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吃醋了,你说你要怎么办?”他突然无比认真地盯着锦璃的眼睛,说话时嘴唇一张一合似开合的花朵,一呼一吸之间夺走了周围的空气。
“我,我,我……”锦璃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你什么?嗯?”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只有近在咫尺的锦璃能听得见。
“……”锦璃突然觉得很委屈,父王病了,大哥二哥整天不知所踪,棉棉的傻病还没好,所有的事情都要她来照顾来打点,以前都是哥哥们站在她身前,这次她却不得不面对,而她也知道这些事她必须面对,所以她早就调整好了心态迎接该来的,可是现在就连平日里最疼她的三哥都来欺负她。想着想着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来。
“呵,爱哭鬼。”他说着揽着她的手松开,用扇子轻轻的敲了敲她的头。
“我没哭……”眼泪哗哗流着,嘴里还非说着倔强的话,辰曦看着,觉得甚为可爱。
“好好好,你没哭……”他只能和平日里一样轻声轻语哄着她,他将锦璃捧在手心里,她的美好,她的单纯,她的活泼,她的善良,她的爱哭爱闹,她的所有,他一并视为珍宝。
锦棉躺在秋千上看着这一幕,她自小就知道太美好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就像牡丹,开的太艳会被人折枝,开是太败会被人剪枝,有谁能将它照看成那种刚刚好的玉露待放?遥远的东方紫气升腾,应该有一团一团的云从海面升起了吧,不知道要有多久能到这北辰的天空。
“哈哈。这锦璃又是怎么了?难道三殿下欺负了你?”徐天松嘻嘻哈哈跑过来,围着锦璃闹慌。
“你怎么来了?天柏哥哥呢?”锦璃赶紧擦干泪,眼神四处乱瞄。
“大哥能来,我就不能来么?”天松斜眼,一副不以为然。
“你又不是天柏哥哥。你整天只知道游手好闲,天柏哥哥不一样。”
“你这女人知道些什么啊?我告诉你,我……”
“天松……”辰曦的声音稳稳地飘过来,拦了天松将要说的话。
天松不服气,瞪了锦璃一眼,翘着头,从鼻子里哼了几哼。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辰曦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揉着锦璃的长发,桃花眼眨啊眨,说话时只是看着锦璃。他同徐天柏一样,都爱揉着她们的发。
“大哥让我请你过去一趟。”
“嗯。”他低下头柔柔对锦璃说:“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就让锦霞宫的人带话给我,切不可乱来。”
“我知道了,辰曦哥哥。”
“还有,往后的日子,也许我不会经常过来看你,但你要记得辰曦哥哥一直都很爱璃儿,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
“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锦璃当然知道,王位之争在北辰一直存在,大哥是舒贵人所出,而二哥是已被废黜的眉王后之子,三哥是华妃独子,锦棉和她是已故母妃徐王后的孩子,表面上看来王室里王子公主们其乐融融和睦相处,但是大哥和二哥各自成一党,三哥和两位表哥拧成一股,三股势力谁也不让谁,暗里波涛汹涌。她是真的不希望这一天会来,她整天打打闹闹将几位哥哥都弄到锦霞宫或是锦绣阁,就是希望他们能在乎这难能可贵的亲情,如果可以,她希望父王永远都健健康康,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一天还是会来。如若这一天真的来了,她真的不知道要帮谁,这些都是她最亲爱的哥哥啊,谁有事了都是她心里最深的伤痛。
“辰曦哥哥,璃儿会好好的,你也不会有事,大哥二哥,还有天柏哥哥,天松哥哥都不会有事,很久很久以后,我们一定还会像现在一样在一起,陪棉棉看牡丹花。我们会很幸福很幸福的在一起。”锦璃抬起头,信誓旦旦,眼里闪着比星星还美丽的光芒,嘴角上扬,笑靥如画。美得辰曦不敢去看不敢去碰,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副画便被他亲手弄破。
“是啊,我们一定会在一起,很幸福很幸福。”辰曦轻叹,眼睛深深看进锦璃的眼底,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离去前他突然回头看了锦棉一眼,她还像刚才那样,闭着眼睛,脸迎着阳光,手支在额前,睡在秋千上,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所有的争斗污秽都染不黑她身上那件洁白的羽衣,她的周围是无人能破的透明结界。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儿注定也是逃不掉,隔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