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睿开了灯,一声不吭的走过来,将水递给唐诗玥,喝了一口水,火辣辣的嗓子这才好了许多。
“谢谢。”唐诗玥开口低低的说了一声,嗓子还是有些干哑。
“你在发烧。”楼睿沉沉的目光盯着她,很明显的,他是在询问她下午的事情。
唐诗玥眨了眨眼,目光有些游移,那双盛满伤痛的眸子里,有几分心虚,她的身份,还有她过去的一切,根本没有办法对他说出口。
楼睿在唐诗玥的身边坐了下来,柔软的床立刻下陷了一些,他的目光一直笼在唐诗玥的脸上,分毫不离:“小玥,我们已经是夫妻,我不希望你把我当外人一样,有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憋着不说。”
“嗯。”唐诗玥低低的嗯了一声,放在被子上的手抓紧了几分,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
楼睿见她这个模样,眼底闪过一份落寞,他正要张口说话,可是外面却响起了电话的声音,“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医生会把药送过来。”说完,扶着唐诗玥躺了下来,楼睿才站起来走出去接电话。
电话是顾子宁打来的,楼睿接起来,就问:“查到什么了没有?”
“没有,那个人叫刘强,只不过是一个小混混,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喜欢赌钱喝酒,跟着一帮狐朋狗友胡吃海喝,与嫂子,与唐家并没有过接触啊。”电话那边的顾子宁说话的时候都带了几分疑惑。
楼睿的眉头拧起一个川字,他并不相信这个人真像顾子宁说的,和唐诗玥一点儿接触都没有,如果真是这样,唐诗玥这样的反常是从何而来的?
“你继续查,查查这个人身边还有什么一起厮混的朋友。”楼睿沉声说道。
“好,你放心。”
挂了电话,楼睿的眉心依旧没有舒展开,他在客厅待了好一会儿,才折身回了卧室,唐诗玥已经睡了,她的脸色,还是带着几分苍白之色。
楼睿看着唐诗玥的脸,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唐诗玥这一病,就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她的重感冒才完全好了。
“你几点去公司?”唐诗玥看着在客厅里看报纸的楼睿,忍不住问道。
事实上,这一上午,她已经询问了楼睿好几遍了。
楼睿低垂着的双眸里闪过一道精光,可是面色上却是不起一丝波澜:“你一个人呆在家里可以吗?”
唐诗玥点点头:“你放心吧,我在家里练练瑜伽。”
“好,那你如果出去的话,开我的车。”楼睿叮嘱道,然后起来换了一套衣服出门。
唐诗玥站在窗户边,看着楼睿开车走远,她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迅速回卧室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又找了顶帽子,墨镜,收拾好便匆匆的出门了。
唐诗玥并没有开车出去,而是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离开的。
她乘车离开没多久,别墅的后面开出一辆车子,车子里面坐着的人,赫然是楼睿。
楼睿一路开车跟在唐诗玥的后面,一直跟着她来到A市城区的贫民窟。
唐诗玥下了车,走着进了一个胡同,这里都是老式的筒子楼,还有很多平房,和A市最繁华耀眼的街区相比,可不就是贫民窟嘛。
她走到一处破旧的小院儿外面,才停了下来,院门敞开着,院子里面,搭了一个灵堂,稀稀拉拉的哀乐,有一声没一声的想着。
唐诗玥看着灵堂上面的那张照片,双眸之中几乎能迸射出滔天的憎恨来。
刘强的尸体已经被他的父母认领回家了,因为刘强以前是出了名的混蛋,周围的邻居什么的,也没人敢和他来往,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唐诗玥站在门口看了几眼,才折身往回走。
刘强也算是提醒了她,当初,糟蹋她的可不止刘强一个,她忙着报复唐烨磊和钟琳,却把那些爪牙给忘了!
曾经那些令她绝望将她折磨到死的人渣,她又怎么能够放过。
刘强是死了,可是,还有其他的三个。
这么想着,唐诗玥的脸上具是冷厉,她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放过!
从胡同里出来,唐诗玥打了一辆车,说了个地址,然后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养神,她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一辆极为普通的车,一直跟着她。
车子到了地方,唐诗玥付了车钱下来,上了一座小楼。
“唐小姐。”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上了楼,事先接到唐诗玥电话的保镖立刻迎上来,恭敬的叫了一声。
“把门打开。”
“是。”保镖掏出钥匙开门,门一推开,里面就传来一股浓郁的霉味。
唐诗玥蹙蹙眉,迈着步子走了进去,房间里的视线昏暗极了,如果不仔细看,几乎都不会发现缩在墙角的一个人。
“绕了我吧,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听见开门声和脚步声,缩在墙角的那个人立刻瑟瑟发抖的说道,他的声音里都带着一股绝望。
可唐诗玥却并没有因为他的绝望而心软,这个男人,钟家当初那么信任的司机张勤,可却没想到养了一条喂不饱的狗,吃里爬外。
“放过你?看来,你在这里呆腻了?”唐诗玥的声音淡淡的,可就是这份不咸不淡,听在张勤的耳朵里更是触目惊心,一个大男人,此刻几乎抖成了筛子。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唐小姐,本来拿了钟琳的钱是打算跑路的,可惜,还没出A市,人就被唐家的绑到了这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张勤都快要崩溃了。
“唐小姐,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张勤的声音带着一股哭腔。
“干什么都愿意?”唐诗玥闲闲的说,目光落在张勤那双极充满了求生的渴望的眸子上,心里的憎恨和厌恶更浓烈了几分,“如果我要你死呢?”
几乎是瞬间,张勤的脸色猛地变得绝望,身体也瘫软在地上,刚才那一瞬的求生希望此刻被唐诗玥踩入了绝望。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还有父母,他们都年迈,我不能不管他们。”张勤一身的颓势,哀鸣着,求饶着,几乎就差给唐诗玥跪下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