实全部都是在画画吧?”
他此话一出,那人立刻伸手挡住了本子上的画:“你,你偷看我!”
“呵呵,还不是你上课动作幅度太大,不让我看见也难了。”方裕有些无奈,“不过你画的是什么,这么遮遮掩掩?以前不是很大方,就喜欢把你画的那些漫画拿给我看吗?”
“没,没什么。”他立刻收了本子放进书包里,然后扯开话题,“刚才那苏家两兄弟可真是厉害,居然对我们班上的一个白袖道歉了。方裕,你怎么看?那个白袖到底是谁,怎么这样牛,可以收服苏家的兄弟呢。”
“他们的事情,我不是很想知道,还是好好念书吧。”方裕不愿意多聊,换了钢笔继续写作业。
而那个人却朝着夏启荷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偷偷伸手抚上了书包里的本子: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笔者:你们都奇怪—_—!全校排名第十一位的,居然在上课的时候画画,这成绩到底是怎么考出来的?!)
夏启荷和苏家兄弟和好之后,心情不知道怎么的放松了很多。坐在她旁边的傅臣和感觉到了她的细微变化,上课的时候干脆不睡觉,就这么盯着她的脸看。夏启荷嘴角有些抽搐:“你看我做什么?”
傅臣和答:“真奇怪。”
夏启荷额头一滴汗:“奇怪什么?”
“你很在乎他们吗?苏常和苏涯。”傅臣和问道。他原本以为夏启荷是讨厌他们的,但是从今天的表现看来,其实她也挺在乎他们的。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会在和好之后会明显比之前更加轻松,好像放下了一个担子似的。
“也不算很在乎吧……就是觉得,其实他们也不是那么坏。那天我教训他们,似乎是有些过分了。”夏启荷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喃喃的念出一句。念完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她干嘛要回答他的话。
可是傅臣和却不说话了,他撇了头,继续趴回到桌上。
如果说真的不在乎,就算说的过分了,就算语气重了,也不会担心吧。因为,无论他们怎么样,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啊。就像以前的他一样,以前的他,就是从来不在意周围的人怎么想,怎么说。因为他已经听厌了太多人的阿谀奉承,看厌了太多人的惺惺作态。他们表面上说着这些话,心里却是另外一些话。
很讨厌,他觉得很讨厌……无论是谁……所以,就算是女生,看不顺眼他也会打,哪怕别人再怎么说他嘲讽他,他也从来都不在乎。
所以,夏启荷是在乎他们的。尽管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是在乎他们的感受,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
或许,是因为苏家的兄弟一直在她的身边闹腾,总是能够看见他们,总是能够听见他们话,看见他们的身影。夏启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被她习惯了,她就会圈起自己的保护圈子,会把对方纳入保护对象。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她圈进那个圈子里,当他有一天遇到了困难,当他有一天受了伤,她会像那天一样……背着自己进医务室,用温暖的手,紧紧的握住他。
打算合上眼帘好好睡一觉,忽然的视线注意到斜对角的一个少年,他在不断的回头朝着这边看。自然不是看他,而是看夏启荷。他手里握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看到傅臣和往这边看,立刻收了视线,不再看过来。
傅臣和皱了皱眉头,他看到那张纸上画着一些画,而画中的人,似乎就是夏启荷。
真是奇怪,她就这么受欢迎吗?耸耸肩膀,他趴了下来继续睡觉……话说回来,自己搬到她的旁边坐,自己不也是和那个少年做了一样的事情么?只不过行为不一样,性质还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