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美丽的妈妈是因为和爸爸吵了架,然后喝了农药,后来她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而那个时候我还不到一周岁,后来也因为这事儿,我们家和外公家从此决裂了,所以那些本该是我的亲人们就这样无情地不要我了。
记不清我曾有多少次,独自跑到过那个坟头,哭着嚷着叫妈妈,我不明白她既然那么的爱着爸爸,可为什么还要选择撒手人寰,抛下同样爱她的爸爸和完全不暗世事的我,留下我们父女俩在这世上受着如些大的累,遭着如此大的罪。
“巧巧,好了没有啊?”
“哦,这就来了。”小婶在楼下叫了我好几次了,早上约好了和她小表妹一块儿逛公园,说是那表妹不久之后就要结婚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准备东西,闲下来的时间太多了,每天都无聊到不行。
S城很小,唯一的一个公园倒是挺大的,只是年代有些久远,里面的建筑还是古朴传统的,到处都是诗词歌赋、船泊红鱼,极少的几个游乐场地,连过山车也没有,但我倒是挺喜欢这样的风格的,清新又安静,静谧得总让人舍不得离开,
我更从没有想过我会在这样的地方见到阳青勇,也没想过我人生中的第一份恋情就这样在这个地方悄然而至。
事隔多年以后,当我再回首,我已然记不起阳青勇当时的长相、身高还有后来我本已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但我却清楚地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阳青勇是小婶那个表妹的同学,其实也就只比我大两岁,那天他开着标志着属于S城的出租车,黄绿相间的颜色,天鹅的牌子,戴着近视眼镜从车门走出来。我们隔得老远,但我还是看清楚了他长得很清秀白皙的脸,个头不高,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有些轻微的歪斜。
那个下午,我们没有走近了相互说句话,小婶的表妹跑过去和他说了会儿话就气喘吁吁地又跑了回来冲我道:“他约你明天下午出来玩。”
隐约间我仿佛看见他又看了我好几眼,然后突然就不见了他和他那出租车的身影。
小婶见我半天没反应又轻轻捅了我一下,我这才缓过神来:“啊?我……”
多年以后当我再回忆起当时我的回答,才知道那时的自己有多么的羞涩单纯,像一朵正准备开放的粉嫩花苞,想开却又怕被那灼热的太阳刺伤。
豆蔻年华,青春灼热,我砰砰直跳的心就此便不得安宁,从此好像也再也没有收回来过,一刻也不再有过踏实,拥有的全都是跳动的浮华和憧憬不安,像沙漠中的野玫瑰,含苞待放,欲与春风共黎明……
直到多年以后我也搞不清楚十九岁的我到底是因为青涩的不明白什么是爱情还是真的对阳青勇产生了爱情才那么喜欢他,以至于刚拿了小婶送我的手机,就直奔充值店办了手机卡,然后迫不急待地存了他的号码,并且就那一次便牢牢地记住了那个135开头的号码,这一记便是好几年。
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约会他拉着我的手走遍了S城几乎好玩的所有大街小巷,我穿着小婶给我买的高根鞋,因为第一次穿,所以很不习惯,我走得不知道有多辛苦,但因为羞涩,我不得不一直忍受着鞋头和鞋根对我本就扁瘦的脚生疼生疼的摩擦。
他握着我的手,一刻也不放下,直到后来我的手心越来越热越来越湿,我才好不好意思地开口提出了要换只手,后来我记不清我们换了多少次手,换了多少次左右左右再左右,最后终于在街头一个岔路口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脚上生疼的滋味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就地蹲了下来,再也动弹不了。
“怎么了?”
“我走不动了。”我还是没有办法告诉他是因为鞋根太高,鞋底和鞋帮太硬所以才再也走不了,但最后还是被他看穿了。
只见他埋着头死死地盯着我不敢动弹一下的双脚,然后扑哧扑哧笑道:“根儿太高了吧,终于受不了了?”
“嗯。”我的脸一下子从下红到了头顶,那种窘迫,我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先钻进去再说。
“其实呀我早就想问你了,我早就猜到你穿不了高根鞋,瞧你那走路的姿势一点都不顺畅,亏你还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是能够忍的,要换了是我呀,我早不干了。”
“啊,你早看出来啦?”
“嗯。”阳表勇自信地厥起了嘴,那表情看得我更不好意思了,最后干脆直接将头全都埋进了大腿深处。
“我扶你到路旁边椅子上坐会儿吧。”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紧紧抱起了我的后腰并一步步地将我往路旁木椅子上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