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摆明就是不信宋玉的话,宋玉面色讪讪,还想解释什么,但对上云澈冷淡的面容却再也开不了口了。
倒是慕倾北眸色暗了暗,微微笑着问道:“本王妃听说义公主是家中独女,父母视其为掌上明珠,怎么舍得她嫁来大齐?”
宋玉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情绪,笑着回道:“义公主从小就在宫中,是大公主的伴读,父王也对她很是喜欢,原本是想着她做儿媳的,可是义公主拒绝了,她说爱慕云王,丞相心疼女儿,苦求父王,父王这才让太子皇兄带着我来齐国和亲。”
慕倾北莞尔一笑,“原来如此,想必义公主真的很受东海王的宠爱。”
宋玉跟着笑了下,却是没有再接话语。
但慕倾北也明白了宋玉今日来的目的,绝对不是看望生病的她,而是要试探云澈,看来这位义公主还是贼心不死啊。
不过慕倾北也不打算再过问了,只要义公主再不欺负到她头上,这事她全权交给云澈处理,她还是专心养身体比较实际,免得总有人打着她体弱快死的旗号对云澈垂涎三尺。
齐贤无声的笑了下,没有理会二人,看了眼慕倾北的书,笑道:“你娘以前也喜欢看话本,还经常哭的稀拉哗啦的,说感动的不得了。”
慕倾北:“……”她娘是多么容易被感动啊,她看话本也就是纯粹无聊,琴棋书画她都会,可这辈子她也没想着出彩,平平淡淡就好。
“你刚生下来那会,跟小猫一样,你娘特别怕,总觉得动一动你就会弄疼你,也不敢抱,所以只能睡在你身边看着你,后来给你取名字的时候,你娘说,你是我们的掌上明珠,而我和你娘又是在北疆定情,所以取了倾心的倾字,北疆的北字,没多久你就被我送回了京城,你娘做了许多衣服鞋子,当时都送了回来,也不知你收到没有……”
齐贤说着,怅然的叹了口气,其实他也知道,那些东西一定没收到,只怕那些衣服鞋子到了武安侯府也都被弃之如履了。
云澈也听着,心疼的看了眼慕倾北,对于当年武安侯府恩将仇报的行为感到尤其愤怒,宋玉也好奇的看了眼慕倾北,对于慕倾北的事情根本不算秘密,他早先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心甘情愿嫁给一个傻子王爷?
而后云澈“病好了”,宋玉便又想着,只怕慕倾北早就知晓云澈不是真傻,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嫁给他,不然这天下哪里来这么“善良”的女子呢?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爹莫要再伤心了,女儿这会不是好好的吗?”慕倾北乖巧的笑了笑,却让齐贤看的心酸不已,微微湿了眼眶。
齐贤很少有这样感伤的时候,但三个孩子里面,他最对不起的也就是这个女儿了。
“你好好休息吧,宫里还有事,爹先回去了。”齐贤起身,摸了摸慕倾北的头,笑得很是温和。
慕倾北突然有些舍不得,自从两人相认以来,齐贤的态度都有些冷淡,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但慕倾北心里知道齐贤是爱她的,今日齐贤出宫来看她,虽然没说什么,但却让慕倾北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这种感觉太过陌生却让慕倾北心中暖意融融,忍不住想要多一些,再多一些。
“那,明日我和阿澈进宫,我也好久没见哥哥了。”慕倾北飞快的说了句,而后看了眼云澈,咬了咬下唇,有些局促。
云澈心中明了,微微点了点头。
齐贤十分感动,又揉了揉慕倾北的脑袋,交代了一些注意休息的事情后这才离开了云王府回宫去了。
宋玉在齐贤走后,这才放松下来,没有那么紧绷了。
只是慕倾北和云澈的态度都很冷淡,宋玉面上也有些挂不住,讪讪的,坐了一会后也离开了。
云澈的画还未完,不过他也不着急画了,看了慕倾北一眼,坐过去将她抱入怀中,问道:“宋玉今日来的目的你看出来了?”
慕倾北点头,“那么浅显,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东海的太子倒是个人物,这件事情都已经闹大了,他竟然还能如此沉得住气,果然适合做君王。”
东海太子宋瑾是嫡长子,东海王自然倾注了心血培养,又没有其他兄弟争夺皇位,各方面都高于八皇子也不奇怪,八皇子若是想拉拢宋瑾,可能反被算计。
“若是东海真是存了心想将义公主塞给我,只怕最后出手的会是宋瑾,他,不好对付!”云澈面色沉凝,眉头微微蹙起。
慕倾北倒是笑了,说道:“娶就娶了,无非是个妾,等我们以后去了北疆,难道我还会被她欺负了不成?”
云澈面色一沉,手中紧了紧,垂头咬了下慕倾北的耳朵,恼怒道:“怎么能让那个恶心的女人进门?她若进门,云王府非要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再者,她进了府,便是我的女人,名义上的也不行,我若让她进门,我之前对你说的岂不是成了笑话?绝对不行!”
慕倾北默然,好吧,她说得那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罢了。
其实慕倾北两世为人,已经看明白很多事情,如今也只不过是要云澈的一个态度而已,便是让人进府了又如何?
顶多是防着一些而已,若是旁的女人慕倾北自然不会如何,但义公主是东海的公主,人家诚心来和亲,若拒绝,不说挑起两国争端,便是传出去也会让齐国落了下乘。
拒绝旁的女人,顶多是慕倾北落个善妒的名声,若是处理的好了,根本不会对慕倾北和云澈有影响,但义公主却不同,无论是云澈拒绝,还是慕倾北拒绝,这都关系到齐国,齐贤的压力不会小,只是目前因为东海太子宋瑾没有出手,所以事情显得还有转机而已。
“难道你愿意王府里还有别的女人?”云澈眯了眯眼眸,浑身散出危险的气息。
慕倾北缩了缩脖子,镇定回道:“不会,怎么可能呢?”
云澈盯着慕倾北看了许久,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吻了吻慕倾北的额头,这才说道:“你明白就好,我娘虽然早逝,但她曾告诉过我,若是真心爱上一个人,旁的人即便是死了,也未必能让她的眼睛眨一下,但若是我爹皱一皱眉,她都能担心许久,我原不明白,但遇到你之后便明白娘亲所说的意思了,我希望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