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虎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犯了难,谁知道王博古的脑袋是不是真有十斤,真的上秤一称轻了重了,方枭的脸上可都不好看。
提着脑袋急得团团乱转的虎痴,忽然间眼睛一亮,几把跑到一个小贩面前,裂开嘴笑道:“哎,兄弟,你说怎么才能把这玩意称得正好十斤?”
小贩被吓得双腿一软噗咚一声跪了下来,屎尿顺着裤管流了一地:“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生意还没开张,只有两个小钱。”
“去你妈的。”虎痴气得破口大骂道:“谁要你的钱,赶紧告诉我怎么称东西,弄好了爷爷赏你俩钱儿。”
“好,好……”小贩总算是没被吓昏过去:“你用中指挑着挂环……对,就是这个……轻了你就用小指头压压秤杆头儿,重了你就用大拇哥压压秤杆。”
“哎,挺好玩啊!”虎痴扔了一块晶石:“你的秤爷爷买了。”
虎痴提着秤跑出去两步忽然回头喊道:“那边巡街那几个,把那个奸商给我抓起来,奶奶的奸商,先打个半死然后收监。”
可怜那小贩,现实被吓了个半死,又因为得了块晶石乐得不知东南西北,可马上又要被人拖去吃牢饭,实在经受不住这么快的大起大落,嗷的一声昏了过去。
虎痴乐颠颠的摆弄着秤杆子,喊道:“少爷,少爷,你看,十斤,十斤正好。”
方枭站在满地鲜血当中笑眯眯的向满院子吓得静若寒蝉的书院教育们问道:“还有谁,想和我赌一把?”
“赌?”
“赌什么?”
“赌脑袋?”
满院子人的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快。
方枭满意道:“那事情就这么定了,从今天开始,天骄书院实行准军事化教育,全封闭教学。除学生和教员之外,其他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学生统一食宿,统一作息,每日增加三次出操。残狼卫只负责纪律管理,组织出操,不插手学院正常教学。”
“原来如此!”
书院教员同时生出一种王博古死得太冤枉的感觉,人家根本不插手你教学,你急个什么劲啊!有人替你管着这些让人头疼至极的小祖宗,你安安心心教书不就完了吗?
这些教员大部分是刻板的学究,只知道埋头研究学问,又被那些惹不起的小孩磨光了锐气,向王博古一样心术不正的人极为稀少。现在有人出头替他们关小孩高兴还来不及,那还会反对?
方枭看向始终不发一言的年惊鸿大有深意的笑了笑:“以后,这些学生都交给虎痴管理了,还请年院长多多照拂。”
年惊鸿拱手道:“不敢,不敢。只要大人不来跟我打赌,我就心满意足了。”
方枭抱着膀子笑道:“都说年先生是皇都第一君子,今天一见让人大失所望啊。本官不认为明哲保身是君子所为。”
方枭来之前已经把天骄书院的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年惊鸿虽然是天骄书院的院长却是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把整个书院都扔给书院教育王博古打理,自己一本心思的扑在恒威领的惊鸿书院上。对于王博古的劣迹,他不是不知只是不愿意去管,久而久之在恒威就又出了一害。
年惊鸿笑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难道大人没有听过。”
方枭笑道:“论口舌之利我比不上你,不过,我对皇都纨绔三难题,倒是十分感兴趣。”
年惊鸿一躬到底:“就行大人快快想想办法破了我的德行,做皇都第一君子着实很有压力。”
方枭拍起了年惊鸿的肩膀:“你甚有意思?”
“大人也是如此。”年惊鸿反笑道:“如果大人不是赳赳武夫,说不定你我还会成为知己。”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吟罢《从军行》,方枭已经大笑出门,留下一群书生在那咬牙切齿。
“宁做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年惊鸿望着方枭背影连连摇头:“好一个方枭,不学而有术。呵呵,真想看看他如何胜过一书生。”
方枭走后,虎痴掏出一支在厕所里去味用的细香插在香炉上点了起来:“小的们,告诉那些大少爷二少爷,大小姐二小姐的所有杂役,仆人一炷香之内,带着他们少主子的私人物品离开学院。到时没走的全都打断腿扔出去,有谁不服就地打死。”
年惊鸿被虎痴气得半死:“这都什么人那?简直就是土匪……”
虎痴可不管年惊鸿怎么看自己,威胁直接取出狼牙棒立在门口:“赶紧去给我赶人,那个少爷不服,不用跟他多说,直接绑起来拴马桶上。”
年惊鸿只觉得自己眼前发黑,仿佛看见了学生一个个被捆在马桶上凄惨情景,也顾不得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了,急三火四的跑去安抚学生。
好在那些杂役被满大街吊着的乞丐吓破了胆,没谁敢去跟残狼卫硬抗,一个个乖乖收拾了东西,低眉顺眼的离开了书院。
剩下的公子、少爷们,算是落进了虎痴这个“后娘”手里,以前那一套在虎痴面前根本就不起半点作用。从当晚开始虎痴的咆哮声就没有停止过。
“什么?嫌伙食不好,扣了饭碗,还在那敲桌子?把饭全都收了,饿着他们。饿到见了屎都想吃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
“什么?不肯做功课?给我拿戒尺狠狠的抽,抽到想做了为止。你拿的那个是什么?竹子能抽人吗?给我换成铁的!别怕,给我打!我的脖子比你粗,要杀也是杀我。你打我给你数着。”
几个平时被学生欺负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教员,吃了虎痴这颗“定心丸”之后,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兴奋得满脸通红。拿起戒尺,撒了欢的一顿乱打。
晚上,学院里就多出了一群手臂抬不起来的学生和教员,学生是被打得手肿,教员是被累的手肿。
“什么?不肯出早操?去踹他们屁股,一个个都踹起来。女的?女的还真没法踹。你猪脑子啊?不会用水系法术啊?一个水龙进去,谁还能睡着?不起来,就再加个冰封。”
早上,学院操场里多出了一群睡眼惺忪的男生和一群落汤鸡似的的女孩。
“什么?自己不会洗衣服,不会洗脚,不会洗脸?这孩子都被惯完了,去好生教教他们。把教室门口竖面镜子,让他们自己看看自己的熊样。对了,少爷说要对孩子多鼓励!怎么鼓励呢?谁把自己弄得漂亮,就把他的录影挂在墙上,给大伙看!”
没过几天,整天邋里邋遢的学生,一个个就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甚至比仆役弄得还好上了几分。还个个以能上榜为荣。
“什么?想家了?这个不好办,少爷怎么说的来着?找个会讲故事的,去给他们讲讲故事。不会讲故事,你平时吹牛逼的那些事不都是故事,赶紧去。”
一群残狼卫竟然抱着孩子讲起了故事,原先还讲得驴唇不对马嘴,后来不知是谁讲起了自己打仗时的故事,竟然把那些小孩哄得对残狼卫崇拜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