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迁的心里却有些烦闷了,他低低的道:“你说的很对,既然将她娶回家来,就得对她负责。我也知道你并不想让我过问楚家之事,你的考量也是对的,这中间错的就只有我。”他的话里已有丝堵气的成份。
楚晶蓝扭头看着他,他苦笑道:“我以前觉得我很聪明,可是现在才发现,我当年做下的蠢事不止件,到如今,也得为自己做下的蠢事负责了。”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转动,只浅陌笑,他却已从她的身畔走开了,缓缓的走出了悠然居的大门,却并没有向怡然居的方向走去,而是朝书楼的方向走去。
楚晶蓝的眸光片幽深,想起那日在书楼里看到的那个女子的画像,她的嘴角微微勾,眼底里已有了抹寒意,纵然他待她再好,他只怕终其生也改不了他多情的性子,而她拥有着来自二十世纪的观念,只怕是终其生都没有办法容忍他这点。所以就算是日后两人圆了房,在她的心里,只怕都会对他存有三分防备,就算是爱上了他,都会存有丝理智,对他有所保留。
她带着圆荷和圆珠到达楚家的总店时,大掌柜见她过来便迎上来道:“大小姐,阿发已经回来了,他这次却连斤丝都没有带回来!”
楚晶蓝微惊道:“怎么回事?商州那边也没有丝了吗?”
“没有了。”阿发在旁答道:“我那日奉大小姐之命到达商州时,王家仓库里的丝已经卖的只余下两成了,价钱也由原本的两银子涨了三两银子。我又去商州其它的卖丝的商家去看了遍,情况和王家样。王家的大掌柜告诉我,我去的前日已有人将市面上所有的丝全部都买了,因为他们考虑到楚家用丝量大,所以才留下了两成,但是价钱却要三两银子。”
楚晶蓝咬了咬牙道:“真没有料到余文远竟下了如此的手笔,看他这副架式,似不仅仅只想把楚家打倒那么简单了,他只怕是想整个杭城里其它的织户全部打倒!”
圆珠骂道:“小姐,那王家也真不是人,居然在这个关头也跟着余文远涨价,当真是点良心都没有!”
“商人逐利,王家那样做我倒是能理解。”楚晶蓝长长的叹了口气后道:“可是王家终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织坊若是全部都垮了,唇亡齿寒,他们明年的生意也全部捏在余文远的手里了,到时候整个杭城丝的价钱就由余文远在定了。”
“大小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掌柜忧心仲仲的道。
楚晶蓝沉呤片刻后道:“现在杭城的丝价多少钱斤呢?”
“已经涨到四两五了!”大掌柜的眉头皱成团后道:“小姐,要不现在让阿发去将王家那三两银子斤的丝全部买回来?”
楚晶蓝摇了摇头后道:“现在去买丝,就是下下之策,那样做的话无异于是在帮余文远断了其它织坊的后路。”
“那该如何是好?”大掌柜经商多年,还从未遇到过样的事情,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楚晶蓝悠悠的道:“其实楚家备下的丝尚能免强度过这场子危机,可是我又岂能看着其它的织坊主倾家荡产,看着余文远那个疯子实现他的目的!”她的手已握成了拳,她的眉头深锁,扬起掌便重重的拍在木桌之上。
这下拍的甚重,直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吓了大跳。
正在此时,门外走来了十余个身着绵缎衣裳的男子,大掌柜看见是杭城里其它的织坊的掌柜,在杭城里,除了楚家的锦缎坊和余家的绚彩坊外,还有十余家稍微上些规模的织坊,平日里由于大伙是同行,相见也只是打个招呼罢了,很少有过深的来往。像这般十几个当家的起来到楚家还是第回。
楚晶蓝见众人前来,便已大致猜到了他们的意图,她是女子,又是所有当家中年纪最少的个,当下起身迎道:“是什么风将众位当家吹到楚定来了!”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大方。
她还记得她以前初掌楚家时,可没有少挨这些当家的嘲笑,她走在路上,被他们看到了,也会对她指指点点。
众当家还礼道:“大小姐多礼了!”
为首的钱家的当家直言道:“实不相瞒,我们是为了这次突然拔高的丝价而来的!我想问问,大小姐是否已经知道现在丝价已涨到五两银子的事情。”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道:“我自是知道的,方才还在和大掌柜商议应对之策,不想众位掌柜便来了。”
钱当家叹了口气道:“大小姐可知这次丝价涨价的原因是为什么吗?”
楚晶蓝轻轻摇了摇头,钱当家旁边的田当家气闷闷的道:“楚大小姐少在这里装糊涂了,谁不知道楚大小姐本事滔天,虽然没有未地卜先知的能力,但是若说连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当真是说不过去了!”
楚晶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道:“我听不太明白田当家的话。”
田当家怒道:“你少装了,这次的事情任人都知道是余三公子为了对付楚家的手笔,楚大小姐那么聪慧又岂会不知?”
“我为何要知道?”楚晶蓝的眸子里有了抹寒气道:“再说了,就算这丝价上涨是余文远为了对付楚家做为,那也是他做下来的事情,楚家首当其冲,田当家又何必如此质问于我?”
田当家顿时语塞,却又憋了肚子的怒气,钱当家将他挡在身后道:“田当家他的性子急燥,说话拿捏不好分寸,还请楚大小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