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爱你了……”
她口中反复不断呢喃着这句话,她爱的太苦,甚至生出了不确定的情绪,她明知不好,却无法阻挡,那些过往让她窒息,只能逃离。
陷入自我世界中的慕倾北没有发觉当她说出不爱时,云澈的气息陡然发生巨变,颓败无措的男人豁然抬眸,眼神如利刃般落在了慕倾北身上,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却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嘴唇发白,但坚定,甚至含着一丝狠厉。
“慕倾北!”他一步一步靠近她,手臂似铁箍般牢牢将慕倾北锁在怀中,仍由她踢打,无动于衷,“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离开的!你只能爱我!必须爱我!”
云澈说的狠厉决绝,没有给自己和慕倾北留一丝余地。
“我不要不要不要……”慕倾北失声痛哭,手脚胡乱拍打着云澈,气息不稳,房内温暖,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她的手脚冰凉,声声如泣:“我好痛好痛,我快呼吸不上来了,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阿澈,救救我,好痛好难受……”
她被砍去了双腿,被砍去了两只胳膊,浑身都痛的身体只能待在又冷又冰的坛子里面,苦涩的药味,腥臭的腐肉,耳边不断响起的暧昧的呻口今,不同女子高亢的叫声,熟悉男子粗喘的呼吸,不绝于耳的绵绵情话,温润却宛如恶魔的熟悉面容……
慕倾北陷入梦魇,她似乎还是那个只能被齐轩昊做成人彘的慕倾北,没有反抗能力,她说了谎话,她对齐轩昊说她和云澈有了夫妻之实,两情相悦,夜夜欢好。
却在无人时,用自己的手指毁去了清白,让齐轩昊相信了她的话。
她脏了,所以齐轩昊没有碰她,却为了惩罚她将她做成了人彘,齐轩昊说,这样她便再也不能和云澈在一起,便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生或者死,都不会属于云澈。
“不要,好痛,好多血……”
慕倾北两眼无神,耳边根本听不到云澈的声音,也看不到云澈,脑海中只有被砍去双腿时无边的血腥……
饶是愤怒如斯,云澈也察觉到了慕倾北的不对,狠狠搂着慕倾北不让她乱动,暗哑低沉的声音幽幽在她耳边响起:“北北,我是云澈,我在……”
“乖,不痛,北北,我在呢,不痛啊……”
“北北,北北,北北……”
“北北,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云澈爱慕倾北,云澈只爱慕倾北……”
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云澈紧紧抱着慕倾北,啃咬着慕倾北发白颤抖的嘴唇,只有最原始的本能,啃咬,撕扯,口中传来血腥的味道……
脸上冰凉一片,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疼痛的啃咬,让慕倾北渐渐回过神来变得安定,云澈察觉到了慕倾北的转遍,吻也慢慢温柔起来,不带情谷火,有的只是怜惜。
直到呼吸不畅,两人才分开,却依旧呼吸交缠,鼻尖相触。
慕倾北带着颤音唤道:“阿澈……”
“北北,不要再吓我了,如果……”云澈的眼睛看着慕倾北的眼睛,声音沙哑,莫名沉痛:“如果你不要我了,那就杀了我,即便我成了一捧灰,我也想和你在一起,除了你,没人能分开我们。”
“北北,我能给你的除了这颗心,便只有我的命,我把它们都给你,你若是不要那便毁了,除了你,我不会再将它们给别人。”
“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伤害了你,可北北,你给了我机会弥补,为什么还要赶我走?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你不要说再也不爱我,再也不要见到我这样的话,我也痛,也会难过……”
“求你不要说了,云澈,你不要再说了……”慕倾北闭上眼,任由眼泪肆意留下,就算呼吸都开始疼了起来。
他说,求你。
这个字眼,何其伤人,却又何其卑微。
“好,我不说。北北,我们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云澈眼底湿润,天知道,那一刻他是多么害怕慕倾北是认真的。
铁了心的要离开,铁了心的不再爱他。他看得出刚刚她是真的痛苦真的绝望,可怎么办呢,他的心已经不受控制了。
北北,对不起,就算你不爱了,我也无法放手了,对不起。
慕倾北微微低头靠在云澈的肩膀上,动了动唇,轻声道:“好。”
许是因为哭喊,慕倾北的声音有些哑,却比之前平稳了许多,虽然还是觉得难过疼痛,但至少心情平复了。
就算得到了慕倾北的保证,云澈也没松一口气,将她抱在怀中,起身,走到一边的美人榻上坐下,对外面喊了声:“青露。”
之前两人吵起来的时候,青霜便喊了青露来,只是青露没进去,云苑的一众奴仆也没敢动,只是听着里面两人的声音有些发颤,王爷得做错了多大的事情才让王妃发这么大的脾气,说这么重的话啊?
青露自然不知道旁人是怎么猜测的,只是吩咐下人们各司其职。
等安静下来,便听到云澈的声音,连忙应了声:“王爷,奴婢在呢。”
“进来。”
“是。”
青露推门进了屋里,往内室看了眼,脸色微变,“王爷。”
“收拾一下,重新端碗姜汤过来,还有打盆热水送进来。”
“是。”
青露唤了青霜进来收拾,而她则出去打水,顺便让厨房再去热一下姜汤。
床上都换了赶紧的被褥枕头,青露送了热水,云澈给慕倾北擦了脸手,这才将慕倾北抱上床,等姜汤送上来的时候,舀起一勺,吹一吹,温热了再喂给慕倾北喝,眉间掩盖着几分小心翼翼。
慕倾北微微垂眸,前倾身子抱住云澈的腰身,声音低闷道:“阿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你原谅我,我只是太难过了。”
“是我做得不够好。”云澈端着碗的手微微发紧,他拥有的太少,能被慕倾北的唯有他的命,比起别的男子,他是贫瘠的,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放开她,是她先惹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