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瘫倒在地上,捂着脸哭泣。
丽妃说的实在太骇人,让她实在接受不过来。可是假如不照做,睿王的性命实在堪忧。
这时,九妹在一旁喊了起来:“娘娘,娘娘……”
她连忙去看,却见丽妃已经闭上了眼睛。那深入腰肋的一刀显然是要了她的性命。
丽妃走了,她带着不甘和遗憾!
她执念成魔,却害了自己的儿子!
丽妃的死讯传到李治中的耳朵里时,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此刻的李治中现在正苦恼着,如何名正言顺的登上这皇帝的位置。
朝中那么多文武百官,难道都杀了不成?
他在皇上的御书房里转悠来转悠去,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笑,一会儿自言自语,让人看着莫名其妙!
三郎和四郎都知道他为什么而心烦,于是凑过来说道:“治中哥,想那么多干嘛,谁不听话,我们就一刀把他脖子上的头割下来,看他们还敢不敢不听话。”
治中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有这么简单?要是把他们都逼急了,全部涌上来都够我们砍的,我们招架得住吗?”
四郎搔搔头,讪笑道:“那怎么办?”
这时,一旁的一个小太监这时上前来谄笑道:“皇上,小人有个法子,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听听,看是不是能行。”
治中一看,这个小太监是原本一直跟在睿王身后的,细细的眉眼,疏淡的面容。身材瘦削,好像未成年一般。看着也聪明伶俐,少言寡语。
于是就问道:“你且说来听听,看是什么好办法。”
那小太监笑道:“这文武百官不是一向都以自己忠君而自诩吗?我们就在这个“忠”字上做文章。我这里有一道老皇帝临死前写的圣旨,说是要把位置传给睿王。这个圣旨嘛我们自己也可以写一份啊!
那份圣旨写完之后,丽妃就来了,接着,老皇帝一死,睿王中毒。掉在地上的圣旨就没人注意,太平社的人更加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自己偷偷捡了起来放在袖管里,如今拿了出来,给李治中看:“皇上可以找一个书法写的好的人来,临摹这上面的笔迹,就说睿王大逆不道,竟然弑父,被皇上你发现拦住了。睿王服毒自尽。老皇帝为了感谢您,就写下遗诏传位于您,您觉得妥当吗?”
三郎四郎一听,顿时拍了一下大腿喊道:“高、真高!就这样办,大哥,这个法子好啊!”
李治中听了心里也非常高兴,点头说道:“嗯,的确不错,是个好法子。行,这事就交给你们俩去办了,找一个书法写的好的人来,我重重有赏。”
三郎四郎摸摸脑袋。讪笑着对李治中说道:“大哥,这找个会书法的人不难,难的是我们哥俩都不识字啊,不如,让这位小公公去吧,主意是他出的,他也一定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一个书法写得好的人。”
李治中皱起眉头,心里想:“自己的这两个兄弟出身草莽,实在是不堪大用,看来以后不能凡事器重他们,得尽快给自己培养提拔一些可以用得上的人才。”
于是看向这个小太监,心里暗忖:“他自幼生活在这宫廷,想来对于许多阴谋诡计也都看在眼里,我要对他恩威并施,将他收拢过来为我所用。”
他和颜悦色地问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在宫里多久了?”
小太监诚惶诚恐地说道:“小的名叫田贵,六岁就净身进宫。之前一直都是打杂,最近次啊伺候睿王的。”
治中点了点头说道:“你出的这个法子不错,这临摹遗诏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只是一条,这个事情可不许泄露啊!”
田贵连忙答道:“皇上放心,小的一定尽力帮您把这事办妥当,务必让皇上在明日上朝之前就能成了这事。”
李治中满意地点了点头。愈发觉得,其实自己比睿王更有当皇帝的潜质。
小太监办事的确得力,到了晚上就把伪造好的遗诏交到了李治中手里。
李治中看了看遗诏,措辞妥当,而且有礼有节,写得完全是老皇帝的口吻,非常的合适,而且笔迹两相对照,让人一时看不出真假来。
他一边看一边问道:“找的是什么人啊?事情不会泄露出去吗?”
田贵在一旁小心的说道:“找的是街边一个写书信的老儒生,写完了之后,小的自作主张,用意壶毒酒已经送了他归西了!”
治中满意地点点头,锐利的眼神又看向他。
田贵很聪明,一见治中的眼神,就急忙跪下来说道:“皇上放心,小的这事绝对不会外传,宁愿让他烂在肚子里,舌头生了疮都不会说出去的。皇上留下的小的一条命,小的以后才能更多的为皇上办事啊!”
其实治中哪里会真的要杀他呢?只不过是吓唬他而已。
“起来吧。”他又问道:“宫里其他情况如何?”
田贵在一旁小心的答道:“太后娘娘和曹妃娘娘、其他妃嫔都已经被送往宫外的一处庵堂里了,对外就说是为皇上守灵,已经派了一支军队在旁边把守,不许外人随意接触。至于丽妃娘娘的尸体,您的那位五妹和九妹一直不许人安葬,说是要守满七天的时间。”
治中点头,将皇宫里的嫔妃送往外面是他交代给三郎做的事情。不过他也要听听旁人口中是怎么说的。
“那他呢?”他轻轻问道。
田贵一愣,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他,随即会意过来。答道:“如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自从关入地牢里,已经每日毒发三遍,现在就算有人看到他,只怕也会认不出是他。简直已经是遍体流脓,完全没了当初的样子了!”
治中一笑,随即自得的说道:“我这毒药可是最难得的。当初我叔叔中了这毒药,疼得受不了,所以才让人一刀砍了自己的脑袋。我想尽办法弄到这毒药的配方。在这毒药上面又加了改进,让他没有从前那么霸道,可是疼起来,只怕是连自己的骨头都要咬碎了!”
田贵点头说道:“是是,皇上医术过人,谁在这上面也抵不过啊!”
治中自得的一笑,随即将眼神投向了窗外,夜色迷茫,天空中挂着一轮满月。
但见敞开的院门外,湖水清莹。
一名白衣女子,提着一柄灯笼,沿着湖边窈窕而行,长发及足,足踝****,白生生的让人看着不觉砰然心动。
再看那女子,细腰一握,身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衣衫,竟然好像弱不禁风,要乘风而去一样。红色的灯笼里闪耀着火焰,与白色清冷的她互相对映,就好像一幅画一般那么美丽!
她侧着身子,长发遮住了半边面庞,但是露出来的脖颈修长,胸脯高耸,让人看着不觉痴迷。
他一向自恃在女色上淡薄,此刻见了这女子,不知怎么的,小腹内竟然升起一道****,不觉脱口问道:“这女人是谁,让她抬起头来。”
田贵看他神色,早已心知肚明,立即小步跑了出去,对那女子呼唤道:“你是何人?皇上在这里。你就不怕惊扰了皇上?”
那女子站住,回过头来,眼神凄楚之极。竟然是五妹。
从前治中眼里的五妹虽然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是泼辣野蛮,没有半点女孩像。
如今她只是一袭简单的白衣,再加上这凄婉之极的眼神,却让治中心里顿时生出了某种欲望,只想把她狠狠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五妹慢慢地走近来,她如今就连走路都是充满了女人味,让治中的心里好像抓痒痒那么难受。
她蹲下身对治中行了一礼,也不看治中,只是看着地面,轻轻回答说:“我看这夜色太美,就想出来随便走走。”
治中笑道:“确实,今晚夜色不错,不如就让我陪五妹一起走走吧。”说着上前就握住了五妹的手。
他碰到五妹的时候,感觉她的手冰凉,而且发着抖,心里也不禁生出了怜惜。猜想自己上次的行为可能吓到她了。
他不禁低声对五妹说道:“放心,再怎么我也不会对你那样做的。”
于是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田贵非常知趣,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
他们沿着湖边漫步,五妹一直很沉默,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不施脂粉的脸此刻看来却清秀极了!
他低着头看她,又问道:“听说你和九妹这几天一直给丽妃守灵?”
五妹的手又是一阵颤抖,随即低声答道:“是的。”
“怎么九妹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呢?”
五妹听了好像一窒,然后小声说道:“九妹也累了,我让她去休息去了。”
治中听了晒然道:“很好,守灵吗,意思意思就完了,我也知道,你们顾念着娘娘从前对你们的疼爱,所以心里愧疚,其实完全不必。娘娘做的都是她自己要做的,她只是为了自己还债而已,当初劝我叔叔喝下那一杯毒酒的正是她,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所以她才会想要报仇,不惜把自己的儿子也利用了。她这是求仁得仁,所以我说你们哪,意思意思就好了,不必太累着自己。”
五妹听了,眼睫毛一颤,抬起眼来看着治中。他刚才说,当年太平社的李大叔,那杯断送了他性命的毒酒,居然是丽妃娘娘亲手劝喝的?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身体不由剧烈颤抖起来。
治中看到她这副样子,更加心生怜惜,不觉将嘴唇凑近了她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