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臣子都是知道皇上性子的,这一决定了,便是金口玉言,再难更变。所幸的是,皇上并没有糊涂,没有下出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旨意。
宫烁乏了,便命诸位大臣们自己取兴,他便先行回宫。风晚晴身为一国之母,今晚之宴是为了替她祝寿,便留下多坐了一会儿,一个晚上都觉得不顺的魏子湘,更是明目张胆地来来回回的剜着风晚晴,今晚真是太失算了,真想不到会是这样。还有自己的哥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在干瞪了风晚晴几眼之后,她也回了宫,没多久,就遣人来请魏相大人前去商议事情,就是不知道商议出来个什么结果。
回到将军府,柳无惜自然也知道了自己“儿子”光辉事迹,自然大是反对,责问扬哥怎么不护好尘儿。这回反倒是风清扬看得开,不待落尘开口,便自以为是地说道,“无惜,这尘儿这么大了,该玩的我们从没禁着他,可是身为将军之子,有些责任是抛不掉的,我们可以容忍他胡闹,可以放纵他的荒唐,可是风家的孩子,不能做缩头龟,既然要死,那也要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倒下去,……”
风清扬难得一展口才,正说得洋洋得意,高兴着自己这个儿子总算让他欣慰了。可是却看到娇妻脸上的怒色越来越深,于是乎……
在弦郢国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神采飞扬的演说途中,被一美貌妇人绣拳嗔火给轰出了房门。
赶出了风清扬,柳无惜犹自不解气,还在银牙暗咬,“哼,该死的扬哥,做什么不好,竟然……”回过头,便是一脸歉意,“尘儿,娘亲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
她明白落尘的女儿身,自然担忧无比,没想到,这个儿子的身份,竟然会给她带来这么多的麻烦,现在竟然要她最疼惜的女儿亲赴沙场,教她怎么不忧心?
落尘反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眨眨眼,调皮说道,“娘亲不用担心,尘儿自有打算,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嗯?”说着挤眉弄眼地看向柳无惜。
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女儿揽回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她的长长的青丝,满眼心疼。对于这个落尘,她现在已经没有半点芥怀之感,柳无惜一直这样认为,她,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可是,这个女儿,也要离开她了。
感受到柳无惜的情绪变化,落尘像个小孩子一样,反手搂住柳无惜的身子,把脑袋贴在她的胸前,闭眼,再多多地感受一下,那怀中的气息,那是母亲的味道,是上天特意恩赐给她的礼物。
“放心娘亲,尘儿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无论尘儿身在何方,这里,都是尘儿的家,是尘儿的根。”伏在柳无惜的胸前,落尘轻声呢喃。
柳无惜眼前一亮,终于不再愁云密布,露出一抹亮色,“那尘儿答应娘亲,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一声答应,绵长悠远。
第二天,落尘晨练之时给风无痕提了一下,风无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留了一句,凡事随心而走,不要太过执着强求。
落尘不明白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她只是笑道,嗯,我记下了,那师父你多加保重。爹爹和我都不在家,娘亲和家里,就拜托师父您帮忙照看着了。
然后,投了一封书信到梦烟居,跟几个女子说了一下便打包动身,她不准备再去亲看如珏她们几个,知道她们担心自己,见再多,也只是徒增悲伤。这留书,自然是交待她们做好该做之事,希望她们都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可以好好完成她的心愿,替她守护好她的家,以及保护好她们自己。
因为在落尘的心里,早已默默不觉间,把她们都装进心房,她们在她的心里,有着和家人同等重要的地位,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可以有丝毫的闪失。
希望,她们都懂!
提着简单的包袱走到西营军所驻之地之时,落尘的脸上漾起了灿烂明亮如阳的笑,这一次,她可是堂而皇之地走进了西营军的大门。虽然以前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以再一次以一个军人的身份,进入军队。
可是命运总是特别眷顾她一般,让她满情感激。
红妆投戎,从此,又将开始了一段荡气回肠,可歌可泣,令人泫然泪下的故事。风落尘开始了她在这个异世的人生的辉煌之旅。
也许是冥冥中的注定,让她无厘头的当上了这个指挥使,再未来的日子里,遇上了那个男子。若说时光真的可以倒流,她也会毫无犹豫地再一次选择出征。因为,她相信命运既然这样安排了,就一定会再一次带她到他的身边。
西营军的大兵们再看到落尘再一次而来之时,都满是高兴与激动,真想不到,才两的时间,他们的洛公子竟然又一次来到他们之中。这一次,竟然还是投身军旅,要和他们一起南征!这让那些大兵如何不高兴呢。
其实最高兴的,自然还是如歌,他也没想到主子居然也会来到军中,如此以来,他便更有机会请教他了,也可以更方便地为他办事。
可是担心也不处不在,在他的帐中,落尘安然地坐着,手上一盏香茗,正悠闲自得地品茶,把他对面的如歌急得不轻,“公子就这么离了京,实在是让人担忧?”
落尘一挑眉梢,有些戏谑地看向如歌,见他白皙的面孔上急出的一抹晕红,不好好笑起来,揶揄说道,“怎么,如歌,你是不相信你家公子我呢,还是不相信你?”促狭地盯着人家如歌看了半天。
终于,如歌的手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地反反复复好几次,才目光如炬,坚定不行色移,一字一顿声声如铁而道,“好,公子,那如歌便以性命来保护公子。”
看得落寺眉头微拧,面色有些不悦,心底一叹,面前的这个少年,在她二十几岁的心里,可是如弟弟一般,却一字一句认真无比地对她说:要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