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的月钱这些年都给了爹喝酒,所以他才没有打弟弟妹妹的注意,如果哪一天奴婢拿不出钱了,那他肯定会像卖了奴婢一样卖了弟弟妹妹的,奴婢想得很清楚,本来以前是打算让弟弟妹妹一起来府里的,不过奴婢还是害怕他更加不着调,如今有小姐给奴婢做主,奴婢也不怕了,以后奴婢只当没有这个爹,一定不会让他拖累弟弟妹妹的!”
青露目光灼灼看着慕倾北,一番话都是肺腑之言,让慕倾北忍不住微微笑了下,张氏为人精明,但也有鱼目混珠的时候,将青露这么好的丫鬟送给她。
“好,只要你愿意就成,阿澈虽然不爱说话,有时候性子也不好,但也不是苛责下人的主子,你有时间回去同你弟弟妹妹说一下,若是他们都愿意,我便将他们送过去。”
青露连连点头,慕倾北复又将耳坠塞到青露手中,温声道:“既然以后都不会和你爹再来往了,你也别担心,不出两日,像这样的好东西会源源不断送来北苑,你家小姐不缺这些。”
青露不懂慕倾北话中的意思,但却是十分相信,也没有再推辞,将耳坠放进荷包小心的收在怀中。
“时间不早了,奴婢先去厨房给小姐拿晚膳,至于玉佩,奴婢晚上偷偷出去处理了。”青露小声说道。
慕倾北点了点头,青露腼腆笑了下,出了房间,往大厨房而去。
青露拿了晚膳给慕倾北,而后就直接在院里用药炉开始熬药,慕倾北喝药后觉得身子乏困,便早早睡下了。
青露简单将院子收拾了一番,天色已经暗下来,她便也回房去睡了。
午夜子时,天上乌云遍布,院内只有零星的灯笼在闪着光,北苑偏房有瘦小的人影悄悄走出。
似乎是害怕,走几步都要四处看看,那人出了北苑,轻车熟路跑去了距离北苑不远处的小花园里。
小花园中心有间池塘,种着荷花,虽然不到夏天,还未盛开,但也被绿叶遮住了整个水面,那人鬼鬼祟祟听到池塘边上,蹲下,不过片刻有“咕咚”的声音响起,而后那人起身,又轻手轻脚返回了北苑,再也没有出来。
那人走后,不多时,池塘边上突然出现一人,看身形是女子无疑,她看着池塘犹豫半响,最后还是咬牙慢慢浸入水中。
女子在水中起起伏伏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但还是一无所获,身体已经被冻得僵硬,不得已只能先上岸,凉风吹过,让女子原本就瑟瑟发抖的身子更是瑟缩不已。
警惕的四处看了看,发觉没有人后,女子快速离开。
宋映雪正襟坐在厅中,脸色肃然,已经过了午时,可碧儿还未回来,微微眯了眯眼,脸色下沉,难道慕倾北真的是设局骗她的?
正胡乱想着,门口传开动静,“小姐,奴婢回来了。”
宋映雪面色微变,沉声道:“进来。”
碧儿浑身湿淋淋的推门而进,见宋映雪面色不好,也顾不得自己,马上关了门,快步走到宋映雪身前,小声道:“小姐,奴婢看见了,大小姐的丫鬟青露鬼鬼祟祟去了北苑外的小花园,丢了一样东西到荷花池里,不过天太黑,奴婢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
看着宋映雪的面色越发难看,似乎是为了逃避罪责,碧儿又飞快补充道:“但是奴婢可以肯定的是青露丢下水的一定是块玉佩,只是天色太黑,不好找东西,奴婢也没敢让人去打捞,怕引起大小姐的怀疑。”
宋映雪的面色冰寒没有丝毫缓解,碧儿说完便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出一下,身子几乎已经僵硬麻木,可她也没敢贸然开口,免得惹怒了宋映雪,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宋映雪沉着脸半响,低声在碧儿耳边吩咐了几句,碧儿眼前一亮,连忙应道,最后不忘拍点马屁,“还是二小姐聪明,奴婢这猪脑袋就想不出这样的主意。”
宋映雪今日根本无心理会碧儿这些拍马溜须的话,冷冷倪了眼碧儿,面无表情道:“好了,你下去吧,这件事情如果成了,本小姐会重赏的!”
碧儿面色一喜,“奴婢一定不会让二小姐失望的。”
宋映雪没再说话,碧儿也不敢在多说,默默退出了房间。
翌日一早,慕倾北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原本觉得乏困的身子也变得爽利不少,青露早早就候在门口,听得房里的动静,敲门问道:“小姐,您现在是要起了么?”
慕倾北躺在床上没动,淡淡应了一声,听得青露推门而进的声音,然后便是珠帘叮当,青露进了内室,乖顺站在床边,低声道:“奴婢昨夜已经将东西处理了,就丢在了院子外的荷花池里,虽然没瞧见是谁,不过那人的确是往二小姐院里去的。”
慕倾北听后忍不住发笑,青露也不是个省心的丫头,月黑风高的将玉佩丢进水里,只怕一时半会是捞不上来的,也不知宋映雪能不能赶在赏花宴之前将玉佩捞上来然后名正言顺成为八皇子的正妃。
青露似乎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地道,笑的很是无辜,慕倾北也没说什么,起床穿衣洗漱后,简单用了一些膳食,又喝了药,闲来无事,突发奇想写了封信让青露交给萧成,送去云王府给云澈。
青露见慕倾北面若桃花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家的天仙小姐好像又好看了不少,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干巴巴盯着信封问道:“小姐,您写了什么啊?云王看不懂怎么办?不如奴婢去送,顺便给云王解释一下?”
慕倾北忍不住笑着斜睨了眼青露,颇为神秘的道:“这怎么可以呢?我给云澈写的是情诗,怎么能让你知道?”
青露突然就觉得酸牙,“嘶嘶”抽了两声,最后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讪讪揣着信去找萧成了。
慕倾北几天没见云澈,也不知他好不好,只觉得心中思念越发明显,虽然有马上就去见云澈的冲动,但如今不是合适的时机,她不能让武安侯府成为她嫁给云澈的阻碍。
提着画笔,简单勾勒几笔,男子的轮廓便跃然纸上,慕倾北画的很是用心,但却始终没有画五官,画了半响,慕倾北陡然嘲讽一笑,放下画笔,随手揉了画作,将它丢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