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哪儿?”梅映雪一听见有热闹了,眼泪立刻止住,一双明眸把周围扫射了一个遍,忽然发现自己身在树上,立刻伸手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不小心叫出声来。
“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身为侍卫的两段木头似乎身手一般,反倒是书呆子一般的白潇洒,还有自命风流的曹哲瀚神神道道的,似乎属于一流高手,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梁上君竟然也是一位武林高手,这个世界,武林高手也未免太多了吧?嗯,这么说来,一定要想法子把这些人牢牢拴在身边,要不然,哪天要是冒出几个对自己不利的黑道高手来,自己这条小命还不葬送在这连抽水马桶都没有的古代?哎呀呀,冤死了!”她心里这么盘算着,嘴角露出了一抹阴笑。
“喂,快看!你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想什么呢?”梁上君及时提醒道。
梅映雪神秘一笑:“我现在想的这事儿啊,绝对保密!在哪儿,在哪儿啊?”
梁上君看见她这笑容,浑身的汗毛刷刷刷,全竖起来了,缩了缩脖子,分开面前的枝叶,说道:“你往湖里面看。”
梅映雪暗自庆幸自己的眼睛一向保护得好,这要是近视眼啊,来到古代不知道会有多不方便!
湖面上水波不兴,清新的荷花香气阵阵飘来,其间还夹杂着芦苇的气息,有着薄薄的酸意。繁星点点,映在水面上,仿佛另一片天空。忽然传来一阵丝竹之声,接着水面漾起涟漪,摇碎了一湖星波,一条豪华的楼船慢慢驶了过来。
“喂,这是干什么的?”梅映雪回手拍了梁上君一下,不料一拍拍了个空,回头一看,身边只有一件梁上君身上原来穿的酱蓝外袍,他的人却已不知到哪里去了。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往下一看,离地最少也得三米,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最轻的,也要把脚扭伤了,急忙伸手抱住了一根树枝,心里也不知道把梁上君骂了几千几百遍。
抬眼再看湖里,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那条楼船仿佛人间仙境,丝竹悠扬,一队轻纱少女正在翩翩起舞,只可惜离得太远了,看不清楚。
猛然间,背上被人拍了一下。梅映雪的冷汗立马顺着脊背淌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如来佛祖、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圣母玛利亚、上帝啊、基督啊、真神安拉……救命啊。”
背后那人“噗哧”一笑:“梅姑娘,你这是在念什么经啊?”
梅映雪听出那是梁上君的口音,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刚才跑哪儿去了?”
梁上君嘿嘿一笑,抬手一指湖里:“这儿太远了,看不清楚,我弄了一条船来,咱们划近点去看,你说好不好?”
梅映雪双手在他肩上一拍,赞道:“兄弟,有你的啊!”
梁上君一咧嘴:“你别用这么大力……”
梅映雪嘴角一撇:“一个大男人家连这么点……啊……”她一声惨叫跌下树去。
梁上君叹了口气,眉梢一耸,说道:“我说过,你别用这么大力……会掉下去的。”身子一飘,落絮般轻轻巧巧落在地上。
梅映雪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臀部,一边埋怨:“你怎么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啊?”
梁上君眨了眨眼:“我怎么没有怜香惜玉了?你看地上这么多芦苇,难道是自己飞来的不成?”
梅映雪这才发现,自己掉下来的地方真的有一堆芦苇,不过只接住了自己的上半身没有接住屁屁。悻悻说道:“好啦,算我错怪你了,快走快走,别一会儿没热闹瞧了!”
梁上君拉着她走到水边,在地上摸到一截绳子,用力一拉,眼前芦苇分开,露出一条小船,右眼轻轻一眨,头向船上一点,梅映雪会意,用力一推,梁上君不防备,俯面跌倒,接着背上一痛,梅映雪已经踏着他的后背上了船,扮了个鬼脸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没看到芦苇,现在也没看到你。咦,奇怪了,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呢?”
梁上君爬起来抹掉了脸上的泥污,自叹倒霉,这位姑娘还真是一点亏也不吃,自己不过扯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这么快就遭到了报复。
梁上君悄悄把小船划进了荷花丛中,慢慢靠近那座豪华的楼船。直到船上的人和物都清晰可见了,这才停了下来。
梅映雪还不知足,催道:“再近一点啊!”
梁上君双手叠在脑后舒舒服服躺了下去,吹出一口气,把挡在眼前的一缕发乱吹开:“再近就容易被人发现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藏好,安安静静看热闹吧!”
“哇,好帅啊。”梅映雪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双眼放光,直勾勾盯着船上。
楼船上歌舞已经停歇,一个身穿淡紫轻袍的男人正负手站在甲板上,清如山泉的声音吩咐道:“放河灯。”
楼船旁边荡出几条小船,船上的人手脚麻利地放下千百只河灯,这一下,男人的面貌更加清晰。他有着一双迷迷蒙蒙的眸子,眸中有着捡拾不起的倦意,眼眶微微凹陷,宿醉未醒的样子,鼻头稍微有点大,却大得有种难以言传的魔力,嘴唇有些厚,厚得丰满性感,唇色有些深,左耳上垂着一条细细的链子,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梁上君在梅映雪耳边嗤笑:“帅什么帅?整个儿一酒色之徒!”
梅映雪扮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我管他是九色之徒还是十色之徒,反正比你这张娃娃脸是好看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