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领他们到了另外一间屋子,落尘大眼扫过知道这院子里共有四间房子,在一般的人家,也算是不小的了。现在带他们的这间房是靠着左边的一间厢房,打开房里,里面竟然是少有的齐整,房内的东西看来都是半新的。
“这是我们那小儿的屋子,他和儿妇在山外,很少回来,这屋子也就是当年他娶亲时住过几天,然后就一直搁置着,今晚两位公子就先歇着吧。”老人家在说的时候,眼里那是一片落寞寂寥的神色。像是对儿子的怀念,还有一丝的期盼,自己的儿子也能哪天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该多好。
“大娘太客气了。”落尘有礼的谢过老妇。老人进去掌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都好了,看来是时常在准备着,只等着儿子和媳妇回来的时候就可以住下,只可惜,那么久都没有见过他们,这下倒便宜了落尘两个。
“好了,你们可以住了,要什么的就说声,这山里面是简单了些。”老妇的神色里也有些黯淡。
落尘回头冲他们笑道:“好的。谢谢大娘和大叔了。”
“唉,这俩孩子,真是懂事。”老妇蹒跚着出了门,口里还在不住的念叨着。灯影摇曳中,老人的身影有些佝偻,让落尘忍不住又想起娘亲和将军老爹来。这两天自己失踪不见,也不知道他们又急成什么样子。
正收拾着要歇息了,又听到门外有声音,云枫一把警惕地拉住落尘,只听得门外老妇的声音传来,“小哥儿可是歇下了?”
和云枫对望了一眼,落尘出声答道,“还没呢,大娘有事吗?”说着,落尘还是鞈着房内的一双软鞋来开门。就见到老妇还抱着一床棉被过来,见了落尘便咧开嘴笑道,“呵呵,差点都忘了,小哥儿是山外人,这山里头呀,夜里头冷,再给你们拿床被子过来,晚上你们盖好别着了凉了才是。”
落尘听得心里有些暖暖,连忙接过被子,“大娘太客气了,对我们两个这般照顾,倒叫我们兄弟无以为报了。”
“回报个啥!”老妇爽朗率性地笑笑,“出门在外的,谁能背着个家,能照顾着点儿的都帮衬着。唉,将心比心的,也想着我们那小子在外面别被人欺负了才是。”
“不会的。”落尘居然是肯定的口吻,冲着大娘笑道,“大叔大娘人好心好,这好人有好报,大娘的儿子们也一定会得到上天的保佑的。”
“呵呵,你这孩子,真会说话。”老妇略歪着头也是和气地笑笑,脸上一片和蔼之色。“行,那就不耽误你们了,早些睡吧。啊!”
落尘就站在门口,抱着大娘刚刚送来的棉被定定地目送着大娘远去的身影。
转身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云枫把屋子里的桌椅重新拉了一下,不由得奇道,“云枫你干嘛?”
对上云枫淡淡笑容,“这里只有一张床,你个女孩子,你睡上面吧。我在这里只趴一下就好。”他也可以打坐习功,自然不会和落尘挤一张床上去休息。
没想到落尘登时大怒道,“你说什么呢,你才发那么严重的病,怎么能不好好休息,你这不是成心要气我。”话一说完,落尘这才意识到他们俩现在的身份是难兄难弟,老人家没那么多心眼,自然当他们是亲兄弟了,也刚好一间房可以给他们住。这下云枫是顾忌自己一个女子,不方便与一个男人同室而居,同榻而眠。
想通了这点,落尘不由得头痛起来,这什么破规矩,这古代就这点真是麻烦,动不动就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拜托,她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怎么会计较那些东西,自然也不会像当代女子一般对于一些东西看那么重要。再说来到这里,风清扬只当自己是儿子,柳无惜也很少去刻意教她这些东西,所以意识里对于古代的男女大防不是没有那么重的观念的。
可眼前的问题是,这位云枫的伤员病号,他竟然非要和自己来较这个真儿!这下撞上落尘一口回绝,“不行,要不然就我睡下面,你去床上去。今晚你想都不别想下这个床。”知道云枫不是那么容易说服,落尘先下猛药。
“不可以,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不顾……”
“少跟我说怕我的名节受损之类的鬼话,叫你睡你就睡,我三少爷还怕再来一条不惜名节的话头吗?告诉你,我不在乎。”然后不由分说地就把手中的被子送在云枫手里,拉着他就往床边去。自行吩咐好,“喏,你就在我旁边,夜里有个什么异常的,我也好知道,方便查看。”
云枫本也是个坚持之极的人,认定了的事便从不会改变,可是实在抵不过落尘的死绞蛮缠,又说什么他再要是出什么意外,她必不会让他以后安心。威胁利诱各种手段用尽,好在云枫虽然坚持,可是也不是如一般世俗之人那般短见,便同意的落尘的要求。
落尘自然没有他那么想法,而且她也知道根本不会有什么事嘛,她的这个身体还不过是个才满十三岁的幼儿,再说以云枫的为人,她敢说,她比他自己都还相信他。
终于说服了云枫,两人才安歇下来。
夜已是很深了,天边只有半月挂在树梢枝头,洒着清冷的银辉,透过格子窗棂洒了进来,照得屋内一片明亮的银色,看来格外动人。这一夜,很快也要运去了吧。
明天,他们就真的出了这个林子了。突然,落尘发出自己也没有那么讨厌这个林子了,虽然它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
可是生活是把双刃剑,老天在给一个人灾难的时候,也会给他另外的一些补偿。那么,遇上云枫,是不是老天对她九生一生的补偿?
看着屋外照进来的月色,洒在地上,然后反射得整间房里都是一片亮,她不仅想要转头往身子里面看去。又一次打量着云枫的脸,有光明与阴影在他的面上交错,他的人就像是处在光明与黑暗的交接处,再踏进一寸或者是再退后一分,都后失这了这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