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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偷表行动

西方人认为上帝创造世界的时候,连续工作了6天,感到累了,然后休息了1天。作为上帝的子民,他们也应该效仿上帝的做法。在周末的时候,就连街边的叫花子都会很礼貌的拒绝好心人的施舍,说:“对不起,我今天休息!”

可鲁迪总觉得星期天的理论是商人们捏造出来的,如果不是怕消费者不工作就没有钱去消费,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证明,上帝在创在世界的时候其实七天全在休息。

周末超市里熙熙攘攘,顾客接踵摩肩,鼎沸的人生淹没了超市里播放的音乐声。接近中午时,人才渐渐少了一点。并不近视的马克这天戴了一副眼镜,头上还戴了一顶旅行帽。他乘着扶梯一路来到三楼,拨通了鲁迪的手机,通过耳机小声的说:“喂,老鲁,我已经到了超市三楼了,我是要直接去拿表吗?”

电话那头说:“是的。”

马克说:“我这样径直的奔向柜台,是不是太显的有点可疑?我觉得我应该先在这转两圈,然后再拿个篮球哑铃什么的,再溜过去拿表,你觉得呢?”

鲁迪说:“扯淡,你这样东张西望的闲溜达,更可疑。赶快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马克挂断电话,走向卖表的柜台。

见到有客人上门,柜台服务员赶忙笑脸相迎:“先生,要买手表吗?”

马克一边回答“是的”,一边往柜台里面看。

服务员问:“请问,您是自己戴吗?”

马克回答:“不是的,我要送给我女朋友的。”

“您女朋友真幸福!”

“谢谢,我今天真应该带她一起来,让她知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呵呵,先生您真幽默,不知道您女朋友喜欢什么风格的呢?我可以向您推荐几款。”

马克往柜台里逐个看了一遍,然后指着鲁迪事先让他看过图片的那一款说:“把这块拿出来,我看看。”

服务员边拿表边说:“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款表简洁大方,是很流行的一款呢,您女朋戴上一定很漂亮,”

马克妆模作样的把玩一会,转了转眼珠说:“是很不错,不知道戴在女孩手上会不会好看?要不你试戴一下,如果戴上好看,我就买。”

说完,马克在服务员的手腕旁边比划了两下。

服务员说:“当然可以!”

说完,挽了一下袖子,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伸到马克面前。马克小心翼翼的把表扣到服务员手腕上,拿着服务员的手端详了半天,说:“真漂亮,好的,我买了,给我装起来吧!出口付款是吧?”

服务员说:“都可以,这里只能付现金,不能刷卡,如果您想刷卡就到出口付款。”

马克说:“那我去出口付款吧!”

马克拿着表到三楼扶梯口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1:30了,他拨通了鲁迪的电话:“喂,老鲁,表我已经拿到了,下面我该怎么做?”

鲁迪说:“你看一下扶梯通道的两旁是不是放着纸巾垃圾袋之类的促销品?”

马克顺着扶梯向下看了看,说:“有!”

鲁迪说:“好,你就挑一处有明显标记的地方把表藏好,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马克顺着扶梯向下看了一会,然后乘着扶梯往二楼下。当扶梯到达第二根柱子旁边的时候,马克迅速的把表藏在一摞黑色包装的手帕纸下面,然后通过电话跟鲁迪说:“老鲁,我已经藏好了,在二楼和三楼之间,从上往下数,第二根柱子旁边的黑色纸巾下面,我出去了啊?”

鲁迪说:“好的,你先出去吧,在仓库出口的附近找一处安静地方先等着我,下面就看我的了。”

就在马克大摇大摆的从超市顾客出口处的两片感应器中间走出去的时候,鲁迪穿着理货员的红色工装已经从员工入口处进入了超市。入口处的执勤保安正在玩手机,鲁迪从他的眼前走过去的时候,他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了鲁迪一眼,这个穿着超市工装的人并没有引起保安的怀疑,他继续聚精会神的玩着自己的手机。

鲁迪在员工通道里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还顺手整理了一下摆放凌乱的手推车,然后进入二楼的大卖场。

虽然时近中午,卖场里的顾客还是不少。鲁迪在来来往往的顾客之间穿行,一路来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扶梯口。他乘着扶梯上了三楼,然后切换到下楼的扶梯口。他数了一下柱子,然后开始乘扶梯下行。行到第二根柱子旁边的时候,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此时自己附近并没有别的人,只有扶梯口有两个正准备下楼的顾客,鲁迪放心了。他一边向上走,以保持与柱子的之间的相对静止,一边装作用手整理被马克扒乱的那堆纸巾。当从纸巾堆的底部摸到那块表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把它拿出来,装在了自己的裤子兜里。再次把纸巾整理整齐之后,鲁迪顺着扶梯下到了二楼,穿过卖场,进入员工通道,顺着员工通道到达货梯口,向四周墙壁的上方看了一遍,寻找摄像头的死角,最后在附近两堆整箱货物中间的一处僻静角落里坐下,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静静地等着垃圾车的到来。

此时鲁迪没有丝毫的紧张感,反而感到一丝困意,他将头靠着货堆,眯缝着双眼,头脑渐渐变得一片混沌……

恍惚间,鲁迪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他躺在湖边的长凳上,耳朵里塞着耳机,MP3里播放着周杰伦的《夜的第七章》。一缕阳光从垂柳浓密的枝叶间钻进来,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圈红晕,微风轻抚,红晕便随着枝叶的摇摆时隐时现……

一阵沉重的车轮声由远及近而来,把鲁迪从薄睡中拉唤醒。他从货堆中间伸出脑袋循声望去,在员工通道中间的位置,一辆满载着垃圾的叉车正朝着货梯方向拉过来。叉车上放着一个大铁筐,筐里装满了腐烂的水果和纸皮。拉叉车的理货员吃力的向前拖着叉车,身体弯成了一个弓形,让鲁迪想起了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鲁迪从货堆中间站起来,走到货梯前,按了一下去一楼的按钮。此时那辆满载垃圾的叉车已经到了货梯前,理货员看着电梯按钮的楼层指示,等着电梯门的开启。

鲁迪对着那个拉叉车的理货员笑了笑说:“这车东西看着挺沉那?”

理货员说:“能不沉吗?都是水货。星期天超市人多,今天买水果的特别多,上午搬了一上午水果了,累的的都散架子了,快吃饭了还得去倒这车垃圾,累死了。”

鲁迪从兜里掏出两片口香糖,自己剥开一片放进嘴里,把另一片递给理货员说:“兄弟,别发牢骚了,嚼片口香糖,提提神。”

理货员也不推辞,接过口香糖,剥开包装纸,放进了嘴里。

鲁迪冷静的注视着理货员的每一个动作,等他开始嚼口香糖的时候,鲁迪的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点。

这时电梯门开了。

理货员把叉车往电梯里拉,鲁迪帮忙在后面推。

电梯门关上之后,鲁迪一边观察着理货员脸上表情的变化,一边找话题闲聊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们生鲜部挺辛苦的吧?”鲁迪问。

“是啊,早上来的最早,晚上走的最晚,水果容易腐烂,要勤翻勤捡,勤上货,忙死了……”

“但是,没人的时候可以偷吃点啊?”

说这话的时候鲁迪脸上的表情很放松,但是随着电梯的不断下降,心理开始紧张起来。心想这药力要赶快起作用啊,否则到了楼下,这计划就泡汤了。

理货员说:“不瞒你说,这个还真可以。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你想尝什么就尝什么,想尝多少就尝多少。”

说完这句,理货员揉揉眼睛,有气无力的说:“怎么……回事……,头……有点……晕……”

“晕”字刚出口,两腿一软,瘫了下去。

鲁迪赶忙上前架着他两条胳膊,免得摔伤。这时电梯已经下到了一楼。鲁迪把理货员拉到电梯角挨着墙壁靠着,然后把表从兜里掏出来,装到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食品袋里,迅速的塞到垃圾车里,就在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完之后,电梯门开了。

鲁迪把叉车向外拉了拉,挡在两扇电梯门之间,防止电梯门合上,然后朝着仓库门口喊道:“不好了,有人晕倒了,过来帮个忙!”

仓库门口保安听到喊声赶忙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鲁迪说:“这哥们拉着一车垃圾,刚进电梯就晕倒了,估计是早饭没有吃好,有点低血糖。”

说完,鲁迪把理货员放地上,用大拇指掐他的人中,稍稍一用力,理货员的脚蹬了几下,手也开始摆动,然后长长的呼吸了几口气,眼睛睁开了,一脸的茫然。

“兄弟,刚才你晕倒了,估计有点低血糖,早上没吃饭吧?”鲁迪故意把话题引向自己事先想好的话题之内。

理货员有气无力的说:“吃了啊,吃了点……“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鲁迪又追问道:“肯定没吃饱吧?“

理货员说:“哪有时间吃饱啊?六点半就得来上货,就吃了俩包子,喝了杯豆浆,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鲁迪“恍然大悟”说:“哦!那就难怪了。”

然后跟保安说:“没啥事,就是有点低血糖,很常见,喝口水,休息一会就好了。”

保安对躺在鲁迪腿上的理货员说:“没事就好,记住,早餐一定要吃好,你是干体力活的,吃不饱怎么干?”

理货员“嗯”了一声,点点头。

鲁迪对保安说:“要不,让他到保安室歇歇吧?”

保安说:“行,走吧,到那喝口水,歇会儿。”

理货员说:“我这车垃圾怎么办?”

鲁迪说:“我帮你倒吧,反正我也是急着用叉车呢,把一车货拉上去我就可以下班了。”

理货员说:“那就麻烦你了,谢谢啊!”

鲁迪说:“一块工作的,客气啥啊,赶快去保安室休息吧。”

看着保安扶着理货员走向保安室,鲁迪脸上浮现出一副得意的微笑。他拉起叉车向仓库外面走,在鲁迪耳朵中,叉车的铁轮子与水泥地摩擦发出的“嚓嚓”声一点都不刺耳,反而像一曲欢快的交响乐,让人心花怒放。

当鲁迪拉车叉车走出仓库大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春光明媚,微风和煦,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槐花的清香味,鲁迪感到心旷神怡,他一手拉着叉车,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拨通马克的电话说:“喂,老马,我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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