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衫男子依旧一副淡然含笑的模样。
黄衣人笑容:“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出行,乃是奉了家父之命,来寻在下的族叔回家一叙,不想竟在此外遇见……”他瞥了眼那船板上毫无气息早已死去多时的黑衣人,止住了出口的话。
白衣人这时才正眼直视他,仔细打量他也不在意,大大方方地任人上下打量。
“你叫什么名字?”白衣人突然问道。
“在下复姓暮容,名天行。”他收起折扇,拱手应答,“不知闯下又与家叔是什么关系?”
“酒友”那人回了一回便没了下文。
虽然对方交谈兴致不高,但暮容天行还是厚着脸皮回道:“阁下可知家叔是怎么死的?”
“千丝凝”。白衣人漫不经心地答道:“三个月前他为救瑶池掌门叶佳贞,只身闯入药王谷抢夺七里丹,被药五设下的毒阵所伤。”
“千丝凝?”神情瞬时凝固了,千丝凝及天下奇毒,中者三日必死,无药可解,能让一向随性的小叔如此舍例命,那个瑶池掌门必定与小叔关系匪浅……。只是,这千丝凝即使是药王恐怕也只能压制七日,可小叔却坚持了三月之久……
他早已让陈矢去收殓好了黑衣人的遗体,确是他的小叔暮容暄,而依尸体的新鲜程度来看,死亡时间不过两天。
“幸好那时我刚从西漠赶回来,才及时帮他压制了毒性。”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白衣人淡淡道,“但可惜,即使用是用尽了办法,也无法解毒。”
“多谢。”暮容天行拱手诚恳道。
他却摇摇头,“举手之劳罢了。我只是尽了一个作为朋友的责任。”
暮容天行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发觉身侧的陈矢似乎有些异样,一瞥,竟是一脸惊愕的神情,嘴唇颤抖,仿佛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正待询问,陈矢已惊叫出声,“你……你,是天下第一人楚飞卿!?
咋听之下,暮容天行不由为之一怔。
楚飞卿也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
陈矢在江湖上闯荡的年头不算少,直到归附暮容天行后才出现得少了,自然知道面前的这位江湖中留下的传说。
说起楚飞卿,无人知道他的来历。方为年少之时,尝于春夜,披发垂腰,方淡白衫,倚楼吹萧,闻者艳之。萧圣杜世情闻后即登楼拜访。竖日折萧而出,赞其乃天纵奇才也,自叹弗如,就此隐归。世人称其为“萧绝”。
其后此君又得罪了江湖六大势力之一的鲸海门,鲸海门门主梅老大亲自发下战帖。就在人们都惋叹一代奇才就此殁灭的时候,三日后竟发现,江南淮河,少处乘着一叶扁舟游乐,饮酒吹萧,甚是悠然。
众人一片哗然!
鲸海门在江湖中名声颇盛,亦正亦邪,绝非是什么善类,门主梅老大更是出了名的护短,发起恕来哪管什么身份辈份!
可就在众人猜颖疑丛生之时,鲸海门竟站出来表示,这厢与楚飞卿的恩怨纯属误会。
熟知鲸海门来平日作风行事的人自然不会相信如此说法,几日后,在武林大会上梅老大才说出当时经过。那日,他与副门主欧治魔同时迎战楚飞卿,费尽功夫,却是第一次败北,而且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手里。话毕,梅老大感叹“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武功虽强,待人却谦逊有礼,不骄不躁,令老夫佩服啊!
楚飞卿一时间声名大躁,不知成了多少年轻才俊争先效仿的榜样,再加上其湿润如玉的啤性气度,人们皆称他为“天下第一人”。
听陈矢将此人如介绍一番,暮容天行心中一震。他虽出身尊贵,却也对江湖中事有所了解,自然听得出此人的不凡,心中也越发出赞赏。
“两位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等便要回去赴命了。”良久,白衫男子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暮容天行一惊,待要开口唤住,却被楚飞卿挥手拦住了。
“让他们走吧。”他淡笑道,“这本就是注定的事情,何必强求。我从前虽不信命,如今却也不得不信,那块玉佩,也自会有它该去的地方,若是强行留下,反倒违背了规律。”
此人虽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说话却颇为老沉,嘴角噙着的那抹笑的也是意味深长,莫名地又该死地吸引着他。
暮容天行怔忡着,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却独独没有因为刚才的阻拦而气恼。
楚梦归有趣地望着他,唇边依旧带着一抹微笑,好整以暇地静待他开口责问。
“你笑起很好看。”冷不防地冒出这么一问,暮容天行得意地看着那人意料之外微微错愕的神情。这件事情更在后来的数年间被暮容天行津津乐道,时常念到让楚飞卿忍无可忍地叫他闭嘴。
待从陈矢看不下去的翻了翻白眼,公子爷一直就喜欢折腾人,这次更是分外无聊。
“若是无事,楚某告辞。”淡淡一笑,,既已无事,楚飞卿也不必待在这里了。
转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发现不对,回头,依然是修养极好的浅笑。
“阁下也和楚某同路?”
暮容天也回以灿烂的笑容。
“本来不是,现在是了。‘
楚飞卿挑了挑眉。
“我决定,要与你同行。“生怕他听不清楚,暮容天行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