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一个比较让人发愁的事情,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本就不会轻易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了,更何况这种事情还被人发现了,就更不会主动出现了。
“这样的邪术,恐怕不是一个人练过,想来大家都听说过清言宗吧?”惠慈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
他提到的清言宗在场的人都听说过,甚至如萧峰这样的几百岁老人当年都是亲眼见证过清言宗的兴衰的。不知情的人只知道清言宗是被仇人灭门,只有知情的人才清楚清言宗被灭门的真正原因。
那时盛世一时的清言宗比崆峒派在修真界的地位都高,清言宗的宗主也极其受界内修真者的尊重。然而偏偏出了一个孽障徒弟,不但自己误入歧途,而且将整个清言宗都拉入了地狱。
一百五十年前那场灭门惨案,正是因为宗内诸多弟子修炼邪术,肆意杀害同道之人,才引起了大家对它的围剿。邪术再强也抵挡不了大批人马的围攻,况且最厉害的清言宗宗主和几位徒弟根本就是自杀以谢天下。
原本以为随着清言宗的灭门,这种邪术也会随之消失。但万万没想到一百五十年后又出现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又一场浩劫要开始了?
“方丈的意思这人可能是清言宗的余孽?而且可能已经形成了一个小的群体?”萧峰心下一惊反问。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猜测”惠慈并不能打包票。
璇珩子不爱说话,一般遇到需要发言的时候都是璇英子代表,听大家讨论了一会,璇英子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方丈这种猜测也不无可能,然而也不能排除其他门派修炼了此等邪术,当初能出一个清言宗,如今也不无可能出现第二个清言宗”。
萧峰闻言一震:“方丈和道长说的都有道理,倘若真是如此,该如何是好?盛会结束之后我们是不是要借机跟十大门派说说此事,一来发动大家的力量找人,二来也能给他们提个醒?”
“不可”一直不说话的璇珩子开口了。
其他人都将视线转向了他,璇珩子慢悠悠的说道:“诚如我师弟所说,如果是其他门派跟清言宗一样有人修炼了邪术,那这样一说岂不是会打草惊蛇。毕竟现在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对方还不会过于小心,但若每个人都知道了,短时间是别想找到人了”。
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几人又都重新思量了一番。萧峰开口说道:“事关重大,也不能只我们四人商议,不如这样,待盛会结束之后请崆峒派的云飞子道长也来说说此事,看看他有何不同的建议”。
“如此甚好,我们这样也商议不出什么结果来”惠慈赞同道。
韩夜离开花舞影的院落之后并没有回昆仑派暂住的别院,他寻思着这长白山是个难得的修炼之地,于是乎寻了个僻静的地方一直独自修炼到月上眉梢之时。
待他踩着月光慢悠悠的回到住处之后才发现整个院子里,只有一个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其他的全部漆黑一片。他抬头望望皓月,又抬腕看看手表,才刚过九点,怎么都睡这么早?
有灯光的房间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一道影子先从门缝里挤了出来,随即才露出整个身影。
“你回来了”天辰半边身体朝门框上一倚,抱着双臂看着韩夜。
“就你自己?还是大家都睡下了?”韩夜抬脚朝他走去。
“你的两位师兄都被萧掌门叫去了”天辰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可能是商量关于邪术的事情”。
韩夜跨过门槛,走到桌子上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一饮而尽,解了渴之后才说道:“在萧峰的眼皮底下杀他的人,这不是挑衅寒山派么?”
“是嚣张了点,想来这次几大门派又要联合起来对抗邪术了”天辰同意的点着头说。
韩夜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随便吧,跟我们又没有关系。华睿的事情你跟刘老爷子汇报了吗?”
天辰一直在等他回来说这件事情,他一问起,便立即回答道:“汇报过了,老爷子对这个消息很是震惊。我们暗卫没有一个提前探听到华家联合归元宗的消息,说明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而且华睿能有资格参加修林盛会,定然是在归元宗有一定实力的”。
韩夜冷哼一声:“是联合归元宗还是联合小野家?华家这些年野心勃勃,若不是刘,徐,冯三家团结一致,又同我们韩家这个商界的龙头密不可分,恐怕八大家族就要唯华,李两家独大了”。
天辰哈哈一笑:“你这话说的跟老爷子一字不差,怪不得老爷子把宝压在你身上,不惜破坏祖宗规矩也要招你入天组”。
韩夜闻言瞥了他一眼:“谁稀罕啊,他是把宝压在了紫杉身上,我是被形势所迫,不然谁愿意掺和进你们这些争权夺利的麻烦里”。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现在想下贼船已经晚喽”天辰同情的笑道。
韩夜翻了他一个白眼:“老爷子有什么吩咐?”
“老爷子让我们密切关注华睿的一举一动,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主动从华睿身上找出些什么消息。另外他在汴京也会着手调查这事,既然知道了,肯定是要防范于未然的,也许华李两家很早就已经撒下了网,现在都已经开始慢慢收网了”天辰收敛了玩笑,严肃的回答。
纵然是不知道他们布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局,但就像下象棋一样,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四方四正的棋盘。说白了八大家族就是政治的棋子,不管怎么走,都一定是围绕着政治二字。
因此华,李两家的网也一定是撒在权利的上面,他们想掌握更大的权利,想提升家族的地位。其实心思很好猜,刘博渊搞了一辈子政治,又是明朝开国军师刘伯温的后人,根本不需要提醒就猜的到这些的。
猜不到的是每一颗棋子放的位置,这些政治家活跃在权利的舞台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亲信,却又每个人都不敢真的相信。没有绝对的心腹,只有绝对的权利,谁给的权利更大,谁就是棋子的主人,简单而且明了。
换做以前,韩夜不会管这些事情,但现在不同了,他的家在汴京,他的妻子儿女,亲人朋友,以及盘根错节的势力都稳稳的站在汴京。这些东西都促使着他不能坐视不管,更不能眼看着别人毁掉他精心经营的东西。
人活一世,多数都处于无奈和身不由己的位置上,相较于很多人而言,他已经比别人多了太多东西,金钱,地位,权利,美女,这些注定他要比别人承受更多的无可奈何。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公平,你得到了一些东西,就要用另外一些东西来交换。
长白山的夜景如一幅大家手下的泼墨画,将砚台里的墨水随意的泼到月光剪裁的银白画纸上,夜风徐徐吹来,自然形成了一副巧夺天工的美丽卷轴。
清寒从入夜开始便一直躺在这块平坦的大石上,大石是从山间延伸出来的,距离地面十来米的样子。躺在上面的感觉就像是悬浮在半空中,仰面看着星星一闪一闪,总会让她想起跟莫无尘并肩数星星的那晚。
回忆是美妙的,近来她时常回忆跟莫无尘相处的点点滴滴。甜蜜中带着苦涩,微笑中带着眼泪。她为寻他而来,可她已经身在此处,他却还不知何处。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清寒将脖子上那颗红豆的挂坠高高举起,上面一颗颗小小的红色碎钻迎着月光泛着点点红光。
这是莫无尘唯一送过她的礼物,她收到之时并不知道红豆的意思,还是可岚看到之后才告诉了她这首《相思》。也许……也许她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他的吧。
一阵大风突如其来,清寒始料未及,手里的项链被大风吹落手心,她急忙的去抓,却只抓到了链子,而红豆已经脱离了链子掉落了下去。
“我的红豆”清寒心疼的喊了一声。接着便纵身跃下了大石,她有着丰富的攀岩经验,即使现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仍然毫不费力而且身手矫捷的落在了地面上。
“掉到哪里去了?”借着月光,清寒着急的蹲在草丛里寻找刚才坠落的红豆。如果这一幕被往生岛的教员们看见,一定惊讶的立刻晕厥过去,她们影子部队的冷面教官,从来都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何时露出过这样的着急?
她心中着急,唯恐再也找不到,此时眼里,嘴里,耳朵里只有她的小红豆,压根没有注意这附近有股怪异的气息,甚至她慢慢靠近的方向正在散发着幽绿的光芒。
“怎么找不到?明明就掉下来了的”清寒急的额头冒出密密的汗珠。一路蹲着找过来腿都已经麻了,依然没有看见她的小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