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烛火,清明月,梨花树下佳人坐。
小琴弦,手拨琴弦声浪起,哗啦啦叮叮咚,公子妙手弄琴忙,一声拨一浪,仿若在说:你听我说,叮咚声表我心窝!
“吵死啦!”郝狐狸破门一个越步就立在尊如面前,抱着胳膊说道,“尊如,雅致的东西白天弄就好了,邻里乡亲不用睡了!”
“这就收了!”尊如站起来提了琴化入口袋里,风无惜走过来。
“师父,我已筑屏拦声,旁人听不到的。”风无惜解释,她刚听得好好的,郝狐狸一打断,好心情顿时没有了。
“可我听到了!”郝狐狸反驳,他料定酥雪跟浅墨是妖物,可他无法断定他们是妖物,心情不太好,心无法平静下来。
“师父,你的功力比我高,当然能听到了!”风无惜并没想到郝狐狸内心的想法。
“功力高?哼,我看他是遇到劲敌束手无策心里焦虑了吧!”方城卞从里边走出来,她不呛郝狐狸似乎心里不舒服。
“酥雪就是妖物,假以时日,他一定会露出原形来的。”郝狐狸很自信。方城卞不想跟他说太多,回去休息了。两物一人站在原地,各自心事重重。
天空阴沉沉的,空气渐渐湿润,寒凉极了,两物一人不得不拢高衣领。
“师父,你说酥雪是妖物,可他是人的构造!”风无惜提出疑惑。
接受到风无惜信任的目光,郝狐狸心里高兴,他示意他们坐下,手摊开,喊了一声咒语,酥雪就出现在他的手掌上,郝狐狸又喊了一声,酥雪回头看过来,眼睛凝视,有点冷笑的味道。郝狐狸收起手掌。
“狐狸兄想表达什么?”尊如不解,风无惜同样没想明白。
“我这是探灵试妖术!”郝狐狸一本正经地说道,“灵术一出,幻象成镜,有灵光,凡人是没办法发现的,灵物跟妖物能察觉,酥雪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他是妖物了。”
尊如托腮,他总会想起酥雪,两人貌似没有什么关联。酥雪若不是妖物,不能进入他的梦里,也不可能时常跟尊纺惜联系到一块。
“他若是妖物,为什么一点妖气都没有?”风无惜再次疑惑。
世间万物,食物入口,生血液而流全身,都有他自有的味道,酥雪没有妖气这说不过去。
“阳气塑形!”郝狐狸淡定自若。
“什么?”尊如跟风无惜异口同声地问。
“三千年前,我还只是盘恒山上一只白狐,我在盘山洞修炼的时候,曾听小鹿跟南极仙翁坐骑在聊天,他们提到阳气塑形这等妖术。”郝狐狸站起来仔细回忆,“妖物要掩盖妖气唯一的办法是自我成人,他要成人就要找个凡人做替身,把自身特征灌注在那凡人身上,把凡人的特征过渡到自己的身上,在阴月用阴月生的至阴女子的阳气塑形,久而久之,妖物身上就会散发阳气,跟人无二。”
“那么酥雪跟浅墨,谁是妖物谁是替身?”风无惜询问。尊如则断定酥雪是妖物,可他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无法判断。
“按理来说浅墨是替身!”郝狐狸点头,突然感觉浑身不舒服,他伸展胳膊这才发现自己的功力又降低了,“过两天再看吧!”即刻消失在眼前,他要去好好修炼。
“小惜,夜深了,回房吧!”尊如轻声说,风无惜点头。他们回各自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郝狐狸就在风无惜的房门外敲门,说要去周围逛逛。风无惜即刻出门来。他们走几步遇到了方城卞。方城卞拦住他们问去向,风无惜如实回答,方城卞要跟着。他们随便他。
两物一人往前走,总感觉老百姓脸色苍白,郝狐狸特意抓了一个人推看他近段时间发生的事,他每天行程都一样,他脸上的苍白是怎么来的?
“肯定是酥雪做了什么!”郝狐狸坚定自己的猜测。
“说谁不会呀,有本事拿出证据来!”方城卞不贬低郝狐狸了,她自己都怀疑酥雪是妖物。
“证据也需要机缘的。”郝狐狸无所谓,他抬头就看到前面来了一支送葬队伍,最前面那个披麻戴孝的老妇人边走边哭道,“冤枉啊,我的女儿死的好惨啊!”
郝狐狸看着棺材好久,他元神出窍念了一声咒语就出现在棺材里,里面躺着一个样子好看的女人。
郝狐狸抓住她的手闭上眼睛感悟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他能看到她阳气外泄衰竭而亡。
偏偏拿女子开刀,这分明是酥雪固形的证据,只是他看不到吸阳气的到底是谁,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风无惜跟方城卞看得见他的元神。
“师父,怎么样?”风无惜关切地问。
“不好说。”郝狐狸摇头。
“我看你是没辙。”方城卞冷哼。这次郝狐狸没有反驳回去。
“我去问问!”风无惜转个身不见了。
“她去哪儿?”方城卞问。
“追那女子的魂魄问个明白。”郝狐狸很平静,风无惜比尊如勤奋多了,她每天晚上都有一个时辰吸收天地精华认真修炼,从不被他物所扰,风力迅猛上涨,定能赶上那女子的魂魄。
魂魄刚脱离人体称为生魂,留有人味,没有鬼力,不能稳住自己,只能随细风吹荡,若无鬼差或黑白无常拘着,生魂变鬼魂进入地府需要三天的时间。
郝狐狸刚推测过了,这个女子本该活到八十岁的,因他物打扰,命丧黄泉,阳寿未尽,魂魄无依,只能在阳间与阴间交界处徘徊。
风无惜依托风力一会儿就追上了那女子的魂魄并拦住了它。
“你是谁?”那女子微弱地问,她的魂魄潜藏的鬼力被取了一些。
“我是灵物风无惜,是谁把你的阳气吸走了?”风无惜站定,用灵力帮那魂魄定型。
那魂魄看着自己能挨着地板,竟然有些欣喜,抬头看到灰沉沉的环境,悲哀的哭号,脸上的喜悦即刻消失。三天的时间足够让她从恐惧到平静。她知道自己死了,接下来要去地府。
“这半年来,黎明将至的时候,我就能闻到一个幽香,醒来发现梨花撒落在地上,我面前有个虚幻的白影子,我多次想看清他的脸,始终看不到,他伸手朝我脸上拂过来,我就感觉头昏脑涨的。三天前,他说他是最后一次来,我就不省人事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已脱离了肉身。”那魂魄幽幽地说着,殆尽了哀伤。
“我知道了。”风无惜点头,念了一下咒语,一会儿闻声犬就出现在她面前。
“郝狐狸的徒弟,你召唤我来做什么?”闻声犬打着哈欠,显然没睡醒。
“带她走。”风无惜指着那魂魄说道,然后就消失了。
“喂,拘魂不归我管,你得找黑白无常。”闻声犬冲着天空喊着,风无惜早就不知道去向。
“你们这些在人间晃悠的灵物到底怎么回事啊?”闻声犬抱怨道,“前几天皇宫里的廖贵妃也喊着我去拘魂,我都成拘魂使者了,谁叫黑白无常他们忙呢,哎。”他随手一指,那女子魂魄便消失了,他也跟着消失了。
风无惜回来向郝狐狸讲述,郝狐狸沉思,方城卞也高兴不起来,沉闷地往前走,不打趣郝狐狸了。
一路上,两物三人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哭声,共同点都是死了妙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