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云意回府后,就陆续有官员上门求见。云意一律拒绝。
平平静静过了一天。夜晚时分,天空竟飘起了毛毛细雨。寒风一吹,那雨就格外的冷。
这种天气是云意最不喜的。不知是因为之前被临渊剥魂还是因为练习的功法,每每到了夜半,身上便如结了冰般,自骨子里钻出的寒意,着实令她感到苦恼。
尤其是前阵子习惯了有风息……抱着被子,云意不禁开始思念起风息的温暖和安神香的气息……
正浮想联翩,一个清冷的嗓音打断了她的遐想:“爷!”子幽一如既往,神出鬼没,无声无息出现在床前。
他掀开锦帐,坐在床边,执起她冰冷的手:“为何不要华殇?”
“嗯?”云意侧过身,顺势捏了捏他的手指,一样的没有温度,寒意钻心,“子幽,我是否太贪心了?”无论是风息还是华殇皆是人中之龙,可她却两个都想要。
子幽闻言,静了下,微抬眼皮,“两个不多。”
云意:“……”一股暖流自指尖弥漫,身上顿时温暖起来,她诧异抬眸,“子幽,不必如此。我习惯了。”子幽竟然用内力来替她驱寒?
子幽面无表情:“原风息给爷说了什么?”
云意叹了声,安心享受他给的温暖。一面回道:“风息没说什么。他不是百里嚣,不会强行要求我什么。嫁给他当皇后也纯属我个人意愿。嗯,话说——皇后也不错。”
子幽抬眼,目不转睛看着她,云意只觉那目光凉嗖嗖的,身上的暖意刹那去了一大半。
“呃,不过还是当男人好。”云意连忙改口,那渗人的凉意这才消失。
当初她丧失大部分记忆,女扮男装,来到大禹国,甘冒风险,入朝为官。多半是在大燕国皇宫被拘束得太狠。加上脑海里还有百里雅的潜意识在作祟,拿着当年大禹皇帝留给华妃的信物,就这么混入朝堂。
是为向皇帝报仇?还是受了前世话本的影响?然而,回忆穿越到大燕国的那段记忆,那时的她,对前世的师父和话本似乎没有丝毫印象……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意脑海里千头万绪,却始终感觉过去的一切如在云里雾里,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等着她去一一解开。
“爷,有烦恼。”不知不觉,眉头紧蹙,子幽抬手,冰凉的指尖拂去她眉间愁绪。
“嗯。”云意随口应声,身上渐暖,困意袭来,她将脑袋枕上他的腿,子幽习惯地轻轻揉按她头部穴位。
云意舒服地哼了哼,听得子幽道:“爷要提防李沧遗。”
她抬眼瞥他,揶揄道:“怎么?白大叔生气了?”
子幽神色剔透,波澜不兴,云意笑着摸摸他的脸:“放心,爷心中有数。”眼珠转了转,“子幽,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爷给娶个******?”
“不要。”子幽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答案似早在预料之中,云意不过随口一提,他不应也便作罢。子幽的按摩最是舒服,她不禁昏昏欲睡,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便迷糊起来。
子幽凝眸,专注的目光久久落在她脸上,手指游移,轻轻描绘她完美的五官,最后停留在艳若芙蕖的唇上……
屋外廊下,华殇默立良久,直到屋子里的灯光熄灭,才默默转身离开。
竹园之中,风雨潇潇。
华殇一身寒雨,推开房门。脚步一滞,鬼泣出手,指向门后:“出来!”
“嘻嘻。”一声婉转清脆如莺啼的笑声,一个娇俏的身影闪身出来,刀光如水,映出那人春水映梨花般的笑颜。
“师兄!”少女一脸明媚的笑,华殇漠然持刀,“你是何人?”
“我是你师妹啊!”少女偏头打量着他,“嗯,师兄虽与想象中不一样,但是,我很喜欢!”
华殇一脸寒霜,刀尖推进,“再废话,死!”
“嘻嘻”少女无所谓地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如风铃,她眸子滴溜溜一转:“师父,你再不出声,师兄就真要杀了我了!”
“华殇。”沧桑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回响,华殇蓦然一震,“师父?”
“哧”烛火亮起,逍遥王就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摇曳的光影里,他的表情模糊,如同被水氤开的水墨画。
清俊的面容上,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般盯着他,虽年过不惑,却依旧精神矍铄,看起来十分年轻。他穿着深灰色的宽大袍服,没有束腰带,大袖飘飘,显得几分放浪不羁。
华殇定眼端详着他,片刻后大步上前,躬身一拜:“师父。”
逍遥王微颔首,“坐吧。”
华殇依言在旁坐下,刚才的少女反客为主,给二人倒茶,一面笑睨着华殇,眉目含情,妩媚多娇。
华殇视而不见,也不喝她的茶,关切看着师傅,看他喝了茶,才将埋在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师父怎会在此?你的伤可都痊愈了?”
逍遥王显得有些沉默寡言,淡淡“嗯”了声,便再没多余的话。少女不甘被冷落,在旁叫道:“师父,你还没给师兄介绍我呢!”
逍遥王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没吭声,少女不依不饶,转眸定睛看着华殇,热情笑道:“师兄好。我是你的师妹,叫清清。之前听师父提过你,一直很好奇呢。尤其是听过关于你的传闻后,就更加迫不及待想要见你。好容易才见到,你怎么不理人家?”
华殇淡淡扫了她一眼,对她的撒娇视若无睹,只疑惑目视逍遥王:“师父又收了弟子?”
逍遥王轻啜了口茶,不置可否,目光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为师听说你被关入天牢,这才急忙赶入京来。你如今,脱罪了?”
华殇抿了下嘴角:“多亏了公子,我这才得以自由。至于其他,公子自有安排。我不会有事的。师父放心。”
闻言,逍遥王斜眸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讥诮一笑:“原云意倒是好本事。不愧佞臣之名!”
那讽刺的话语听着格外刺耳,华殇当即辩解:“公子她,不是那样的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