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宋映雪不去缠着八皇子,慕倾北又如何能嫁给云澈呢?
宋映雪听后,不禁红了脸,扑到张氏怀中,娇嗔道:“娘,你看看姐姐,她笑话我!”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宋映雪都能如此上心,看来是铁了心要嫁给八皇子,如此也好,这正是慕倾北乐见其成的事情。
张氏笑了笑,看向慕倾北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却是没有多问,“今日去寺里,怎么还将采荷给打发回来了?”
慕倾北面色诧异,“采荷难道没有和母亲说吗?”
张氏微微皱眉,眼底隐约有了几分怒意,沉声开口道:“采荷说你今日在街上与礼平侯府的二小姐起了冲突,她劝了你几句,你当街就打了她一巴掌,还将她丢在街上,独自走了。”
慕倾北更是惊愕,却是不紧不慢的解释着:“女儿今日是在街上遇到了礼平侯府的二小姐,但当时云王也在,采荷当着云王的面说云王痴傻,女儿这才打了采荷。”
顿了顿,慕倾北正色道:“采荷说得是不错,但皇上十分看重云王,平日也多得是人如此说,但父亲不同,若是被别人听去了,借此弹劾父亲,咱们府里都要跟着遭殃了,须知祸从口出。”
张氏原本对于慕倾北打了采荷颇有微词,如今听得慕倾北解释,顿时觉得十分有理,脸色较之之前更是冷了几分,当即出声道:“来人,将采荷带过来。”
慕倾北垂头,寻了处椅子坐下,便听得宋映雪恨恨说道:“采荷这个贱蹄子!平日这话谁都不敢说,偏生她在街上说,真是无法无天了!”
张氏只顾着生气,倒是没有注意到慕倾北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半响后,采荷从外面进来,大约是认定了张氏会惩罚慕倾北,脸上毫无惧怕,若是细看,还能从眼底看到一抹快意。
慕倾北看着采荷,更是确定了,府里上下知道她不是宋青峰亲生女儿的人不在少数,不然,何以张氏会因为一个小丫鬟亲自找她?
宋映雪即便是打死院里的丫头,张氏只会藏着掩着,由此可见亲疏。
“采荷给夫人,大小姐,二小姐请安。”采荷屈身行礼。
张氏冷喝一声:“跪下!”
采荷面色一白,惊愕看向主位的张氏,不明所以,张氏平日和气,从未生气过,如今这般愤怒极为少见。
采荷愣怔,没有动作,身后的嬷嬷接到张氏眼色,对着采荷的后腿便踢了下去,采荷吃痛,直直跪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说!你今日是否在街上辱骂云王?”张氏声色厉茬,眼睛瞪得浑圆。
采荷面色更是白了几分,下意识去看慕倾北,却见慕倾北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耳边头发,担忧看着她说道:“采荷,辱骂皇室亲王是死罪,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今日街上人多,难免不会传到父亲政敌耳中,若是因为此事让父亲被弹劾,连累了府里上下,你有十条命也赔不起!”
采荷不过是一个丫鬟,哪里知道这些,如今听慕倾北一说,顿时吓得颤抖,红唇血色尽失,连连对着张氏磕头,颤声道:“夫人饶命啊,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夫人饶命……”
采荷的话算是默认了今日之事,张氏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没有再多问,慕倾北蹙眉,又道:“女儿为了安抚云王,今日带着云王一起去了白云寺见了晨公子,又亲自将云王送回了府里,我想云王大约不会怪罪的。”
张氏怒气退了几分,似乎很满意慕倾北的做法,但对采荷更是痛恨,一个丫鬟祸从口出,险先害了阖府上下,却要做小姐的去补救,这等于打了张氏的脸。
“来人,将采荷掌嘴三十,直接拉出去发卖了!”张氏狠厉说道。
若是没有慕倾北刚刚的话,打一顿也就了事了,但高门府邸向来尊卑分明,采荷已经触犯了张氏的颜面,再也留不得了。
“夫人饶命啊,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大小姐,救救奴婢,大小姐……”采荷面无血色,趴在地上不住磕头,眼底死灰一片。
今日若是采荷没有给张氏告状,慕倾北也就当没事,谁知她偏偏往死路上走,慕倾北也只能顺手解决了采荷,不然养虎迟早为患。
对于采荷的求救,慕倾北也只当没听到。
通常被发卖的丫鬟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采荷年幼被卖进府里,一直伺候着慕倾北,比平常的丫鬟吃穿用度都要好几分,颇有些心高气傲,若是被发卖了,或者被买去别的府里做粗活,或者直接卖进了青楼,绝不会有如今的待遇。
门外很快进来两个粗壮的婆子,一左一右拉着采荷往出走,张氏听得闹心,挥了挥手,婆子会意,从腰间抽出汗巾直接塞到采荷嘴里,手脚麻利直接拖着下去了。
慕倾北从怀中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红着眼眶看了眼张氏,抿唇没有说话。
宋映雪轻蔑的斜睨了眼慕倾北,唇畔笑意浓厚,“姐姐,十日后京郊春游,京中不少小姐公子们都去,既然姐姐已经同云王相识了,不如就约云王一起,谁知道这事会不会被告到御前呢?若是云王不在意,这事也当过去了,是不是?”
十日后京郊春游,正是前世八皇子对慕倾北表明心意的时间,慕倾北还想着如何摆脱,宋映雪已经如此迫不及待,慕倾北自然不会浪费了这个好机会。
有些犹豫不定看了眼张氏,慕倾北轻咬着下唇,唤了声:“母亲……”
显然是交给张氏做主,毕竟慕倾北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若是此事没有经过张氏首肯,宋映雪指不定在背后如何构陷她了。
张氏的眸光不着痕迹从宋映雪身上瞟过,落在慕倾北身上时,眸中带着担忧,“映雪说得有理,你既然已经和云王相识,那这事就交给你了,先前因为这事皇上罚了好些京中的公子哥们,咱们府里万不能因为这事被皇上罚了。”
母命难为,慕倾北凝眉,为难道了声:“好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