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寒此时并未列席,而是在包间门外焦急等待。父母不让她在场旁听,乔锦寒焦躁地把苹果咬得咔咔响,完全无视旁人惊诧的目光。
一门之隔,乔君杨将茶杯平举,一杯茶端得颇有架势,顾云崇有些紧张,但又不能失了礼数,跟着举起杯子,与他手中的杯子碰了碰,权当是回礼。
乔君杨其实对顾云崇印象不坏,或者说是尚算满意,但碍于他这个黑白难辨的身份,确实是有些担忧,只不过态度并没有周英那么严厉,大概看起来态度算是和蔼的:“顾先生,今天我们夫妇请你喝杯茶,所说的话,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多见谅。”
顾云崇只抿了一口茶就放下了,他确实没那个品茶的心情,赶紧陪着笑:“伯父,您别这么说,之前瞒着两位是我的不是,我在这里给伯父伯母赔礼道歉了!”
周英冷冷地瞪他一眼:“顾先生说的哪里话,原本您能看得上我们家的女儿,是我们的荣幸,但是我们乔家小门小户,实在是高攀不起您这样的大树……”
顾云崇知道周英来者不善,他当然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绝不可能轻易让步,但顾老板是何许人也,他想做的事情还没有什么是干不成的,尤其在乔锦寒的问题上,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义无返顾。
来之前他已经仔细想过对策,乔君杨容易心软,基本上如果乔锦寒态度坚持,他动摇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唯一需要说服的就是周英。
“伯父,伯母……”,顾云崇沉思了一下,清了嗓子开始回忆他昨天已经思索好的台词:“我能体谅二位做父母的心情,我也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所以我才回北京,才想办法把让自己跟那边划清界限……”
周英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乔君杨闷闷地埋头喝茶。
顾云崇见二位都没有拦他说话的意思,于是心中得意,身为师长,自然都喜欢态度诚恳的学生,认错也要认得干脆,看来,他这一番自贬的话算是说得恰到好处了。
“说到底,我确实没有理由让她跟我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她心地善良,对人真诚,我是发自真心的喜欢她。”
顾云崇很自然把茶壶接过来,振臂抬手为乔君杨和周英倒茶:“所以我曾经在心里发过誓,一定会对她很好,让她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但是你差点害了她!”
周英言语犀利,毫不留情,仿佛是一把刀直戳心脏。
“是的,对此我觉得很抱歉,也很自责,这确实是我的过错”,顾云崇略微垂了一下眼眸,片刻便放下茶壶,他已经将自己的杯子斟满,此时双手端了,恭恭敬敬站起身来。
他一边应答一边移开两步站到桌边,周英和乔君杨都闹不清楚他这到底是什么用意,正诧异的工夫,却见顾云崇身子一低,竟然直挺挺地双膝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