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活该金军倒霉,原本要有充分准备,应该可以避免陷入缠斗,反而能两翼展开,对宋军实施打击,最起码不会让宋军轻易突破。
但是,封元棋高一着,利用了黎明前的黑暗,抓住最有利时机,让步军百人一队,千人一阵,偃旗息鼓潜行,一举攻入马军队列。
当然,那么大规模的步军,轻易也接近不了金军,他先用马军自杀性进攻,死死拖住金军几个猛安,再用步军冲进去,让金军丧失最大的优势,完全处于被动挨打局面。
不能不说,金军是相当的憋屈,被人家步军缠住猛打,长处全然舒展不开,高升大为惊怒,立即调动兵马救援,希望能救出那几个猛安,这才是李仁孝看到的,可惜他已经无所作为。
邱云对突袭得心应手,金军陷入了混乱,各部紧张调动时刻,他瞧准了大好机会,立即率四百余骑切入,一切都是为了他,自然要全力一搏,绝不多做傻事。
眼看夏军尸骨累累,邱云和那群凶悍之徒不为所动,李仁孝就在百余步外,他大吼一声:“杀,斩杀嵬名仁孝。”没有说活捉的屁话,战场上哪有功夫磨叽。
这句话,就像捅了马窜蜂,宋军骑兵红了眼睛,嗷嗷乱叫着策马狂奔,根本不和金军纠缠。
战前,封元就有了许诺,斩杀李仁孝的部队,按照营为赏赐单位,每个人犒劳钱五十贯,蜀锦十匹,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能购买一所安家的小宅子。
最让人兴奋的是,能斩杀李仁孝者,拿到人头的,将校直接就授予正八品下武阶,另外赏赐钱千贯,蜀锦百匹,士卒的话更好说了,授予从九品下武阶,财帛赏赐和将校同。
为了军功赏赐,这些凶悍的吏士红了眼,谁不想获得诱人的财富,还有成为营指挥的殊荣,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极其渴望李仁孝的人头。
没等李仁孝回过神来,一阵属于宋军的弩箭覆盖过来,移讹本能地护卫在李仁孝身前,却被乱箭贯胸,瞪着不甘的眼珠子,慢慢软倒在地上。
李仁孝没有时间悲哀,宋军骑兵转瞬即到,邱云是一马当先,挥舞长刀逢人就砍,见人就杀。
兵器撞击声,人体残肢飞溅,?鲜血像不要钱的河水哗哗流淌,到处是愤怒地吼叫,还有凄惨的哀嚎。
“嵬名仁孝,休走。”邱云大笑着策马驰来,双眼紧盯着十余步外的李仁孝。
李仁孝眼看对方纵马杀来,先是一阵的慌乱。
邱云骁勇异常,却遭到顽强抵抗,李仁孝身边最后的数十人,绝对是夏宫最忠诚的卫士,都是能把生命献给青天之的勇士,他们目光中只有坚毅没有恐惧,绝不以对方的剽悍后退半步。
一个又一个人倒下,却仍然死死纠缠邱云,让李仁孝有所触动,既然要死那就壮烈地死,他胸中豪情迸射,策马挥刀向邱云冲来,大呼道:“为了党项人的荣耀,血战到底。”
“跟随陛下,血战到底。”
数十人发出了呐喊,在万军混战的擂鼓声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却让邱云惊讶地看到,这才是视死如归的血性,他决定尊重李仁孝和这些吏士,大吼一声道:“成全你们,把他们全部杀死。”
高升面对复杂的局势,眼看宋军缠着金军打,逐渐明白怎么回事,果断地传令各部两翼散开,远距离增援被缠住的猛安,让这些部队慢慢脱离,全军恢复机动性。
只有全军恢复机动性,才有可能击败宋军,陷入缠斗并非金军所长,整个部队都有可能被歼灭。
宋军突然杀进来,又让他意识到不妙,肯定是为了李仁孝而去,急忙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必须阻止宋军狙杀李仁孝,否则一场心思,那么大的动静都白费了。
枪戟如林、剑光生寒,金军从四面八方不断迫近,邱云的部队拼死拦截,双方进行了一场马军较量。
李仁孝的跟随着越来越少,他眼看邱云不断迫近,外围金军也在不断压迫,不由地生出一股荒谬的感觉,自己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最终不知是在谁的刀下。
耻辱,由来的耻辱让他怒发冲冠,自己是大夏的青天子,嵬名家的主人,命运生死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绝不应死在别人手上,当他目睹邱云到了十步,卫士一个又一个被斩杀,顿时放声大笑道:“够了,朕的命谁也拿不走,只有朕可以终结。”
“你们尽力了,投降南朝吧!”他目光伤感看了眼正在奋战的卫士,手中钢刀在脖颈用力一拉,‘哧’地一声,势血喷洒而出,整个人软软地扑倒在马下。
??“陛下。。。。”剩余的几名夏军吏士,再也不顾和宋军的搏杀,翻身去救李仁孝。
“有血性。”邱云斩落一名骑兵,眼看李仁孝自刎,禁不住心中暗赞。
“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
“把他们全部驱散。”邱云赞叹归赞叹,战场上不容有任何仁慈,尤其是对付敌人,他策马上前狠狠斩杀,去抢夺李仁孝的尸骨,丝毫不给别人机会。
那些夏宫的卫士,尽到自己最后的职责,的确让宋军吏士肃然起敬,却无法让他们的钢刀暂缓,就算得不到李仁孝的尸体,这些夏宫卫士的头颅,也是很值钱的。
几十名夏宫卫士全部战死,几乎都被削去脑袋,李仁孝的尸骨也被邱云拖到马背上。
“好了,我们完成了使命,现在该为自己的生存拼命了。”眼看金军不断围过来,宋军骑兵陷入了苦战,邱云不断鞭笞大家振作精神,奋力杀出去。
整个战场逐渐明朗,夏军突围部队已经全军覆没,零散的惊弓之鸟,正遭到无情追杀,李仁孝不知所踪,让高升有点抓狂,他的使命宾非河宋军作战,更不是要大败宋军,而是生擒李仁孝,人不见了,十有八九被宋军得到,说明他投入主力却一无所得,如何能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