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话一出,顿时都哑然无声。所有的人都看着方初晴了。
方初晴莞尔一笑,转脸看向端王,对皇后说道:“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我一早就和我们王爷说了,早日接一个妹妹进来。不过王爷这几日事忙耽误了,王爷,您还是快点把妹妹接进府来吧,否则,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说完又是一笑,懒懒的看着地面。
真是没意思,这些女人,尽盯着别人院子里的那点事情!
端王听了皱眉,不满的说:“急什么,家里丫鬟婆子一大堆,我还差了伺候的人吗?”
太后不满的瞪了皇后一眼,开口说道:“皇后啊,端王体贴端王妃,进不进人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嘛啊?”
皇后听了心里不舒服,心想,太子妃一有身孕,太子就纳了好几个美人,怎么轮到你,就一个也不接?这样一比较,岂不是显得太子好色?不行,逼也得逼着他们接一个女人进府。
皇后于是假作关心的问方初晴:“刚才端王妃提到要接谁啊,是哪家的小姐啊?”
小姐?还真是小姐了,方初晴想笑,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再看端王的脸都黑了,不言不语的看着她,方初晴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其实要说起来,皇后娘娘也应该知道,前些日子,娘娘不是还说了的吗?就是那个什么牡丹楼的花魁啊!虽说这人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是这新人自然要选王爷喜欢的,不管是谁,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皇后听了悻悻的道:“端王妃还真是大度啊,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像那种风尘女子,你也不要对她太好了,免得蹬鼻子上脸,到时候不把你放在眼里。”
方初晴明白。皇后哪里有这么好心,分明是想看笑话。她也懒得和皇后这种人计较,打了个哈哈,就说困倦,于是告辞而去。
端王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没有骑马,硬是和她挤着上了一辆马车。
天气慢慢转凉,秋日的阳光温暖的洒在午后。自从有了身孕后,方初晴非常渴睡,她让竹叶做了一个软乎乎的大靠垫,又用鲜艳的红绸做了一个糖果枕。
此刻,她抱着糖果枕,歪倒在软垫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的样子。
她才不管端王在不在旁边,刚才应付皇后那个老贼婆,可是累死了。
她闭着眼睛说道:“王爷啊,拜托您,早点把那个什么牡丹楼的姑娘接进来吧,今天你可是看到了,你是不急,可旁边有人比你还急。这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朵旁边唠叨,烦死人了。”
说完没听到声音,她睁开眼睛,端王正看着她,不笑不语,木木的,好像也很烦的样子。
她又闭上眼睛,顺着自己的思绪说下去:“我知道,你要顾着名声。可是你的名声太好了,就显得太子的名声不好了。那皇后自然心里不舒服。她不舒服,就会找我的毛病。我可不想被人乱扣帽子。”
端王冷冷的回了一句:“你不理她不就行了。反正你也有了身子,行动不方便,以后也可以少进宫。自然不就听不到了。”
“没那么简单,万一她到时候又叫了什么北海王妃和南安王妃来传话我听,那我还活不活啊?”
北海王妃和南安王妃是京城里最八卦的两个王妃,舌头最长话最多。只要有她们出现的地方,旁边的人肯定不敢插嘴说话。因为只要她们一说话,那一定是说个三日三夜都不会断,如果有人在旁边说一句什么,她们又会由着这个话头再扯上三日三夜。所以,京城其他的贵妇看到她们,都会自觉的回避,实在躲不了,在她们面前也会装哑巴,不说话。
端王眉头一皱,训斥道:“什么活不活的,我看你的嘴巴才是应该管管了,也不知道忌讳,什么都乱说。”
方初晴压根就没听进他的话,依然闭着眼睛喃喃的说:“不过我们王府也的确该给王爷纳几个妹妹了。自从绿袖被王爷打发到庄子上了以后,王爷身边也没有女人。我看王爷还是及早接进来的好。哦,王爷要是又看中了谁,一道接进来也行啊!”
端王紧皱着眉头,只觉得方初晴鸹噪极了,恨不得拿手捂住她的嘴巴,于是恨恨的说:“你就不能安静一下,烦死人了。”
话说完,又觉得有点心虚,再看方初晴,却没有任何反应。仔细凑近了,却听到细微的呼吸声。原来这个家伙居然已经睡着了。
端王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连连摇头叹气,真恨不得照着她的屁股打一下子,看她还睡不睡得下去。不过他始终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什么也没有做。
到了王府里,马车停下,方初晴也从睡梦中醒来。端王先下了车,然后转身又伸手扶方初晴下车。脚才沾地,就听到府里一阵喧哗声,热闹极了。伴随着还有女孩子尖叫的声音。
端王皱起眉头,白管事这时也连忙跑过去喊道:“嚷什么嚷啊,王爷王妃都回府了。一群没规矩的都是要吃板子吗?”
接着就听到到白管事惊慌失措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这、这,怎么这么多老鼠。”
方初晴抬头一看,就看到院子里许多奴仆围成一团的举着扫帚、棍子在地上拍打着。
她听到白管事的话,已然猜到了什么,此刻也不敢看,捂着胸口,只觉一阵恶心,心里烦闷的不得了,想吐又吐不出来。
端王看她难受的样子,连忙抚着她的背问道:“怎么啦,不舒服?”
又回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惊扰了王妃,小心你们每个人都吃板子。”
这时,白管事也打听清楚了,急忙回来禀报:“王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厨房里突然跑出来许多老鼠,他们这些人就顾着打老鼠去了,也没留意王妃什么时候进的门,小的这就马上去责怪他们,”
端王伸手拦道:“算了,不用了。”心里只觉得白管事说的这件事很奇怪,来不及多想。转身又去扶方初晴,问道:“好些了吗?”
方初晴只觉得头昏目眩,话也说不出口,只是不停摇头。
端王急了,对白管事说道:“请御医。”然后手一抄,就把方初晴拦腰抱了起来。
方初晴也不知道为什么难受极了,被他一报,双脚悬空,更加昏沉沉的,不觉双手抱紧了他。只觉得这样心里好像就踏实了。
端王一直把方初晴抱进了卧房里,才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他紧张的又问道:“好些了吗?”方初晴闭着眼睛点点头说道:“好些了,就刚才,突然就觉得头昏目眩的。”
端王担心极了的样子:“那现在呢?”
方初晴还来不及答话,这时,外面又有人来说白管事有急事报给端王。
端王不耐的说道:“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等会儿不行吗?”
外面的人吓得一身冷汗,王妃身子不适,白管事偏偏这时候没眼力,偏要见王爷。王爷这是发大火了。唉,连累了他啊!
方初晴听到了,对端王说:“我也没什么,你去见见白管事吧,看他有什么重要事。”
白管事不是没有眼力价的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才会要求见端王。
端王没奈何,只得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脸上也没有笑容。
方初晴忍不住问他:“白管事找你什么事啊?”
端王看了她一眼,实在不想说,可是想到方初晴的性格,那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于是就说:“也没什么,就怕你听了又觉得恶心不舒服。”
方初晴说道:“不会的。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难受的要命。”
端王拧着眉头寻思:“会不会是听到了老鼠,觉得恶心难受?”
方初晴摇头说道:“不是啊,我又不怕那个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端王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说道:“刚才白管事说,他出去打听了一下,我们附近的几户人家,每家屋里都有些怪事,每家都有老鼠跑出来,还有的家里,连池塘的青蛙也爬了上来。我要白管事继续去打听了,看是不是整座京城都这样。”
方初晴听了后,也觉得很奇怪,想一想,所有的老鼠都跑出来,眼前出现那个可怖的场面,她背后就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竹叶来报御医来了。
端王连声说请,方初晴也坐了起来。御医姓王,大概有六十多岁的年纪了。一家三代都是在宫里为医。
他拿了一会儿脉,就摇头说道:“并无什么大碍,无非是时气所致,身子有点偏虚,这几天吃好休息好就行了。”
端王不放心,忧心忡忡的问道:“那刚才怎么好好的就头昏恶心想呕吐呢?”
御医笑笑,很有把握的说道:“有了身子的人都是这样的,最近一段时间口味有没有改变啊?”
方初晴摇头说道:“还好吧,就是没有胃口,不想吃。”
御医说道:“那可不行,这一顿也马虎不得,不想吃也得吃,你这可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方初晴嘟着嘴,很不情愿的点点头。
老御医走了出去,端王也殷勤的送出去。端王若有所思的对老御医说:“今天京城里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您老年纪大,见识多,不知道您老怎么看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