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喊什么慕倾北都不甚介意,总归只是个名字,但若是八皇子的目的是冲着云澈的,慕倾北决计不会让他好过。
“依本皇子和你的关系,若是喊一声云王妃,岂不是太见外了?”八皇子徐徐不急,温声笑着,眼底冷芒不容忽视。
慕倾北脸色一落,八皇子今日是故意来膈应她的。
须臾,慕倾北勾唇一笑,释然道:“是,依着你我的关系,叫一声云王妃是见外了,还是和妹妹一起唤姐姐好了,毕竟都是一家人,或者喊一声嫂子也是可以的,总归都是一样。”
八皇子和云澈都是十五岁,但云澈年长八皇子几个月,八皇子叫慕倾北一声嫂子也是应该的。
八皇子眸光陡然一凛,冷厉的眸光直直落在慕倾北脸上,有危险的光从八皇子身上透出,慕倾北似乎毫无察觉,笑容得体,眸光沉静。
“人心果然善变。”
须臾,八皇子不轻不重吐出一句话,意有所指。
慕倾北眸光微闪,心中讽刺不已,八皇子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人心原本难测,不然怎么会说人心隔肚皮呢,即便是夫妻,也有可能同床异梦,即便是亲人,也有可能两面三刀,这世上的一切都没那么绝对,八皇子看开一些才好。”
慕倾北笑意盈盈,看似安慰,实则是讽刺,若说虚伪,若说善变,哪里能比得上皇室呢?
“如此说来,倒是王妃看的通透。”八皇子改了称呼,但目光却是越发放肆了,直勾勾盯着慕倾北,目光中赤果果的强烈占有欲。
“不知八皇子今日来,所为何事?”慕倾北不愿再和八皇子虚与委蛇,虽然云澈进来后便没有说一句话,更加没有多余的眼神看过来,但慕倾北就是知道,云澈如今心情不好。
“难道无事便不能来坐坐?”八皇子这一句话说得咄咄逼人,却又暧昧异常。
慕倾北心中恼怒,前世未曾发现八皇子还有如此无赖的一面,可不论如何,这都只是让慕倾北更加厌恶八皇子而已。
嘴角笑意维持不下去,慕倾北所幸也不笑了,面色寡淡看向八皇子,道:“既然八皇子是来坐坐,那就坐着吧,王爷和我身子都不好,今日的药还没有喝,便先回房了,八皇子若是喜欢,随时都可以来坐坐。”
慕倾北咬重了“坐坐”两个字,八皇子目光陡然冷了几分,看向慕倾北的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恼怒,她对他竟然如此冷淡?
八皇子最后恼怒离去,临走时看向慕倾北的那一眼,与前世八皇子将她做为人彘的那一眼的眼神尤为相似,让慕倾北通体发凉,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慕倾北从来没有怀疑过,齐家男人的心狠和强烈的占有欲。
云澈默默上前,慕倾北退到了云澈怀中,背后男人的怀抱坚实温暖,让她瞬间褪去冷意,身子慢慢暖了起来,慕倾北回身紧紧抱住云澈,身子微微颤抖。
齐轩昊是披着人皮的魔鬼,谁都不知道他温润的表皮下是能见血封喉的利刃,慕倾北体会过,如今更是心生恐惧,她已经成为云澈的妻,谁都不能破坏这个事实。
五月注定是个不安分的时节,月初两件喜事,月末两件丧事。
兵部侍郎幼子杨志离奇死亡,而后,不过隔了两日,威远将军妻舅李之缘被发现横尸街头,两人死因皆有疑点,再者死者又是朝中大臣家眷,此事虽然由京兆府立案,但帝君下旨着刑部胁从破案。
明月郡主听闻这个消息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去见了慕倾北。
慕倾北对于明月郡主的到来没有任何意外,笑了笑,让青露下去给明月郡主泡茶。
云澈在花圃鼓弄刚出土的幼苗,慕倾北在绣荷包,是鸳鸯交颈的图案,明月郡主扯着脖子瞅了半响,慕倾北似乎没什么要说的,明月郡主不免有些焦躁,微微皱眉,低声问道:“他们怎么死的?”
慕倾北拿针的手顿住,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浅浅笑道:“郡主说什么?京中死了人,自然是交给京兆府去破案的,既然立案了,那肯定是被被人杀死的。”
明月郡主微楞,别人听不出这话中的意思,她却是听出来了,这两人的死果然是和慕倾北有关的。
杨志和李之缘十几年被帝君如此折磨羞辱,并没有自杀,大约是顾及家人,或者帝君曾经用家人威胁两人,如今两人死了,种种迹象都表明是他杀,帝君或许会怀疑,所以才会让刑部协助京兆府破案。
若是他杀,兵部尚书和威远将军两人以及家眷便能幸免于难,若是查出自杀,只怕这两家没多久便会被帝君找个借口打杀了。
这虽然是一步险棋,但若是布置得当,不失为一步好棋,当日云澈莫名消失,出现在宴会上的事情,事后虽然帝君暗中派人查探了,但并未查出什么。
如今杨志李之缘先后死亡,无疑是个帝君一个警告,他做的那些事情并非无人知晓,如此,没人会怀疑到慕倾北的身上。
“倾北,他们真的死了?”明月郡主有一丝疑惑,两人如果对帝君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真的就这样死去?
若是她,定然要帝君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尸体不是在刑部放着吗,哪里还有假?”慕倾北勾唇,似笑非笑看了眼明月郡主,眼中流光溢彩,说不出的祸人。
明月郡主脸色一僵,面色复杂,据她所知,慕倾北手中并没有可用之人,但这两人的事情却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如此手段心计,比之宫中那些成日浸淫在勾心斗角的妃子们更技高一筹。
“你想要如何?他们若是死了,云澈更是难逃,若是有他们在,起码还能拖延一阵。”
明月郡主声音平缓,听不出起伏,但从话语中还是能听得出,她并不赞成慕倾北如今的做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想必郡主比我清楚,我虽然玩弄心计,但并不表示我会不择手段,他们也是无辜之人,虽然那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年,多一天,多一个月也不会有差别,但是,我若因为云澈那样做,我和那位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