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在袁术的护佑之下,往南宫而去。南宫的侧门照例大开。宫内照常走出马车,直往东城大市场而去。车上做粗活老太监头缩着,象惊吓后的乌龟。太阳象平常那样准时露头,慢慢升慢慢圆。人先二三个,后三四个,慢慢的聚群扎堆儿。鸟儿在枝头上打闹,象是游戏,也象是你推我搡为抢占枝头。平城门口,一班又一班的按步就班大臣们,坐在马车上往南宫方向去报告“平安无事”。匆匆来去的洛阳市民象看天外人一样,盯一眼又走自己的路干自己的事。外地人夸他们不愧是天子脚下的臣民。他们应对说,黄巾****之后,时代变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妙的时代。现在啊!公事变成了私办,不要小瞧打扮破烂的小人,也许他就是宫内派来的奸细。何进看着熟惯了的一切,怪曹操和袁绍考虑过头了。他回望着袁术,觉着他忠心耿耿。马不紧不慢的走着。一粒石子儿顶了下马蹄,何进在马上身子也随之歪了一下。那瞬间,他想起了刚才在镜子前的深思“几年前,他扶佐姐姐做上皇后那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实在是记忆犹新”,当时的情景,蹇硕带着一班人暗地里藏着刀就等着他****。是潘隐用眼神通报了消息。那天葬董老皇太后的时候,我掐准时间选择不去。以退为进,一举杀了蹇硕,顺利的把侄儿扶上皇位。可今天的状态同几年前是不是有点不一样?是不是少了个内线?现在有送信的人吗?潘隐也是个太监呀!统统的都杀,只留潘隐一个人。
张让在内墙里听到了马蹄的声音,心咚咚跳。他听得真切,还不放心,又俯下身子用耳贴在地上听。他听过了,又喊过赵忠,按下身子让他也来听。果然是的,他俩相互拥抱,相互击掌。十常待相互击掌,象猎人捕着狼那样兴奋。这下好了,我们得救了,我们要把你的舌头割下,看你还敢“口口声声”要杀我们这些残废人不!还要用刀剐下你的铜铃大眼,让你好好看看是我们杀了你。叫你变成鬼都要认识我害怕我,是我们杀了你,而不是你杀了我们。
赵忠兴奋了一阵子第一个冷静下来。他问张让,假如他走在半道上后悔了往回走怎么办呢?张让说,不会吧!我叫段奎送信的时候,把阴谋瞒得死死的,只搁在我阴暗的心尖尖上。谋找的时候,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他去的时候完全照着以往的模样去的,我保证,没有一点破绽使他怀疑。
赵忠说,何进好对付,但他的手下人不一定好对付。有曹操,袁绍,袁术,丁原,陈宫,还有那个吕布。
张让说,那我再去讨要个旨令,再催叫他一次,不怕他不来。说完,他变了个哭丧脸上皇太后那儿去了。
赵忠在内院里,象捕鼠的猫一样安静坐那,脑子在飞速旋转不停。现在离决斗的时候近了。该叫人下手了。谁先下这个手呢!他想到了杀何进之后他也是死,他想起八岁进京时的对了断绝尘念的一刀。那是断子绝孙的刀呀,那个制造生命的睾【wou】还悬在老家的屋梁上,它等着完璧归赵还我一个整尸。我无时不在想念着那个东西,想着想着他坐那就哭开了。段奎过来了,问公公哭什么呢!他支吾开说,要死的何进马上就要进来了。我还没有准备哩。
段奎惊讶地问,你难道不是待他进门之后马上就杀了他?何进大人可是下手狠的家伙?你是怕没有锋利的大砍刀吧?宫内没有,我们有办法呀!说时,他喊了声上来。见几个壮年的太监握着大砍刀来见赵忠。赵忠惊吓了,说这是干吗?
段奎说,你和张让俩不是要这样称职的杀手吗?我早在内宫就悄悄的准备着这一天了。说真的,何进与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们每天外出买菜,在街头苍尾都听到我们要被杀的谣言。他们把国没治好,罪名确让我们这班可怜的下人们来背。这太不公平了。公公,那个何进,从他进宫的那一天起我就看他没安什么好心。他整天沉默无语,就象我们欠着他的。其实,他们欠着我们的太多,为了进宫割下卵子丢掉尊严,他们久我们的少吗?但到了另外个场所,他话多活泼象争吵的麻雀。他们在我们这些仆人面前,装着个好人样。其实内心处装着一肚子的坏。当初选他姐姐进宫的时候,我对你可说过,也对张让公公也说过。他那大眼,充满着对我们宫刑之人的仇视。他在骨子里,不把我们当正常人对待。为了讨皇上、皇太皇高兴,限制他的权力。没良心的家伙,他就来个把我们斩尽杀绝。想当初,他刚进宫的时候那个乖乖样,见我们公公长公公短的。天下没有象他这样说变脸就变脸的人。
何进走到离南宫不远的地方远远的见曹操带着三十几人过来了。待他准备挪步时发现后头又来了十几人的队伍,仔细瞧,领头的是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