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郡主知道这事不奇怪,慕倾北也没隐瞒,面色冷淡回道:“他打赏了府内下人,又对阿澈下了迷药,想要将阿澈带出府去,我只是将他处置了,却没有对他家人如何,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话倒是不假,齐国的刑罚严重,对下人的约束更是严厉,下人背主,和欺君之罪其实没什么不同,一般背主的人都会受到极其严重的刑罚,若是情节严重的,即便是将家人亲戚连坐都不为过。
“是宋映雪还是马慧妮?”明月郡主心中猜想也只有这两人,帝君若是动手,绝对不会如此轻易。
慕倾北轻笑一声,“是马慧妮。我原本想着,若是她安静一些,我便不对她动手,毕竟马家如今是帝君身边的红人,动了她有些不划算。不过她三番五次打云澈的主意,我也没必要手软了。”
明月郡主挑眉,垂眸看了眼云澈,眉目如画,容颜清逸俊朗,这样的男人,若不是痴傻,必然是天下女子争相追捧的良人。
即便如今痴傻,但这副皮相却还是吸引不少人,如马慧妮,如帝君。
微微叹气,明月郡主问道:“你想如何?南巡的路上不是没有机会,若是要根除后患,斩草除根为好。”
要在南巡途中杀死一个人,不是容易的事情,但对于明月郡主来说,这其实没什么难的,马慧妮好男人,江南多的是容貌俊美的男人,美人计用在马慧妮身上再好不过了。
慕倾北虽然不明白明月郡主的意思,不过还是拒绝了,“不用,有比让她死了更加痛苦的办法。”
看慕倾北底气十足的模样,明月郡主有了几分好奇,问道:“说来听听,马慧妮是京中出了名的荡妇,没了男人可能会痛苦,难道你要毁了她的容貌?”
“郡主觉得我让你找到的那人容貌如何?”慕倾北不答反问,嘴角噙着一丝怪异的笑容。
明月郡主想了下,虽然慕倾北要找的那个男人是她派人去找的,不过事后她也跟着去看了一眼,“只能算是中上,比不得云澈,也比不得我哥,凭着容貌定然是入不了马慧妮的眼。”
慕倾北抿唇轻笑,神秘道:“那郡主可有调查那人?”
明月郡主一愣,这事她倒是忘记了,看慕倾北神色,看来这人身上有能牵制马慧妮的东西,不由得乐了,“说说,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慕倾北笑而不语,虽然那人容貌尚可,脾气也算奇差,但偏偏这样一个人,最后入了马慧妮的心,让她一辈子爱而不得,就连强迫都不敢。
不过这是前世的事情,虽然不确定这一世马慧妮是否还会对那人深爱,不过试一试总没错的,何况马慧妮没变,那人也没变,再次爱上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这些都不能和明月郡主说,所以慕倾北也只能卖关子了。
“算了,你不说就不说,我就等着看好了,南巡的路线我已经知道了,届时我让人想方法将他引到那边去,我倒是要看看那人究竟有什么本事!”明月郡主兴奋极了,马慧妮前些年还垂涎过乐君言,这笔账她至今都记得。
何况因为马慧妮四处勾搭男人,明月郡主对这京中的男人莫名抵触。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云澈翻了个身,哼哼唧唧的挣开了眼,眨巴眨巴眼看了慕倾北一眼,只看到一个下巴,伸手握住慕倾北的手,声音有些哑,“水。”
明月郡主眉角一抽,差点没一巴掌抽上去,人傻了,难道连手都废了?
慕倾北低头看了眼云澈,温婉一笑,掀开薄被将云澈拉起来,然后倒了杯水递到云澈手边。
明月郡主忍不住揶揄道:“我看你再惯着他,他日后估计连睡觉都要你哄着了。”
慕倾北头也没回,“那我也乐意。”
明月郡主算是看明白了,慕倾北如今一心都扑在了云澈身上,就算知道了宋青峰不是亲生父亲也还能如此沉得住气,算计宋家,算计帝君,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嫁给云澈。
为了云澈,慕倾北绞尽了脑汁,虽然在旁人看来这事太吃亏,但慕倾北乐在其中。
“好了,时间差不多到了,应该很快就启程了,我先过去了。”
明月郡主走之前又看了眼云澈,微微摇头,这事她真的管不着了,慕倾北心中有计较,虽然她看起来很是信任自己,但其实做什么事情她都是埋在心里的。
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她感觉慕倾北的防人之心太重,若不是因为伤的太重,如何会有如此深重的防人之心?
但如此防备的慕倾北对云澈却是毫无保留的,时间越久,明月郡主就越是明白云澈对慕倾北的重要性,即便觉得不值得,或者其他情绪,她也不能在慕倾北的跟前表现出来。
有些人即便是毒,也有人甘之如饴,明月郡主明白这种感觉。
又过了一刻,听到远远传来声音,“皇上驾到!”
慕倾北理了理云澈的衣服,牵着他的手下了马车,今次南巡的名单明月郡主前些日子已经给了她一份,武安侯府,礼平侯府都在其中,两家面子上都能过得去,所以见了面也是一番寒暄。
慕倾北眼角看到宋青峰频频看向她,只背着身子面对着云澈装作看不到,嘴角含笑和云澈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虽然云澈没有丝毫回复,但慕倾北还是乐在其中。
帝君远远走来,身后的队伍甚是壮观庞大,虽然是南巡,但帝君并没有穿龙袍,而是穿了一身藏青色的常服,帝君原本容貌便极好,如此看着更是年轻了几分,如果忽视那一身不容抵抗,俯视天下的气势,帝君还真的是一个非常慈祥的长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君出了宫门,所有人都下跪行礼,口中三呼万岁。
“平身。”帝君声音洪亮,似乎隐约带着几分笑意。
众人谢过后便纷纷起身,帝君又说了一些话,而后便下令出发,只是帝君上车之前,慕倾北明显感觉到背脊后一阵刺骨的寒意流过,挺直背脊,慕倾北没有抬头,却知道刚刚帝君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