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好像是对王爷求情,姿态楚楚可怜,可实际上却是告诉方初晴自己有了身孕,如果端王真的对方初晴不惩罚,那也是她的面子,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脸面。
方初晴不屑的撇撇嘴,真是不喜欢这女人自作聪明的小心思。
她挺起胸膛,一双黝黑的眼睛直视着端王说道:“王爷怎么会怪罪我呢?我今天是出去帮王爷办事情去的。王爷,我之前不是说过,有关于太子的事情,您忘记了?”
端王推开绿袖,打量着方初晴,问道:“我没有忘记,不过你也不要随口拿个理由来哄我。别以为搬出太子,我就会饶恕你。”
方初晴皱了一下眉,说道:“我没有说谎,我今天出去,打听到一家姓周的人家……”于是便把周行远家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加上何仲达说的城外那一家人的事情。
端王听了,不屑的说道:“我以为是什么事情了,不过是些蚁民蝼蛄,又怎能掀动太子这颗大树?”
方初晴正色道:“王爷说错了,常言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老百姓的力量虽然微弱,但是这些事日积月累之下,未必不会掀起滔天的巨浪。再说了,一个两个的事可以被压下去,可是一百个一千个呢?甚至一万上万呢?这些所有的事情堆积起来,苦主聚集起来,就会对我们朝庭产生不满乃至怨恨,到那个时候,就是官逼民反……”
“大胆!”端王突然杀气冲冲的大叫了一声!脸上一片怒火,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方初晴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端王突然走上前,伸手就照着方初晴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这一掌的力量之大,把方初晴都甩到了地上。
竹叶兰叶两人看到方初晴被打,立即也惊慌地过来护住方初晴,向端王恳求道:“王爷求求您,不要打王妃了,是我们的错。”
方初晴只觉得嘴角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再一看,一摸鲜艳的红丝血痕印在掌心,刺眼极了。
竹叶立即哭了起来:“血啊,王妃流血了,王爷,求求您,是我们错了,要打要罚就冲着奴婢来吧!”
端王指着她们怒骂道:“大逆不道的东西,居然敢危言耸听,搅乱人心,你是觉得太子和父皇心底仁慈,才说这种话的吗?念你是初次,下次我要再听到这种话,我直接就将你休了。”
方初晴听到这些话也懒得和他争辩心里只是连连冷笑,休了?我巴不得了!
她为自己感到悲哀,明明她的话没有任何错处,她甚至可以断定,端王一定对自己的话感了兴趣,因为从他越听越注意的表情都可以看得出。
可是为什么他突然打了自己一掌?
她抚着嘴角低着头坐在地上,也不辩解。端王从上面只看到她乌黑的头发和白皙的脖颈。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一掌太狠,心里感到些微不忍。
“下去,呆在自己的房里,来人,给我好好看着她,这几天都不许出来,也不许人给她送饭,饿她三天,看她还老不老实。”
竹叶兰叶两人听了都是大吃一惊,连忙说道:“王爷不可啊,求求您了,不要这样对王妃啊!”
端王不耐烦的说道:“把这两个奴婢给我各打十板子,居然由着主子胡闹不加阻止,其罪难恕。”
方初晴一听急了,连忙喊道:“王爷,是我自己要出去的,关两个丫鬟什么事啊,你要是有气就冲着我来,不许打我的丫鬟。”
绿袖听了在一旁掩嘴笑道:“王爷啊,王妃的心仁慈的很,您还是放了她的丫鬟吧,否则王妃要是急了,生您的气可就不好了。”
端王一晒,道:“我还在乎她生我的气?”
他脸色接着一沉,喝道:“还不快给我拉出去。”
门外接着就进来两个家人,拉着兰叶竹叶拖出去。
方初晴傻眼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分明没看到院子里有人,这一会儿就冒出来这么多人,敢情端王和她打埋伏啊!
她气愤的站起身追出去,却见到院子里已经架上了两个长板凳。
竹叶兰叶已经被两个膀圆腰粗的婆子强行绑在了长凳上,旁边又有两个婆子已经高高得举起了竹板,那竹板宽约三指,厚厚的,这竹子打下去还会弹起,那可是要人命的。
“不许打,不许打我的丫鬟。”
“你干什么?大胆,给我站住。”端王在后面大声喝住方初晴。
方初晴的腿一僵,知道此时只有端王才能拦住这些婆子,自己的话根本就不顶用。
她转身,噗通一声跪在了端王面前,仰着头苦苦哀求他:“王爷,求求您,放了我的丫鬟吧,是我带她们出去的,要打要罚你冲我来吧。是我不好,说错了话惹王爷生气,求求王爷,不要难为她们了,不要让人打她们了。”
身后已经响起了竹板打在肉上的声音,板着竹板声的还有婆子们呆板的数数声“一、二、三、”
“王爷,求求您了。”方初晴紧张的上前一步,屈辱的抱住了端王的大腿,仰着脸哀求他。
可端王却扭过头根本不看她。
心里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样,沉甸甸的。妈的,我这样求你都不答应!憋着一股气,方初晴也不跪了,站起身,看到门旁有一把扫帚,一下子抄起来,“啊——”地大叫一声,对着那几个打人的婆子就冲了过去!
她也不看人,用了最大的力气拼命的往每个人的身上抡,反正打她的丫鬟就活该被她打。
本来打人的婆子没防到方初晴突然举着扫帚冲过来,一时之间,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挨了几下。都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
方初晴看到这几个婆子都被打得后退,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扫帚,去帮最近的竹叶解开绳索。
她心情实在太激荡,解绳子的手指也一直在颤抖。竹叶兰叶两人这时已经都受了几板子,此时看到方初晴不顾一切地来维护她们,心情也都激动起来,带着哽咽呼唤道:“王妃,您不要管我们。”
端王阴沉的走近来,脸上压抑不住的怒气说道:“你闹够了没有,还不给我停住。”
“我没有胡闹,是你蛮不讲理,凭什么打我的丫鬟。”
“她们教唆你出门,不遵守一个王妃应该受的规矩。”
“什么臭规矩,我也不稀罕,你要是愿意就休了我。我压根就不想做这个我王妃”
“你……”端王再一次举起手,狠狠的盯着方初晴,恨不得再给她一掌,可是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打下去。
方初晴毫不示弱的看着端王,打呀,打呀,反正我刚才也挨了你一掌,总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的都讨回来!
绿袖这时突然在一旁说道:“王爷,既然王妃为她的两个奴婢求情,王爷不如发发慈悲,宽大为怀。不过这两个媚主的奴婢也不宜再留在王府,不如把她们发配到庄子里去。”
方初晴睁大了眼睛看着绿袖,这个女人好毒,居然想要分开她和兰叶竹叶。不行,绝不行。她的玩偶铺还没开张,她本来还想让竹叶去管理玩偶铺的。竹叶兰叶被打发到了王府的庄子里,没有她的庇护,也会被人凌辱欺负的。
“你这个狠心肠的女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么和我过不去?”一气之下,方初晴向绿袖冲过去。她只想狠狠揪住这个女人问一问,她的心为什么那么毒,又为什么非和她过不去。
绿袖看到方初晴冲过来的气势吓人,后退一步,楚楚可怜的抱着端王的手臂说道:“王爷,王妃好吓人啊!”
端王一下子拦住了方初晴,不悦的问:“你再胡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绿袖抱着端王的手臂,躲在端王身后,对方初晴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方初晴此时只觉得一股气血往头上涌,愤然拨开端王的手,骂道:“大不了你杀了我,有本事就杀我,我是皇上赐婚,你敢杀了我,你就注定失去皇上的欢心,注定也坐不上那个九五……”她的话还没说完,端王又一下巴掌重重地向她呼来。
一下子只觉得半边脸受到重重的一击,倒是没有疼的感觉,起先就是木木的,然后脑子里一片嗡鸣之声,嘴里也渐渐感到一股血腥味充斥。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端王,然后就渐渐倒下。
忘八的臭蛋家伙,出手这么重,你要本姑娘的命啊!
倒下前,只听到竹叶兰叶凄厉的叫声和端王辨不出喜怒的眼睛,还有绿袖得意的笑容。
方初晴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有那么一刹那,她还担心自己失明了,但是过了会,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兰叶守在旁边打着瞌睡。
看到兰叶还在自己旁边,方初晴的心里也感到一宽,总算兰叶没事,想来竹叶应该也没事的。
接着,她就感到嘴角扯得干疼,脸上也好像肿着,连张开嘴巴都觉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