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苑青脸上掠过一片羞涩,犹豫了会儿小声的道:“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啊,在邰市读大学那会儿我知道你哥心里有人”。
谢欢咯噔失神,“是吗”?
“我虽然不知道是谁,可我从来没放弃过,我以好朋友的身份接触他,思璟那人就是为别人着想,他心里知道我喜欢她,可我从来就不说,那他也就不好意思摊牌了,只是跟我若有若无的保持距离,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一样的跟他玩,他要去美国留学,我也跟着去,不过要去的前阵子好像他跟他喜欢的人有了矛盾,正好那天朋友给他开欢送会,他喝多了,我扶他回去,然后那天晚上我主动点,我们就…”,说到这,詹苑青不好意思的抿起嘴角,透着甜蜜,“反正就发生了关系,那是我第一次,早上起来我跟他说我一直都很喜欢他,他当时虽然不愿意,可他的性格完全无法拒绝,后来去了美国,我对他关怀备至,虽然在那边追他的洋妞很多,但是我誓死捍卫,我们才有今天”。
詹苑青说完后,见谢欢久久不语,一张嘴唇煞白,微微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的主动给吓到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厚脸皮,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遇到喜欢的人就该努力去争取”。
“没,我只是…太惊讶了”,谢欢勉强的抽了抽嘴角,脑袋里乱哄哄的。
那她去邰市找他的时候,他们应该还没有交往。
是后来,他们发生了关系才在一起。
原来,她的初恋死的如此冤枉,是詹苑青硬生生夺走的。
更可笑的是詹苑青如今还把她当做闺蜜跟她说这些知心话。
她大概永远也想不到当初章思璟的女朋友就是自己。
“可是你不觉得对他从前的那个女朋友有点残忍吗,也许…她也很爱我哥,失去他也很痛苦,这等于在破坏人家的关系”。
“那不能怪我啊,如果他们感情够坚定就不会被我趁虚而入,而且那个女人如果够精明的话就会珍惜思璟,而不是伤害他,让他不开心…”。
伤害他…,她当初怎么伤害他,她爱他还不及,谢欢心中苦笑。
“欢欢,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人”,詹苑青忽然有点不安的问。
“不认识,我就那么想想而已”,谢欢摇摇头,“我们再到别的地方看看吧”。
一路上詹苑青总是三句话不离章思璟,这对谢欢是漫长的折磨,好不容易吃了晚饭两人才各自分开。
谢欢在楼下的商店买了七八瓶瓶朗姆酒和红酒回去,两种酒混在一块,醉的一塌糊涂。
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她身体乱糟糟的,喉咙痛,鼻子难受,脑袋发晕,还是化了个妆看着气色好点坚持去检察院。
自从李浩东离开后,部门里不少事都压到了她身上,不过科室的同事不敢像以往那般对她热情,甚至还有点避着她。
谢欢知道李浩东出事,大家都是有些怀疑她的,她也没解释,有些事越解释越惹人怀疑。
上午的时候强打起精神去公安局查个事,出来的时候大厅里传来吵闹声。“我报了案,你们为什么不去抓他”,少女哭啼的嗓音有点耳熟。
“我们帮你查过了,可是根本没这件事,你又没有证据”。
“我说的是真的,我知道了,你们根本没去查,你们官官相护,还是你们收了他的钱”。
“我看你脑子都不清醒,人家周检会看上你?人家说了,根本没见过你,出去出去,这里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我不会罢休的,我告省里去也要告他”。
少女哭声炸开在大厅里,几个警察把她推了出去。
谢欢看的原本感冒的喉咙更加不舒服,嘶哑的咳嗽了几声,走了出去,看到那少女蹲在阶梯上抽噎着发呆。
清秀的脸上布满愤慨的绝望,露在外面的手腕受得只剩皮包骨。
“咳,咳,赵小姐,你还记得我吗”?谢欢走到她面前。
少女抬起头,突然激动的站起来,一巴掌朝她身上打去,“又是你,你还想干嘛,看到我告不了你们很得意是吗,我告诉你们,我不会罢休的…”。
谢欢头昏脑胀的挡住她手,不顾疼痛的抓住她手腕,看到公安局门口有几个警察正看着这边,连忙扯着她往马路对面走,“你在这里闹没用,我们谈谈”。
“谁要跟你们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我无父无母在酒吧里打夜工哪惹到你们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
“咳、咳、我…咳…咳…”,谢欢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你告省里也没用,上面几个大官都有他们的一个圈子护着,只手遮天,你闹得这么大,兴许还没走出暮市命都没了”。
少女一呆,瞳孔里更绝望了。
“我知道你恨我,咳,我也恨我自己”,谢欢艰难的看了看四周,道:“不过你可以去找检察院的副检周杭松,说不定他能帮到你”。
少女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她,“你跟他是一伙的,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安了什么心”。
“你信不信随你”,谢欢说完放开她转身走过马路,她记得以前好像听章伟权说过周鹏之和副检关系并不好,副检恐怕心里也是巴不得早点找到周鹏之的把柄,把他赶下台取而代之。
她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少良心上会有稍微那么一点点的安慰。
“嘟嘟”,后面突然传来喇叭声,谢欢回过头去,黑色的本田里,贺科长探出脑袋朝她招手,“小谢,回检察院吗,我正好在这边办完事,上车”。
谢欢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贺科长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开车”?
“感冒了,人不舒服,所以就没开车”,谢欢哑着嗓子道。
“看起来病的挺厉害的,去看医生了没”,贺科长立刻关切的问,“怎么不请假啊”。
“看了,开了些药,我看科室里忙,就没请了”。
“我批你下午请假了,不过中午先吃了饭再回去,这样吧,看你来最近工作辛苦,我请客了”,贺科长爽朗的说。
谢欢不想去,可科长请客,拒绝就是不给人家面子,只得点了点头。
贺科长带她去了一间环境不错的饭店,要了间包厢,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条沙发。
谢欢开始觉得有点奇怪,“服务员,麻烦你帮我添条椅子进来好吗”?
“哎,要什么椅子,桌子这么宽,一块坐沙发上就行了,正好咱们好好聊聊”,贺科长笑呵呵的嚷服务生来碗冰糖炖雪梨进来,拍着她肩膀道:“你嗓子不舒服,吃那个润喉,上次法院那事我说话口气重了,一直觉得不好意思”。
他手臂在她肩上磨蹭了下,谢欢鸡皮疙瘩都感到不舒服,缩了缩他肩膀,不动声色的假装去拿空调遥控器离他保持点距离。
“自从李浩东离开后,科室里的人成天好吃懒做,幸好还有你这个右臂啊”,贺科长忽然叹着气说:“好好努力,将来我会提携你的”。
“科长说笑了,我经验尚浅,现在还在跟着其他前辈学习”,谢欢不自在的回答,心里琢磨着这个贺科长还不会也是个老色狼吧,可以前实在看不出来啊。
“哎,只要这里行一切都没问题了”,贺科长指了指脑袋,突然朝她又坐进几分,满是烟味的嘴唇喷了过来,手指搭在她背部抚摸,“否则李浩东怎么会栽在你手里…”。
谢欢心轻颤,正好自己的手机及时的响起来,连忙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拿着电话快步走出了包厢往隐秘的地方走去,一看号码是章盛光,这电话来的还真是及时啊,“喂…”。
“哇,你鸡嗓子啊,这么哑”,章盛光叫道:“感冒了”?
“嗯,我现在出了点事,待会儿…你每隔三分钟打个电话过来好吗”,谢欢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贺科长能说出那番话,肯定是心里有把握,这顿饭她是决计不能先走的,否则自己肯定会倒霉。
“出什么事啦”,章盛光扯开声音嚷道,“快告诉我”。
“我们科长…好像是个老色狼,待会儿你打电话给我拖下时间,我再以感冒的借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