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露心有余悸,虽然牙齿都在打颤,但还是条理清楚的道:“突然有黑衣人要杀王爷,王妃不让千色动手,而是自己推开了王爷,自己迎了上去,还,还杀死了黑衣人……”
说道这里,青露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般将目光落到了黑衣人的胸口,那是慕倾北一直戴着的金簪,里面没有任何机关,也没有任何的药物,和之前慕倾北命人打造的首饰不同,青露不清楚为什么慕倾北最后会用它杀人。
明月郡主这才注意到黑衣人胸口上的金钗,乐君言扫了一眼,眸光陡然停在某处,瞳孔缩了缩,脸色大变,猛然抬眸看向晨公子,眼中有着不可置信。
明月郡主眯了眯眼,看向画舫内,云澈面色麻木抱着慕倾北,无论如何都掰不开他的手,大夫没法,只能剪开慕倾北肩胛处的衣服,蹲在地上给慕倾北处理伤口。
慕倾北的伤口处理好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云澈和慕倾北两人身上血淋淋的,慕倾北陷入昏迷,脸色惨白,云澈神情麻木呆滞,但一直抱着慕倾北,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千色去官衙立了案,明月郡主脸色黑沉沉的警告知府必须破案,揪出幕后之人,黑衣人尸体被官差带走,慕倾北也被抬上马车回了别院。
人是云澈亲自抱的,他不让任何人触碰慕倾北,若是有人敢靠近,他就会露出可怕的眼神,手中握着慕倾北头上的玉簪,防备看着每一个靠近的人,即使是青露等人也一样。
原本还忍着眼泪的青露,在看到这样的云澈后,最终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回到别院后,云澈抱着慕倾北回了房间,青露吩咐人送了热水进去,云澈关上房门后便解了慕倾北的衣裳,将她的身体擦洗了一边,又拿出赶紧的衣裳给她穿上,做好一切后云澈又像之前一样,睡在慕倾北身旁,紧紧握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腰身,害怕她会消失一般。
青露等人不敢刺激云澈,下午晚膳的时间都过了,房内还是没有动静,青露趁着送药的机会端进去不少点心吃食,但当夜里再次进去送药的时候,那些食物点心原封不动,而云澈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从未动过。
青露心中一涩,没有再说什么,将药放到床边的坐凳上后,便退了出去。
院中,明月郡主乐君言还有晨公子都等着青露。
“王爷还是滴水未进,不过王妃的药都不见了,大约是王爷给喂进去了。”青露情绪低迷说道。
明月郡主看了眼乐君言,心中憋闷,沉声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换青冥过来看着。”
青露抬眸看了眼明月郡主,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垂着头离开了。
待青露走后,明月郡主脸色阴沉看向晨公子,眼眸危险的眯起,寒声道:“你一早就知道?”
晨公子眸光浅淡,似乎看不出悲喜,反问道:“怎么?我知道很奇怪?”
“你到底是什么人?”明月郡主咬牙,眸中迸射出凌厉的光。
晨公子攸尔勾唇一笑,看向明月郡主,道:“郡主如此手眼通天,难道不知道我的身份?”
顿了顿,晨公子嘴角笑意收敛,字字冰寒:“倒是本公子想问问,郡主你除了是齐国的明月郡主,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明月郡主心中漏跳一拍,面色没有分毫变化,眼神陡然锋利。
晨公子不理会明月郡主的眼神,继续道:“既然郡主也知晓那人的来历,就该明白,今日无论是倾北还是云王,这场灾难是必然的,无论是你我,还是你派去她身边的人都不能动。或许今日云王受伤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但你我都知道,倾北舍不得,所以今日的事情会更复杂,郡主与其质问我的身份,不如想想这一关该怎么过?”
千色说她在岸上看到了晨公子,明月郡主开始是不信的,但当知晓那黑衣人的身份后便信了,有些事情,也许这位晨公子看得更加透彻。
那人的身份不是一般人能知晓的,慕倾北知道不奇怪,因为她身上奇怪的地方很多,但晨公子知道就引人深思了,毕竟晨公子数十年一直在白云山修行。
但明月郡主不可否认的是晨公子说得很对,如今根本不是纠结身份的时候。
“你最好不要对她有什么歪脑筋,不然本郡主是不会放过你的!”明月郡主不放心,最后冷冷撂下一句警告的狠话。
晨公子却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轻声笑了起来,“郡主似乎对倾北在乎过头了,不过是受人所托,郡主的行事是否过了?”
明月郡主脸色一落,就要对晨公子出手,却被一直冷眼旁观的乐君言制止,“芷柔!”
声音中隐约含了几分警告的意味,明月郡主身子一顿,不甘心的哼了声。
乐君言原本乖觉的形象此刻也被打破,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宝剑,寒气逼人,锋利凛然。
“晨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我身份皆有隐瞒,但你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云王妃,如此,你我是朋友,身份一事又何须太过紧咬不放?”
晨公子深深的看了眼乐君言,笑得意味深长,道:“自然,朋友的朋友是朋友,敌人的朋友便是敌人了。”
乐君言眸光一闪,须臾跟着笑道:“晨公子说得极是。”
两人达成共识后,先前剑弩弓张的气氛便消散无影,明月郡主气哼哼瞪了眼乐君言,又回头去看晨公子,只看到晨公子露出的半个侧脸,顿时一怔,眼中闪过疑惑,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快的根本捕捉不到。
慕倾北是在隔日下午醒来的,她的身子原本就在武安侯府被掏空,昨日失血过多,伤口又那么深,如此之短的时间醒来已经是让人深思了。
慕倾北醒来时觉得身子很重,好像浑身上下都被什么东西压着,动也动不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微微张口,发现嗓子干涩,只能发出模糊的一个声音,“啊……”
云澈一夜没睡,才刚闭上眼睛,慕倾北便醒了,听到那一身短暂沙哑的声音,云澈陡然睁开眼睛,一只胳膊撑起身子凑向慕倾北,眼中血红明显,整个人也变得憔悴不堪,只是一夜,便从如玉公子变成的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