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捕快听得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做声。有些心眼活络的,当即的听出了方枭的意思,这是去找七恶的麻烦啊!那些人是随便招惹得了的么?
臧烈直愣愣的问道:“大人要弹弄七恶啦?”
“怎么不敢了?”方枭似笑非笑的问道:“有我这个主官在,你们怕什么?”
臧烈咧着嘴道:“我老臧倒是不怕,可是兄弟们怕啊!以前也有硬骨头都督这么干过,可是他一倒,当时听他命令的兄弟就都跟着倒了霉,甚至被弄得家破人亡,兄弟们心里怕呀!”
方枭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七恶在恒威领积威已久,这些捕快早就被弄怕了,光凭几句话,根本没法消除他们心里的怯意。
方枭自然也不愿意多费口舌,淡淡道:“那你们就跟着我打打下手好了。”
臧烈松了口气之后又讪讪的问道:“大人,我们这是去做什么?”
“收税!”臧烈当场被吓得打了个寒战。
恒威领大小商铺税收“不交朝廷,交七恶”早就是公开的秘密,最甚者,甚至上百年没向朝廷缴纳过半块晶石,方枭过去收税,这不是等于摆明了车马要跟七恶大干一场吗?
可是方枭真能碰得过七恶吗?不少捕快,都有了脚底抹油的意思。
方枭冷眼看着这些捕快道:“不愿意去的,现在就可以走。不过走之前别忘了脱下官衣,连跟着看的胆量都没有,还当什么捕快?好好回去摆你们的摊,卖你们的狗肉吧!”
方枭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你们这群熊蛋!”臧烈望着身后的兄弟,狠狠的骂了一句,快步跟上了方枭。
众捕快看看同伴表情,再看看身上的官衣,咬了咬牙远远的跟在了残狼卫的身后。
臧烈一溜小跑着跟在方枭身后道:“大人,兄弟们都跟上来了,一个都没少。兄弟们都被吓怕了,你别怨他们。”
“能来就好!”方枭笑道:“不敢来,也不怪他们。要怪也得怪以前的那些主官,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跟着那帮夹不住尿的软蛋,能有什么出息。告诉兄弟们,有胆子,就跟本侯好生硬上一回。”
说话间,方枭已经带着人马走到了主城南侧的朱雀大街。方枭随意一指街头的一家青楼道:“就从这家开始吧!”
残狼卫还没等进门,大茶壶就远远的迎了上来:“几位军爷有何贵干?”
虎痴面无表情道:“来收税。”
“收税?”大茶壶阴阳怪气的道:“这位爷敢情是昨晚上喝多了还没醒酒吧?要不,进楼坐坐,喝两杯茶醒醒酒。”
“放你娘的屁!”虎痴骂道:“少在这啰嗦,叫你们东家出来。”
“东家忙得很?”大茶壶抱着膀子歪着脑袋冷笑道:“这位爷,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恒威领的税都交给谁?小心,钱没拿到手,先进去吃牢饭……”
“去你娘的。”虎痴一巴掌抽掉了大茶壶的满嘴大牙,抬脚踹碎妓院的大门,带着残狼卫冲了进去。
老鸨子见一群军士冲了进来,连忙陪着笑脸道:“这位军爷哪来的这么大火气啊?我这就叫几个标致姑娘……”
“滚你娘的?”虎痴将老鸨子推倒在地上,反身给方枭搬了把椅子。
爬起来的老鸨子脸色一沉道:“你们以为拿着几把铁片子就能无法无天,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产业!”
“谁的产业我不管!”方枭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去:“马上把主事人给我找出来,让他痛快交税,本官忙得很。”
“东家还没起来,不能见客。”老鸨子双手叉腰,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我别的不敢说,这税的事,我还能做主。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
方枭抬了抬下巴,一个残狼卫翻开账本道:“会仙楼,欠税四十二年又七个月,共欠缴税款一万五千六百七十二块晶石,添零凑整应缴一万六千晶石。”
方枭冷声道:“听明白了吗?”
“哎呦,呵呵……”老鸨子笑得前仰后合:“这位爷,你可真会说笑话,这税钱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也知道,也要是手头紧不妨直说,一两个晶石我们还是能拿出来的,至于税么,嘿嘿……”
方枭怒声道:“哪来那么多废话,交是不交。”
“没有!”老鸨子一拧脖子道:“半块晶石都没有。”
“好!抓人,封楼!”方枭一令下,残狼卫拉开守着楼梯的大茶壶,冲上楼去把里里外外的房间踹了遍,将那些还没起床的男男女女,光溜溜的从房间里扔了出去,弄得杀猪似的惨叫传遍了大半条南街。
“杀人啦!出人命啦!大爷你快来看看这些无法无天的杂种……”老鸨子拍着大腿呼天抢地的喊道:“大爷啊!你再不出来,会仙楼可就全完啦!”
她口中的大爷,也就是南街混混的头目肥膘,听到会仙楼里炸了锅,立刻带着三四十个地痞混混,持刀带棒的冲了过来。指着门口的残狼卫叫嚣道:“反了你们了,你们是哪个衙门的人?恒威领十二衙门还没有谁敢不给我肥膘面子。把你们长官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哪尊大菩萨敢踢我肥膘的场子!”
“哎呦,大爷呀!”老鸨子几步抢到肥膘面前,干嚎道:“这帮痞子一早上就踹了我们的大门不说,还吓到了我们的客人,你要是不管管,这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啊?”
肥膘仗着自己有天骄书院的教育做靠山,根本没把残狼卫放在眼里,走上去指着方枭吼道:“你聋了怎么着,没听见爷爷说话?”
方枭对他看也不看,简简单单说出了一个字:“杀!”
两个残狼卫飞起一脚,踢断了他双腿,肥膘惨叫一声噗通跪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反应,虎痴就抓住了他的发髻向前一带,旁边一人手起刀落将肥膘的人头砍了下来。
虎痴“砰”的一声,将血淋淋的人头敦在了桌上,若无其事站回来方枭身后。
门外的残狼卫早把几个混混的脑袋砍了下来,顺手扔到街口喊道:“残狼卫办事,没事的人滚回屋里,把门窗都关严实了,谁敢偷看,小心自己的脑袋。”
老鸨子看方枭轻描淡写要了几十条人命,吓得屎尿齐流,爬在门口再不敢出声。
别说是这些没见过血的老鸨子、大茶壶,就是臧烈和他手下的那群捕快也被吓了一跳:“我的老天,杀人啦!大人硬过头了吧!这这这……”
方枭若无其事的道:“老鸨子关进囚车,那些全人头挂在车上示众,把店给我封了,去下一家。”
会仙楼被封,肥膘被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南街。临近会仙楼的张记钱庄掌柜,眼看残狼卫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吓得直接跳了后窗。没等跑出两步,就被人抓小鸡一样扯了回来,塞进了囚车。张记钱庄自然也没逃过,被封的命运。
方枭带着人一家接着一家的砸了过去,仔细算算排在第一家会仙楼欠税的年头反而最少,连她家都没办法一下拿出上万晶石,更不要说那些欠着三万五年巨款的商号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方枭就抓了上百人,封了半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