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晨西躺在前院的大树上休息,察觉到有人来了,眯了眯眼,竟然看到自己可爱的妹妹和妹夫,微微挑眉,从树上跳落。
“北北,你过来做什么?”
慕倾北回头,见幕晨西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白衣都有些褶皱了,不禁微微皱眉,“你怎么在树上?”
以前幕晨西不是喜欢在树底下打坐的么?
“天气有点热,在上面正好能休息会。对了,还没说你们过来做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幕晨西想起之前去看慕倾北住过的院子,那里根本没什么之前的东西,跟丫鬟小厮住的地方没什么两样。
慕倾北看了眼云澈,老实交代:“是阿澈要来的,我只是跟来看看而已。”
其实,慕倾北心里是开心的,她重生后也曾想过自己报仇,去惩治宋映雪以及宋家,但后来齐贤的出手,让慕倾北很喜欢这种被宠的滋味,这是她的家人,在她被欺负的时候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将欺负过她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虽然可能有点小虚荣,但慕倾北觉得偶尔虚荣一次也没什么,她爹肯定也是这么希望的。
幕晨西的目光投向云澈,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来干什么的?
云澈可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怎么看,今日来武安侯府都像是找茬的。
“最近有些无聊,带着贝贝来落井下石。”云澈说的理所当然,外加狠厉无情,让幕晨西不由得深看了云澈几眼,这个男人果然是个记仇的主,才不装了就开始替娘子报仇来了。
都说锦上贴花易,雪中送炭难,在武安侯府这风雨飘摇的时段,云澈过来踩两脚,绝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云澈存心给媳妇报仇来了,幕晨西作为哥哥自然不甘愿落后,于是领着两人去找宋青峰和张氏。
这段时间宋青峰没有再去上朝,事实上这京中权利中心已经将武安侯除名了,至少幕晨西是在御书房看到了齐贤写的圣旨,削除宋青峰的爵位,只是目前还没有给到宋青峰的手里而已。
而宋映雪那个蠢货,她之所以能成为八皇子妃,不过是因为有个侯爷爹,若是宋青峰成了平民,她那个八皇子妃也当到头了。
这些事情很浅显,一眼便能懂的道理,宋映雪不懂,但也没人会去提醒她,当初对慕倾北狠心的人,宋映雪首当其冲,幕晨西若是能放过这个女人,估计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侯爷真是好潇洒,一个人品茶很诗意啊……”
人未到,声已近。
不过是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但还是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
慕倾北三人进了院子,便看到了在院中石桌上喝茶水的宋青峰,不过是几日不见,宋青峰已然是老了十几岁,平日穿戴整齐的衣冠如今也只能算是平整,以前腰间经常挂的玉坠什么的都不见了,如今竟然连个荷包都没有,更别说以前一直用的羊脂玉冠了。
此时的宋青峰看不出曾经半分侯爷的模样,落魄极了。
“云王,云王妃,大公子。”宋青峰脸色瞬时惨白,可还是极快的行了礼,卑微而讨好。
就像曾经慕倾北那样,她渴望着得到母亲父亲的赞赏,无论是琴棋书画,针织女工都学的极为用心,虽然她样样强过宋映雪,但从未得到过一个赞赏。
但是看着这样的武安侯府,慕倾北心中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如果真要说有,那么便是嘲讽。
“当年你们若是但凡对我好一分,如今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慕倾北高高在上的看着宋青峰,无悲无喜。
宋青峰神情懊悔,他原先也忌惮的,不过是被那些金银迷了眼,觉得慕倾北不过是个小丫头,只要哄一哄就好了,谁曾想到会演变成如今这般不可挽回的境地?
“武安侯还记不记得五年前的元宵节?”慕倾北笑盈盈开口询问道。
宋青峰茫然,想了许久也未曾想到五年前的元宵节发生过什么事情。
哼笑了一声,慕倾北早知如此,还是继续道:“那年的元宵节你们没有在府里过,而是去了皇宫,之气的几日你们说要带我一起去,结果之后我便病了,虽然整日吃着汤药,可身子总不见好,于是元宵节那天你们一家三口去宫中赴宴……”
“我当时是非常难过的,很不喜欢自己总是生病,你们去赴宴很久都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在府中实在难受,于是背着丫鬟偷偷出了府,街上很热闹,也有很多好吃的东西,那些人很热情,还有一个好心的婆婆给了我一碗元宵……”
云澈听到这里,觉得心疼,他的北北明明是该被金银堆砌长大的公主,但从小却被人这般苛责,宋家的人果然该死!
“你们早早便去赴宴了,府中的下人也在你们的恩典下出府的出府,回家的回家,偌大的武安侯府,我身为大小姐,正经主子,居然连晚膳都吃不上,更别提有人会给我煮元宵吃了……”
幕晨西已然是黑了脸,满脸的煞气,姓宋的真是该死,居然如此虐待他们家的小公主!
“呵呵,我当时想,应该是皇宫中有事,你们不能及时回来,不过我显然是猜错了,我竟然在街上看到了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当时那么小,我多伤心啊,只怪我知道的迟了,不然这些年我不会让你们拿着我的银子却还拿我当下人看,宋青峰,佛说因果,当日你们亲手种了因,今日结的果希望你们还能承受得住!”
慕倾北许久没说这么多话了,微微有些喘,整个人都靠在云澈身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她身体原本亏损,还郁结于胸,根本不能有半丝的不痛快,曾经的一切都该有个了解,无论是齐贤动手,还是她自己动手,了却了因果,便是前尘往事,再也无关了。
宋青峰早在皇宫那场宴会中便知道他筹谋多年,一切都成了流水,但如今听慕倾北说起,心中却有些不可置信的。
他也是父亲,那是他恩人的孩子,他当年是如何狠下心如此虐待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