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看着面前可怜兮兮问着自己的诸葛天,心头莫名一软,她重重点头:“真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湛蓝色的窗帘缝隙里投射落在床上,夜莺困涩的眼睛眨了眨,一夜未眠让她有些的疲惫,站在简陋的房间夜莺的大脑快速的过滤倒转而回昨天晚上,她跟着诸葛天回到这个看着有些日子没有人住的地方。
出差,让诸葛天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回家了,他似乎很疲惫,来不及打扫,只指了一间屋子给夜莺,自己就抱着包闪回了自己的卧室。
然后夜莺在瞪了那扇门N个小时后进了他卧室隔壁的房间,她人还没进去,倒先碰了一鼻子的蜘蛛网。
打着哈欠,诸葛天一手拽着那只泛白的包,一只手推开卧室的门迷糊的视线在看见外面的景象时顿时错愕了,洁净如新的客厅,一尘不染的桌几,还有?诸葛天的鼻子用力的吸了吸,什么东西糊了?
粥,当他冲到厨房看着灶台上那冒着黑烟的锅,诸葛天的脸也黑了,他最恨人家三心二意的煮东西,那是对美食的亵渎。
她最恨住的地方又乱又脏,她最没有办法容忍自己的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餐桌上,隔着桌子坐着两个身影,诸葛天和夜莺。
“莺,莺表妹,厨房的粥?”诸葛天的嘴巴在看见夜莺冷着的小脸时,艰涩的吞咽了下口水,视线从夜莺泛着红血色的眼睛随即低下头,看着面前碗里乌黑焦炭样的东东,他是真的吃不下去啊。
一勺,两勺,三勺。
夜莺看着诸葛天一口一口的吃着粥,她勺了一口粥送进了自己的口中,下一秒,喉咙立即抗议着不肯让粥咽下去。
诸葛天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夜莺,随即开口:“我,我可不可以再去做一份?”
“可以。”夜莺点头,唇角的冷硬弧度慢慢的松缓了些,看着诸葛天立即奔厨房而去,她急忙抽出一张纸巾将嘴里含着的那口粥吐了出来,她的记忆里有太多东西,唯独少了厨房这一块。
她有多久没有靠近厨房了,夜莺将身体靠在椅子里,十年了,她最后的记忆是妈妈一身美丽的旗袍在厨房里忙碌的情景。
夜莺还记得妈妈总是带着最温柔的微笑在灶台前忙碌着,妈妈说能够做饭给自己爱的人吃,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倚靠在厨房门边,夜莺看着灶台上一脸微笑忙碌的高大身影,修长的手指完美的如艺术品,在锅碗瓢盆里留下赏心悦目的弧线。
“沐,沐莺表妹,马上就好。”
“以后叫我夜莺,沐莺,死了。”
“死,死了,可是你就在我的面前,你不会是诈尸?”诸葛天说到最后脸色苍白,手一哆嗦勺子就从手里掉了下去。
滑步,转身,踢脚,勺子稳稳的落在夜莺的手里,一连窜的动作行云流水,当她把勺子重新放回诸葛天的手里时,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他冰冷的手指,这到底是谁更象诈尸?
“热,热的。”诸葛天低头看着夜莺从自己手上离开的手指,她的小手软软嫩嫩是热的,如果是鬼的话,应该是冷的,诸葛天突然抬头给了夜莺一个很温柔的微笑,轻轻的潋滟成波酝荡开一张网,细细密密,在空气中就这样向着夜莺兜头罩下来。
好像,有什么在变的不一样。
夜莺挣扎了下,最后一个爆栗打在诸葛天的脑门上,笑的这么银荡回头美食也被糟蹋了。
“疼。”诸葛天抬手揉着脑门,看着很温润的手怎么打起人来这么狠劲的?
一声冷哼,夜莺转身咬咬牙,真的有点恨铁不成钢,筱姨那么坚强的一个人,竟然有这样一个比女人家还娇弱的儿子,阴阳颠倒啊!
依然是白粥,不同的是熬的米浆粘稠,浓郁的米粒原香在空气中飘荡,夜莺一连吃了两碗才放下筷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扫了眼对面斯斯文文吃米粥的诸葛天,他的碗里还有半碗的粥。
诸葛天吃着粥,吃着吃着视线就对上了夜莺冰冷的眼神,他身体一个颤栗,磕磕巴巴的说着:“莺,莺表妹,你要不要睡一会在,我,我一会要去上班。”
“我跟你一起去上班。”
诸葛天眼睛一亮,兴奋的问着夜莺:“你也在腾发公司上班了?”
“没有。”
“那你说要和我一起去上班?”诸葛天眸光一黯,失望的继续斯文的吃着粥,那儒雅的样子更象是在做着一份神圣的工作。
夜莺嘴角抽搐着,她发现她只要和诸葛天在一起,他总有办法挑衅她的底线。
深呼吸,夜莺的话语尽量的平静:“我想去你公司应聘,和你一起上班,一来有个照应,二也有点零花钱。”
这样也行?诸葛天张大嘴巴愣神着,突然他象想起什么一样视线直直的看着夜莺,话语哽咽着:“我知道了,你是要保护好我,不让我被坏人欺负了,莺表妹,你真好,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安慰我的话,就算是安慰,我也感动了。”
说到最后诸葛天的眼睛里已经多了雾气,似乎不想让夜莺看见他眼睛里的泪光,他急忙低头大口大口的吃着粥,却不想一口太急呛到猛烈的咳嗽着。
夜莺看着诸葛天,心里突然很难受,她抬头看着屋子里已经老旧了的家具,看着明媚的阳光从窗户里照射在泛黄了的布艺沙发上,她摇摇头,将心里那一丝柔软甩掉。
“我不是安慰你的,我会保护你,别忘记了,我是为了什么来你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