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静在他五米外的地方站定,率先报了家门:“花架门上官静”。
甄胥看呆了,完全陷入了痴迷状态。上官静报了家门之后没有得到他的半点回应,不由的秀眉一蹙。
“上官静往上面一站,不战而胜啊”天辰见此笑道。
韩夜有些生气了,丫丫个呸的,他的花花老婆只能给他一个人,别人谁看他挖谁眼睛,一拍椅子大喊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再看我老婆小爷我把你眼睛挖下来当鱼泡踩”。
甄胥猛的一惊,被勾走的魂的吓回了一半,额头虚汗直流,忙拱手道:“在下玄机门甄胥,请教姑娘了”。
“姑娘你妹,丫丫个呸的,叫夫人,韩夫人,听到没有?”韩夜跟跳脚的什么似的喊道。
甄胥连连点头:“请教韩夫人了”。
上官静一脸黑线,能不能别这么丢人?
天辰和莫无尘也觉得丢人的很,急忙的一人一个胳膊把他拽坐下来。天辰对台上喊道:“你们继续继续,他今天没吃药”。
上官静嘴角挽起一抹笑,又让甄胥的魂丢了一半。突然台下一只鞋子天外飞来,咚的砸在了甄胥的脑袋上。
“给老子醒醒,奶奶的,越漂亮的女人越阴毒,为师平常怎么教你的?”一声咆哮声传来,甄胥一听自家师父发飙了,瞬间就元神归位了。
“韩夫人,请出招”。
见他终于恢复了正常,甄胥的师父翘起那只光着的脚说道:“奶奶的,当老子是死的啊”。
韩夜立刻朝他投以致敬的眼神,太尼玛绝了,他怎么就没想到扔鞋子呢?以他的身手,这一鞋子砸过去,不把他砸晕就怪了。
女士优先,他既然要表现绅士风度上官静也不跟他客气。从乾坤袋里抱出韩夜送他的凤凰弦,膝盖一弯席地坐了下来,长长的裙摆铺撒了一地,宛如一朵盛开的黄玫瑰。
叮……上官静用食指拨了下琴弦说道:“我们就以一首曲子为时限如何?倘若一曲结束你未能*的我弃琴就是你输了,反之就是我输了”。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他们从未见过有人以琴为法器,而且是一把没有琴弦的琴,如果不是她刚才虚空一拨有了声响,他们度都会误以为这是一个装满了暗器的机关,毕竟花架门是以暗器名绝天下的。
“这是什么琴?”天辰看向韩夜问道,他从韩夜毫不惊讶的眼神中就断定他肯定知道其中玄机。
韩夜微微一笑:“凤凰弦,上天入地,仅此一把,绝无分号”随即顿了下补充道:“如果真有,那也是个赝品”。
“云飞子道兄,这姑娘用的法器可是你们崆峒派的?”萧峰也是看的眼前一亮,这把琴隐隐散发着一股孤傲的气息,饶是见惯了稀罕法器的自己也被吸引了。
云飞子又会没看出这把琴的独特之处,笑了笑道:“萧掌门抬举了,花架门已经多年不曾同崆峒山这边有过来往,这琴我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璇珩子眼神犀利的看了看凤凰弦,又看了看韩夜,便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了。
“阿弥陀佛,这琴戾气好生重”惠慈暗叹一声。
当然最震惊的莫过于花舞影了,她身为上官静的师父,居然连徒弟的法器都不认识,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可事实是她真不知这把琴上官静是何时何地得来的。于是她也跟璇珩子一般无二的看了眼韩夜。
而这时擂台上的甄胥也同样看这把琴看愣了,同时在心底暗自衡量这把琴的威力如何。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上官静见他半响不语问道。
这么多人看着,他一个大老爷们要是连个女人都怕,那也太让天下人耻笑了,玄机门更是在十大门派里抬不起头了。甄胥思及此一咬牙道:“好,就按照你说的来”。
上官静轻轻点头:“那我开始了”。
言罢,玉葱般的十指在别人看不见的琴弦上拨动了起来。第一个音符响起之时,尾音带出了波光般的气流。接着每响起一个音符就能带出一股气流,她就如同笼罩在波光粼粼的水波之下一般,美的虚幻。
“这是《兰陵王入阵曲》,阁下请吧”上官静隔着波光对甄胥说道。
甄胥点头,剑柄在掌心旋转了一圈后牢牢握住,随即飞身朝上官静手下的琴刺去,他看不见琴弦的所在之处,只能凭借对普通琴的了解来判断方向,挑断了琴弦,上官静自然要靠别的办法躲避自己的攻击,那她就输了。
上官静弹的曲子开调低沉缓慢,也不知她用的什么指法居然能使琴弦发出哒哒的马蹄声,以及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这些声音一直很平缓,然而当甄胥的剑挑向琴时,上官静右手五指刷的抬起,随即用指背同时反拨了一下琴弦。
嘶……但听一声宝马蹄叫,尾音反射出一股气流击上了甄胥刺来的长剑。甄胥只觉得有股气流扑面而来,像是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他的剑。
甄胥反手抽回长剑,人在半空后退数步,举剑在头顶划了一个圆圈,最后一剑重重劈向上官静。
上官静不慌不忙,十指飞快拨动琴弦,只听曲调突然由缓入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凌乱了起来,随之气流涌动,纷纷击向他的剑气。
两气相撞,在半空中迸发出层层浪波,就像平静的水面被人扔下了一颗炸弹,轰的一声激起千层浪来。
观赛人的心跳也随着她的琴声渐渐加快,这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哒哒声使得他们也随之身临其境,仿佛真有千军万马在眼前奔跑。
甄胥的剑不停的朝她劈下,剑气一次比一次强烈,而上官静的曲调也一声比一声急切,节节拔高。两人所发之气每次碰撞在一起都像两军交战般惊心动魄。
值得一看的不仅是两人激烈的斗法,更有上官静不断变换的指法引人入目。她灵活的不像话的手指简直令人瞠目结舌,从不知道人的十指可以跳动的如此迅速,你根本扑捉不到她是怎么跳动的,这一声声千军万马的琴声就已经入了耳畔。
此情此景,比试早已经不是重点,全场的人一双眼睛都被她那十指吸引而去,一对耳朵被她弹奏出的琴声堵得满满的。这一曲《兰陵王入阵曲》直到多年之后仍然被人深深的回味着。甚至在下一届修林盛会声时还有人提起当年的情景。不少人后悔当时太过入迷而没有用高科技的手机录音录下来。
《左传?庄公十年》中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上官静所奏之曲乃是北齐名将兰陵王高长恭领军入城救驾的故事。故而曲调从缓入急,接着只能一声比一声急,不似其他曲调抑扬顿挫,时高时低。
正因为此她所发出的气流也随之一波比一波强烈,如雷雨般紧锣密鼓,甄胥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一直释放剑气抵挡,哪怕是他想换一只手都没机会。
这样的后果直接导致他的剑气一层比一层虚弱,换做谁都不可能持续释放最强的剑气出来。因为他中间连提气的空隙都没有。
众人尚且都还沉浸在这声声万马奔腾当中,就见她十指突然抬高,琴声戛然而止,一阵微风袭过,落叶飘飘。
甄胥得以喘息,他将右手的剑快速换到了左手上,随即将全身真气聚集到了左臂上,然后左臂高高举过头顶,长剑顷刻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上官静。
这中间不过是三秒钟的时间,甄胥的剑气直*她之时,她上那悬在琴弦之上的十指也同时重新落了回去。
嘶……一声悲惨的长嘶声冲击的人耳膜一疼,下意识的想去捂住耳朵。此刻他们眼前浮现出一匹轰然而倒的烈马,而那马上将军手中之剑尽数断裂,发出咔嚓咔嚓之声。
尾音结束,万籁俱寂。甄胥自半空坠落,长剑断成七八段啪嗒啪嗒落在了擂台上,唯有剑柄尚在手掌之中。
这半空中似乎还萦绕着战火连绵的味道,众人的心中似乎还响彻着胜利的号角,身体里的血液还在为战争的胜利沸腾着。真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精彩,精彩,实在精彩。闻此琴声,不枉此生”不知是谁当先反应过来,啪啪的掌声响了起来。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鼓掌声越来越热烈,大家似乎都已经忘记了现在还是打擂台,而非上官静的个人表演。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上官静这是抢戏的节奏啊!”天辰摇了摇头,这个上官静当真是够低调的。
韩夜扔了一个得意的眼神说道:“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小爷向来如此”。
莫无尘淡淡的看着上官静,思绪早已经飘去了远方。他的清寒听到这世间绝有的琴声了么?
甄胥强撑着身体的疼痛从地上站起了起来,对上官静低了低头道:“我输得心服口服”。
空竹听到甄胥的这话才反应了过来,立刻走上前宣布:“花架门对玄机门,花架门胜”。
上官静抱着凤凰弦站了起来:“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