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焰青的神态在瞬间改变,似乎是很开心,放开了一一的手,他迫不及待的走上去,一一才看到,来人是莉莉娜。她松了一口气,但却没有太高兴的样子,只是默默然,莉莉娜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过来拍了拍她。
“嗨,小一一,好久不见~你男朋友真的很有趣耶。”莉莉娜拍了拍她,这一句话不大不小,被两个人听到了耳朵里,但是一一似乎不怎么在意,眼里只有一种难言的情感,不过,她也不懂就是了。
“切,才不是。”一一的回答镇定而冷淡,让开玩笑的人怎么也接不下去了,有点尴尬的卡在了那里,一一甩了甩头发,眼睛扫过了周围,随手找了一根木棍从那些被炸得灰飞烟灭的尸体剩下的残渣内挑着,皱着眉头的她似乎有点厌恶这些东西,她是女性,本身就对这些东西有抵触,何况自己还不是战斗型的。
白希夜弹了弹手指,灰烬纷飞,在一一所指的地方下,在每一片地方都只剩下一个紫色的徽章和一个火色的纹章,火色的纹章还能让人理解,他们身上都各自拿着一个火渍纹章,但是,另外的那个紫色的徽章,倒是让人奇异,在莉莉娜的强大力量下,普通的材料早就灰飞烟灭了,但是这一个侍卫的徽章,居然能保存下来。
这样只能证明,这不但是一个有地位之人的侍者,单是看那样材质的徽章,也绝不是一个好惹的家族,比白希夜直面毁灭的那个云丘落范家的势力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甚至是远远超出了那个家族的实力……是一个氏族。
大陆上只有四大氏族,每一个都有独特的特色,光看这一个徽章的色彩便可以证明了,这是——幻之紫家的徽章。
紫家,那个掌管着这个大陆上少有元素的家族,能力完全不亚于别的氏族,每一个氏族,都各有所长,能在这个大陆上存在如此久,必定有它自己的原因在,这一个侍者的徽章,不但证明了它们的强大和古老的威严,但是在白希夜的眼里,却代表着,这一个氏族进入了自己毁灭的名单中。
那时候,在紫商会中对自己打主意的,便是带着这些侍卫的人,他们身上的气息,肮脏到他们死去后气味仍没有消散,在她的鼻息内存在,让她厌恶。她走上前去,将那些火渍纹章甩入自己的血之瞳内,招了招手,让他们跟上,她没有带走紫家的徽章,她根本不害怕这里有什么人存在,在森林内,每一棵树都有资格给你一个考验,甚至,只要它希望,都能给你一个噩梦般的体验。
又一天。在森林的每一天,似乎都是充满危险和危机的,但是今天不是,因为——暴雨。现在是夏季,莫威尔桑本来就是多雨的板块,密集的雨云从来不会消失,大自然的力量远胜于这里的人们所拥有的暮力,每个人只能去听从而已。
轰隆隆的声音,雨越来越频繁,即使是冒险者也必须停止脚步,在这个天气,即使有暮语咒挡住雨,但在这里面,恐怖的雨,会席卷一切,包括自己五感的感知——雨的声音,掩盖了耳朵的声音,雨的恐怖,模糊了眼睛,雨的味道,掩盖了血腥的痕迹。
白希夜淡淡坐在树上,这是一个很奇特的树,每一棵树在长成这样的时候,都有不一样的,这一棵树,粗壮的褐色树根不断盘旋,围成了一个摇篮,她要看看周围的情况,虽然可以轮番的站岗,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在这一个雨雾弥漫的夜晚,有什么危险在悄然降临,除了白希夜,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天气保持完全的感知。
而且,她不需要睡眠。这是她的习惯也是她性格上一个没办法改变的固执,摇坐在树根上,那双血一般的瞳孔从未离开过任何一个地方,不断搜寻着被阴冷的雨洗刷的森林,眼睛内只有冰冷。黑色的头发上沾了一些雨水,散在脸旁,而她的眼神却是突然的专注起来,一曲悠扬。
“当路从门的辉华闪烁,我从死亡踏向生的旅途;当门从路的无尽张开怀抱,我从虚无前往生之旅途。光与暗的执着,晨曦和黄昏的争斗,吾得剑与吾的盾的守侯;真与假的炽热,真实和虚幻的歌颂,吾的心与吾的智的拼凑。/剑是战斗的凭证,吾之进攻之心;盾是守护的意义,吾之仁爱之心。来自地狱的勇者,踏归生之途,来自虚无的勇者,追随生之巅。光明之神的光辉,黑暗之神的深邃,火之神的热情,水之神的柔情,森林之神的悲哀,天空之神的荣耀,太阳之神的威严,月之神的懦弱……神祗之辉,身处空间与时间的梦幻,不忘不归的话。/战士的风姿飒爽,握紧的剑在斩杀,手中的盾在守护,眼睛凝视着无限的光辉,步伐追随着永不改变的战意……战士信仰,为了等待自己的自由和解脱。”
优美的歌声,非一般的歌声,这是白希夜听到的,最优美的,来自斯尔拉大陆的歌曲。白希夜看着来人,在雨中,一个拿着金色的竖琴的男人的身影——金色的长发,褐色的眼睛内是波澜不惊的平静,身着着白色的长袍,像是虔诚的教徒,但他的歌声内,却有着和任何教徒不一样的信仰。
白希夜看着那个人,眼神中霜一般的颜色更加浓郁,这首歌曲,绝对不是偶然的,那里的每一句,都有自己的身影……我从死亡踏向生的旅途……来自地狱的勇者,踏归生之途……身处空间与时间的梦幻,不忘不归的话……那样的歌词,在自己的耳朵内不断的回响……如梦寐中的呓语一般……
“你好,伟大的冒险者大人。”那个男人看到了白希夜,只是轻轻浅笑,毫不在意白希夜那副冷漠和打在身上的雨水,他看起来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柔和的人,不过,白希夜能看到他的脸上,这一个表情,似乎是一个面具,也在掩盖着自己内心真正的微笑。他,是个吟游诗人,还么有等白希夜说话,那个人又继续道,一句话,让白希夜也忍不住动容,“也不知道,这首歌,是不是很适合大人呢。”
“很适合……你,认识我?”白希夜的语气,冷漠如旧,但内心的危机,在慢慢升腾,这一个看起来英俊的吟游诗人,那副微笑下,有一种让白希夜也说不出来的独特,她也看不出里面到底是危险和是值得信任的东西……但是,这个人身上的独特也让白希夜知道,他非比常人,即使危险,也必须有了解的需要。
“尊敬的冒险者大人,我们当然不认识。如果和我的歌曲内有相同的经历,那我真是万分荣幸。这首歌曲,是我最喜欢的歌,它叫做【勇者之歌】,每一个冒险者,都是我灵感的来源。”吟游诗人微笑着说道,平静至极,每一个字都是平静的,完全没有因为这里是危险的冒险之地而感到危机,他介绍着自己的歌曲,也是那样的,分外平静,“冒险者们,都从血中走过,血是他们最喜欢,也最恐惧的颜色。”
“……不是每一个冒险者都那么独特。”白希夜依旧冷漠,这句话不是在自夸,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那个吟游诗人微微笑着,仿佛是赞成,也仿佛是否定,没有答案在他的脸上,这是一个冷静的吟游诗人,面对的,是一个冷漠的冒险者,谁也无法从对方的脸上捕捉到什么信息。
“请让我把剩下的歌曲唱完吧……是不是这样,冒险者大人知道的,当然比我多,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记下来而已。”笑着说道,吟游诗人修长的手指划过竖琴,优美平静的音符下,静如止水的歌声,也带有几份心愿……“勇者为吾心的追随,踏遍了世界的各个角落,自己的剑,为了自由,自己的心,为了战胜,自己的梦,为了成为巅峰……无限的梦想,却用自己的手与心战胜。/圣徒的心,追随于神,战士的心,追随于战场,勇者的梦,胜于一切。走过森林的歌颂,踏过河流的流淌,翻过山岭的无限,有过无数的梦想,最终,也化为了灰烬,无数无数。吟游诗人将自己的歌声传遍,永远歌颂着勇者的歌,在这个大陆,在这个世界,最值得赞扬的一切……”
“当路从门的辉华闪烁,我从死亡踏向生的旅途;当门从路的无尽张开怀抱,我从虚无前往生之旅途。”吟游诗人微微一怔,却看到,白希夜轻轻唱起来,她的声音在雨中更显空灵,但也只是在这一句就停住了,戛然而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在唱着自己的故事罢了,但是她不知道,哪一边是自己,另外一边,又是谁。
“冒险者大人,你喜欢这一句?我也很喜欢呢,有的时候,冒险者的出现虽然对那个人来说不算是起点,不过,也是新生。”吟游诗人微笑着说着,他的话让白希夜沉入了一种独特的感觉,像刚来到这里的感觉。的确,是新生……“我写了这句话,是因为我觉得,这样的冒险者,从开始就是值得钦佩的啊,但是这样的人,或许也只能出现在传说中的,不过现在看到了大人,我是觉得,你是一个呢。以前……我也看到过一个,和大人一样的人呢。”
“是吗,我只是觉得,从死亡中走出的人,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魔,无法解救罢了。”吟游诗人仿佛话中有话,却格外明显,白希夜的眼神再一次冷漠起来,语气冷然,那个吟游诗人依旧微笑,不过也感觉到了白希夜现在明显的逐客令,虽然这片森林不属于她,但她完全有可能将他斩杀于自己的手下。
“呵呵,冒险者大人,我从没说过,勇者一定是光明的啊,同样冒险者也不一定是黑暗的……总有东西能的,如果那个人来自虚无。”吟游诗人再次笑起来,金色的长发在雨中慢慢消倪,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个斯尔拉大陆上一直消失的身影,又一次的离开了人的视线中,就像从没出现过,却留给了无数的悬念。
白希夜望着雨中,喃喃自语,似乎是为了自己,似乎是为了未来,“是吗……如果能解救的话,现在就不需要在这里了,也就该真正的结束了,就……没有什么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