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会帮我了却心愿？”小小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出家人从不骗人，只是你需付出代价。”佛轻描淡写的说。
“什么代价？”小小急切的问，不论什么代价只要能够再遇上她，去还她的恩，她便感到一切都无所谓了。
“修渡，渡你自己。”
“修渡？”小小一脸的不解。佛不语，只是轻轻的点头。
“渡自己？”为何是渡自己呢？小小满是疑问的看着佛祖。
“渡自己”佛似乎是看穿的小小的迷惑，“你放不下的不是别人，只是你自己的心，所以，渡自己。”佛一语道破。
或许是这样吧，那就渡自己吧。“那，怎么个渡法？”
“用你的耐心和诚意来修，修炼五百年，我给你一次与她相见的机会。”
“是真的吗，我可以记得她？不用喝孟婆汤？”小小警惕地问，如若是遇上却不相识那遇上和不遇也没什么区别了。
“记得！”
“那么我修！”得到佛祖的肯定回答，小小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五百年，你真的决定了吗？”佛有些诧异，五百年可不是一个短时间。
“是。”小小没有一丝的迟疑。
“既然你答应了，那么这五百年你就是我的。你必须听我的。”
“可以，我的自由可以交给你。”
“连同所有的决定都是我的。”佛又补充道。
“是。”
“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的及，你可以去投你的生。”
“不，我不会去的，五百年或许很长，可是好过我漫无边际的胡闹。”
“如果在这五百年的修渡里，某一天你反悔了，你必须去投生，不得再做何糊事。”
“我会修到与她相见。五百年而已。”小小不理会佛所说的一切，佛还欲说些什么却发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哎——一声叹息，还是给她点磨炼吧。五百年，但愿她会回心转意。
佛曾对小小说，世上的人总是太傻太痴，她一样也是痴人，佛不懂痴，所以所有前来求佛的痴人都交给小小来看管。
小小想，佛说的或者不错吧，自己就是一个痴人。可是痴的又何止自己，总有人和自己一样。想要苦苦修的同船渡，苦苦修的共枕眠，来的是千千万万，留下的是很少，却至少还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没有奇迹，却有希望。小小的竹林，满是希望的影子，凝固的的翠绿，清风拂过的音律还有灵动的水色的都满载着微笑。
“可以带我去见佛吗？”一男子走到发呆的小小面前，轻轻的说。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可是这蔓延的美丽，抵不过孤独的煎熬和自由的诱惑，又有人要离开了。“跟我来吧。”不去看男子，这些修渡的日子里，见多了放弃的人，现在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惊讶和好奇。自己永远不会像他们一样的。
“佛，我想放弃。”男子轻描淡写的说。
小小不去看佛，佛的那种意料之中的神色，她早已熟记在心。总有一天她会收起那理所当然的神情的。小小想。
可是久久地，小小等不到佛的回答，忍不住抬起头，看见的竟是满脸的不解和迟疑。再回头看向男子，一身素衣，坚毅的面容，是一个出尘的人，一样守不住孤单的岁月。男子也并不着急，耐心的等待这佛的回答。
佛的神色终于归于平静“你想好了吗？”佛开口。
“想好了！”男子很坦然的说。
小小不明白佛为什么会这样问，这个男子与别的放弃者有什么不同吗？竟然令佛另眼相看？自己无数次带了人来见佛，佛总是不以为意、理所当然，从不会像今日这般发问啊？
“那好，喝了孟婆汤去投生吧！”佛挥手，汤出现在男子面前。男子接过汤，闭上眼，一口一口开始遗忘，忘记前世所有的记忆和诺言。小小总是不忍，不忍诺言的不堪一击，轻轻别过脸去。
“我可以走了吗？”男子的声音响起。
“可以，只是在你走之前我想问你点问题？”看来这个男子是真的与众不同的。小小在看看男子，上下打量起来，好像在哪里见过？小小心中疑惑。随即，嗤，在心底笑了，当然见过，在紫竹林看了许多年不是嘛？
“问我为什么会放弃？”男子似乎洞悉了一切，淡淡地开口。
“是！”简洁又直接。
“我知道你不明白我的选择，可是我终究渡了自己，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佛不语，等着男子的继续。
“这七百多年来，每一百年你都会来，问我是否放弃，因为我是最顽固的坚持者，当一个个修渡者来了又走，我是你唯一的难题，我总在坚持自己，一直一直，只为再次与她相遇，用前三百年换一个“借生”我无悔，用一年换一次回眸，我亦无悔，用一个“借”的轮回来换一场苦苦的寻觅，我依旧无悔，可是当我终于换了四百个回眸，当我看见她越来越陌生的眼神时，我开始怀疑我的坚持是否正确，看着她身边的人，似乎没有我，她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我开始放弃，可是一直在犹豫，可是上一世，因为我的出现，却害了她。那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想我该放弃我的坚持。四百九十九次回眸，是太不容易，若能换地她的平静一生，我同样无悔。”男子的眼神很深邃，似乎在回忆这七百多年的记忆。原来是放弃四百九十九次的回眸，需要下定多大的决心。相对他来说自己应该是幸运的吧，用五百年换一次与她相遇。是佛怜惜了自己吗。或者是他的选择，至少三百年他可以看见她。
“再看看你的七百年吧！”佛说。是被他打动了吗？
一世世的相视，一世世的遗憾。最后的一世，他竟是宝钗，而她却是黛玉，怎样的捉弄，他爱她，却投生成她的情敌，害了她的一生。一次互为惊艳的回眸后，她竟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