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倾北上香,云澈原本是要跟着去的,哪知宫里齐贤来人请云澈进宫,于是保护慕倾北的重责就交给了闲的无事的幕晨西。
说起白云寺,幕晨西无限感慨,“当年真寂寞,每日还要念经敲木鱼,啧,这会想想,我那会真厉害,居然能受得了这样的日子!”
慕倾北忍俊不禁,“难道你以为你在白云寺是去当公子哥的?你看你念了那么多年的经书,敲了那么久的木鱼,可也没有磨出来个好性子,这只能说明你不诚心,所以劣行未除。”
幕晨西觉得很忧伤,他觉得被自个亲妹子给鄙视了,“妹啊,难道就喜欢云澈那样的,所以希望男人都那样?你看他一直黏着你,你就不腻歪?大男人还撒娇,我有时候真想把耳朵给堵住,太丢男人脸了……”
幕晨西才不会承认他是羡慕嫉妒恨了,绝对不承认。
“等你什么时候有个心悦的女子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不过哥,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找个嫂子?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你还指望着等辰儿大了再让爹抱孙子?”慕倾北也是很纳闷的,似乎幕晨西对成亲这事一点不着急。
“这事急不得,你看京中这些闺阁女子,你觉得哪个能配的上你哥哥我?”幕晨西对自己很是自信,说着还对慕倾北抛了个媚眼,慕倾北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抖了抖身子,慕倾北想了会,觉得幕晨西说的也对,只好道:“指望你给我找个嫂子是没什么希望了,我看我还是指着辰儿吧,我看爹肯定也对你失望了。”
幕晨西哼了声,却也没反驳,反正姻缘这事,没遇上就是没遇上,他爹娘是相爱成婚,妹妹妹夫也是,他自然也不能落后了,不然随便娶个女子,指不定要家宅不宁了。
马车走得慢,到白云寺山下时,慕倾北都小睡了一觉,马车停在山下,慕倾北带了青露和幕晨西一起上山,白云寺依旧那么清静,没有丝毫改变,门口也还是之前的小沙弥,见从山下上来的人是幕晨西和慕倾北,还有些惊异。
“施主许久不来了。”小沙弥微微点头笑了下,又对幕晨西道:“晨公子。”
“小师傅,许久不见了。”慕倾北也点头笑着,道:“我今日来只是上一柱香而已。”
幕晨西笑了下,没有说话,小沙弥便引着两人进了寺中,也许是相由心生,重生后,慕倾北便对神佛之事带着敬畏的心情,以前觉得这不过是寺庙而已,如今一路走来却觉得这里宁静致远,让人无端的生出宁和之意。
宝殿中有解签的师傅,慕倾北上香,三拜九叩后便起身,幕晨西在身后笑道:“不求支签?”
慕倾北起身,回身淡淡笑了声,道:“都说命中注定,我虽然不是多么信奉,但又觉得冥冥中自有定义,我如今家人尚在,且身体安康,夫君也对我极好,已经无所求,何苦去费心力求签?若是上上签还好,若不是只会平添烦恼,倒是哥哥,不如求支签问问姻缘?”
幕晨西撇嘴,轻咳一声,道:“不用,我不急,也许缘分未到。”
幕晨西自然是不信这些的,早些年有个和尚倒是说妹妹是皇后的命格,可如今看也不是多么可信的,别说妹妹不想当皇后,就连云澈都没有当皇帝的意思。
只是幕晨西不知道,慕倾北前世真的成了皇后,虽然有名无实,但在天下人眼中,慕倾北这个皇后深得圣宠,八年后去世,更是惹得帝君伤心欲绝。
不过都是些前尘往事了,慕倾北已经很久都没有去想那些事情了,过得去,便是尘埃。
从正殿中出来,慕倾北突然来了兴致,娇笑道:“去你的院子里下盘棋如何?”
幕晨西一怔,也是想起了以前慕倾北一直来找他下棋的时间,笑着应了声“好”,两人便往后山的小院去了,幕晨西离开许久,不过一直有人来打扫,倒也算干净,青露给二人沏了一壶茶便站在一旁看着。
虽然她不懂下棋,看每次看着都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花开两支,各表一头。
这边山中安静,宫中却不甚太平,太子今日去上课,怎知突然中毒,如今生命堪忧,而明王齐轩昊更是有了大动作,连着礼平侯府,辅国公府一起对齐贤施压,要求齐贤重新立皇太子,只因御医解不了太子的毒,只说命不久矣了。
齐贤大怒,便招了云澈进宫看着太子,而他自己去处理齐轩昊等人。
御医诊断不出太子到底中了什么毒,而凡事经手过太子茶水的人均以自杀身亡,便是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了,但在宫中能有这番人脉的,除了齐轩昊还能有谁呢?
且太子若是死了,齐轩昊便是最大的希望,只是没有证据能证明罢了。
云澈前脚才进宫,云王府便马上出了事情,明悦不见了,悄无声息,连暗卫都没有惊动,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暗卫是知道明悦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便马上进宫去禀报,只是不等暗卫进宫,明悦便已经出现在了宫中。
明悦被人从外面丢进了东宫的太子寝宫,人却没有昏迷,只是意识不是很清楚,身子紧紧缩成一团,且不安的蠕动着身体,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云澈第一眼没有认出那是谁,他冷脸坐在床边没有动,直到那团软绵绵的人露出脸,这才知道来人是谁,只是明悦小脸通红,眼神迷离,衣衫不整,一看便是被下了药了。
云澈的脸色更是冷了几分,却在这时,云澈自己也觉得热,一股热流直冲向小腹,傻子也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
只是云澈却不知是在何时被人下了药,竟然连一丝都没有察觉到。
“呜呜,好热,好难受……”明悦显然被人下药许久了,这会根本意识不清,寝宫中扑着地毯,让她原本就发热发烫的身子更是难受,眼神迷离,隐隐带着某种懵懂的渴望看向那个床边看不清的人影。
这药性很强,云澈不得不用内力压制着药性,努力保持着冷静,太子还在床上睡着,他不能离开,更加不能放任这个女人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