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李牧的春天
自被妖狼群伏击以后,二愣发现左边臂膀受伤处,所中狼毒颇深,好在还未侵入脏腑,经过老道士处理之后,余下的便是慢慢用药拔毒。
经此一事,二愣明白了捕猎妖兽也是项玩命的活计,惜命如金的他,自然表现的不如往常积极,于是每天吊着膀子,在帐篷里装作重伤未愈。
谢玄倒乐得天天见他如此,省的每天天未亮就来催自己,如此寒冷冬季,睡睡觉、养养生,那才是安身立命的硬道理。
于是两人每天早睡晚起,偶尔出去搞点山珍,打打牙祭,犒劳犒劳自己,实在无聊透顶时,两人还能凑在一起吹吹牛皮,听二愣憧憬一下他喜欢的少女,日子过的甚是舒爽。
吴娃自然不肯跟两人厮混,新加入到麟儿的捕猎队伍,每天在天还未大亮之时,便出发去很远的山林里,一如往常般勤奋,通常三五天也能弄回来一头妖兽。
老道士看谢玄和二愣两人,天天窝在帐篷里,肆无忌惮挥霍着大把大把的青春,有心上前去开导开导两人,但一想试炼规矩是自己定的,也没有规定非得天天出去,所以两人并没有做错什么,只能无奈摇摇头、叹声气,一言不发的随他们去了。
优哉游哉,就这么过了十几日。
妖兽森林迎来了第二场雪,这场下了整整七天七夜的大雪,彻底封盖了整片妖兽森林,捕猎活动已无法继续,卧牛山祸祸们只能呆在帐篷里。
原本空旷的帐篷一下子变得特别拥挤,到处都是人来回走动的身影,而闲的蛋蛋发疼的一众祸祸们,开始变得烦躁不已,帐篷里每天都是乱糟糟地。
这边二愣大声呵斥着虎子,骂他走路不长眼碰到了自己受伤的臂膀;那边彭大教训着彭二,怪他没眼力劲,不知道给他这个当兄长的让个座;而素喜安静的李牧,则一遍遍机械重复着让众人不要嚷嚷。
老道士看着乱成鸡窝一样的场面,愁眉不展、揪心不已,心里暗自盘算着应该做点什么。
“咳~咳~,静一静,都静一静!”站在一堆兽皮里的老道士准备给祸祸们开个会。
场面依然嘈杂无比,根本无人理会。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老道士无奈使出了杀手锏。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老道士成功吸引了一种徒弟的注意力。
稍待片刻,彭二语含怒气的质问老道士,为什么摔了他吃饭的陶盆,自己又不是光吃不干。
老道士先未作理会,开口向祸祸们言明,自明日起,将由自己给他们宣经讲道,也好为回卧牛山开灵时提前做点准备;然后才信誓旦旦的向彭二保证,一定赔给二愣两个精美瓷碗,但是那要等到回卧牛山以后。
彭二再三斟酌,认真考虑,觉得这交易巨划算,理也未理会彭大阻拦的眼神,点头如鸡啄米,唯恐老道士反悔。
第二日,老道士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将徒弟们挨个叫起,简单洗漱、吃完早饭后,便施施然登上那一堆妖兽皮,然后给每位祸祸发了一张兽皮,吩咐他们聚坐于自己身前,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讲经自此开始。
“且听为师给你们详细讲述一下,我们三界中对于修行境界、阶位、实力的大致划分;总的来说呢,三界修真统共分为灵境、返虚以及混沌三大境界,而每一境界又分为三个阶位,分别为:开灵、聚灵、凝灵,坐地、听海、观天,混沌初阶、中阶、圆满;再有就是每一阶位,又细分为九重,这便是修真者常说的三境、九阶、八十一重,尔等须切记,切记!”
“而这开灵,便是……”
“师父,这些以前全都讲过,毫无新意,你怎么今天又提?”虎子对听听天书一样的讲经最是不耐,今天见老道士故话重提,率先表达自己的不满。
“嗯~讲过吗?”老道士讲经刚进入佳境便被打断,脸上自是不喜。
“确实讲过~”全体祸祸齐声回应。
“讲过,那就再听一次~!”老道士恼羞成怒。
面对师父的蛮不讲理,做徒弟的只有忍气吞声,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老人家嘛!总是有点特权滴,谁让人家比你年龄大呢!
“再说这开灵呢,还得先从灵气讲起,天地有灵气,万物有灵力,山有灵,所以能孕育草木,使其郁郁葱葱;水有灵,所以能活鱼鳖虾类,使其化形成精;人有灵,……”
于是乎,原本嘈杂的帐篷里,只余下了老道士单调的讲经声。
极西之地的妖兽森林,冬季特别的漫长,窝在帐篷里的这段时光,便在老道士枯燥的讲经声中渐渐过去。
卧牛山这群不安分的祸祸,每天都能编出千奇百怪的理由,抽空到外面雪地里透透气,以至于每人每月都有那么几天尿频或者是身体不太对劲,为了不让老道士觉得他们太过分,麟儿更是给大家排好了日期,毕竟什么事情都要有点规律,那才能长久,比如吃饭,比如穿衣,再比如听师父讲经。
今天是二愣的~放风日~,他已记不清,今天向师父报告拉肚子拉了多少次,实在是听师父讲旧经太过沉闷,这次他决定走远一点,盘算着怎么也要把下午最后这段时间混过去。
从南方大海上吹来的温润季风早已吹过了巫国,吹进了中原地区,吹薄了行人的衣衫,只是受高原和群山的影响,还未能踏入妖兽森林,但渐渐松软的雪地里,已有了一丝春的气息。
二愣呼喝着在雪地里打上一趟拳法,觉得自己有了尿意,便朝着一株从未留意过的矮树行去,一株树总不好连续尿两次,不止为树着想,至少也要让小解这种单调的事有点乐趣。
系好裤子,二愣便寻思着回帐篷里去,抬头的瞬间发现树上有一抹绿意,揉揉眼睛再看一眼,那绿意依然,二愣欣喜若狂,杀奔帐篷而去。
春天来了,都出来打妖兽吧,春天来啦,不用再听讲经啦!呜呼哈哈。
憋了一冬天的祸祸们按奈不住心中狂喜,跑到雪地里感受春天的气息,帐篷里唯独剩下了老道士一个人。
风风火火的猎兽运动再次开起,各小队间的比赛也日趋激烈。
这一天,踢爆祸祸们眼球的,不是玄哥又逮了头超级大家伙,也不是彭二又弄回来一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妖兽的妖兽,而是李牧回来了,身后带了一位姑娘。
或者应该说是一位少女,负伤的少女。
女孩,对窝牛山一众纯爷们来说,那绝对很稀奇,所以暂停捕猎,一票人站在雪地里品头论足不止。
“嗯!李牧好福气,长的怪水灵哩。”二愣话说的像是自己上了年纪。
“李牧哥,你要是嫌弃,俺觉得俺还能看的过去,嘿嘿。”彭二难得精明一次。
“牧哥,快给小爷讲讲,这小娘们怎么弄来滴。”半大孩子的钱少对女孩也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
故事倒也稀松平常,李牧虽不是王子,那姑娘也未必是什么公主,但两人却上演了一场王子救公主的好戏。
原来这姑娘是未央宫一刚开灵不久的少女,此次跟着师门长辈,前来妖兽森林试炼,希望能够巩固根基,顺便提升一下自身实战的能力。
没成想,却遭遇了一队同样前来试炼的魔修子弟,虽然有师门长辈在场,但对方却也有着高手坐镇,并且对方还占有人数的优势。
魔修六宗与八大修真门派自古便势不两立,如今不期而遇,自是相见分外眼红,未有言语,双方便战成一团。
而这小姑娘作为刚开灵不久的修真初姐,战斗力可想而知,并且面对的还是修为比自己高上一重的对手,师门众人在混战中不可能照拂到自己,并且在乱战里有大可能被别人的杀招波及,所以逮着机会后便逃之夭夭。
不料,刚才与之对战的魔修子弟却早已识破她的意图,竟然追杀上来,非要置她于死地;小姑娘且战且退,且战且负伤,竟渐渐不支,若非身法灵活,善于借用密林内地势,恐怕早已毙命当场。
不过上天安排她遇到了李牧,李牧不仅是卧牛山所有祸祸中的练体佼佼者,更是一位腹有千千计的智囊,面对追杀而来的魔修子弟,李牧未曾言语,便直接飞去两块千斤巨石,立时唬住了那位消耗甚剧的魔修子弟,毕竟对方的修为也不高,仅仅比刚开灵的小姑娘高上一重,否则也不会追杀的这么吃力。
那位魔修子弟选择了未战而退,李牧便淡定地带着姑娘回到了宿营地。
卧牛山一众祸祸,听李牧捡姑娘捡的如此便宜,直恨老天不公,没让这姑娘遇上自己。
老道士检查了小姑娘的伤势,发现多是些外伤,并不无大碍,便整了一堆药草,吩咐小姑娘内服外用,草草了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谢玄、李牧外的其他祸祸,外出捕猎时有了牵挂,都希望快点猎到妖兽,回来和小姑娘聊上几句;谢玄不做此想,是因为他年龄最小,根本不懂什么男女情事,而李牧亦不如此,是因为这姑娘经常缠着他讲话,根本不用他倒贴回去。
“李牧哥哥,听说你今天猎到了一只妖熊,好厉害哦!飞儿真的很佩服你!”
李牧听后淡淡一笑,“若飞儿不曾受伤,也一定可以。”
站在不远处的二愣,听后嘴里嘀咕着:“我也猎到了一只妖熊,比李牧那只还大,也没见你来夸我。”
李牧:“听师父说飞儿你已经开灵成功,这在同龄人中算是难得一见的,我也羡慕不已!”
飞儿:“可是师父说人家练体没有跟上,实战中便是面对同阶位修者也占不到便宜;不过没关系啦,相信李牧哥哥会保护飞儿滴,你说对吧!”
李牧:“嗯!”
~其实我也可以保护飞儿的!~不远处的二愣,在心里补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