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在格克林居所用过早饭的几人去上第一堂课的时候,中央教厅已经快要坐满了人,教厅的北面摆着一个讲台,讲台上空空如也,还没有到上课的时候,老师好像还不会来。
陈琔放眼望去,教厅里面一排一排摆着一模一样的凳子,从讲台那里数起第一排有六七个凳子,每张凳子之间的间隔都很宽,中间像莱因哈特这样健壮的人都能坐下两三个,后面的几排的凳子倒是越来越多,到了离大门最近的最后一排,凳子和凳子之间的间隔已经只能容一个人穿行了。
陈琔想要在最后几排坐下,可是雷诺看着他的眼神在后几排打量却是摇了摇头,雷诺低声在陈琔耳边说:“你应该找符合你身份的位置去坐。”
陈琔也不是没有想过坐在前排的位置,按照菲尔德列的实力,自己坐在第一排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陈琔看了看第一排的其他人的周围都有很多人在旁边拥簇,陈琔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现在手中的实力有没有资格去做在第一排了。
可是雷诺还是坚持,表示就算陈琔现在没有实力,是因为入学宴时的冷淡,但是要是因为这个不去第一排的话就会被人看轻。
陈琔迟疑了一下,觉得雷诺说的有理,而且他也感觉到了从前面传来的一丝丝的窥探的目光。
于是陈琔从后排的凳子中间穿了过去,后面的维卡看着陈琔走上前去也微微一笑拍了拍身下的莱因哈特,莱因哈特也顺着陈琔走过的路走了过去,可是莱因哈特不像陈琔那样纤细,中途不免撞翻了不少的凳子,有些凳子上坐着有人,莱因哈特却也照撞无误,从凳子上跌落的人正想发火,可是看到莱因哈特就想到了入学宴那晚的那番话,一个豪门的继承人,可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只得讪笑着把凳子摆正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坐了回去。
陈琔走到第一排靠中的一个凳子坐了下来,向左右的人微微点了点头后就望着讲台背后的彩绘玻璃出神,像是在欣赏那副玻璃画一样,左右的人都撇了撇嘴,继而和周围站着的那些人谈笑了起来。
第一排虽然还剩下了一个凳子,可是却和陈琔屁股的这一张隔得很远,莱因哈特看到了这一幕,脚下的步子不禁有些迟疑了,要去第一排的另一边呢,还是在陈琔身后的凳子上选一个,乍一看这只是个座位的问题,可是陈琔和维卡的关系显然不是莱因哈特能够猜度的,莱因哈特一边放慢了步子一边等着肩上的维卡给自己指示,可是肩上的维卡却是什么都没有表示,也是盯着正面的彩绘玻璃猛看。
就在莱因哈特快要挪不动步子的时候,维卡像是从玻璃上回了神,低头看了看摆着的那些凳子,开口道:“这凳子看起来不如你的肩膀舒服。”
莱因哈特的脚步又变得正常了起来,走到了陈琔的左边,然后盘腿坐下,肩上的维卡依然是稳稳的坐在上面,莱因哈特冲着旁边的陈琔咧嘴笑了笑,走在后面的雷诺心里不禁暗骂了两句莱因哈特,好死不死要在左边,只给自己留下右边,雷诺看着右边的那个凳子上面谈笑风声的人,那个人看上去比雷诺大不了多少,这个背影雷诺倒是死也忘不了的。
雷诺心里暗骂着莱因哈特,却还是走到了陈琔的右边站定,这时,右边的那个男孩儿转过头来看着雷诺像是很惊奇地说:“哎呀,雷诺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两个晚上没有回居所,你知道你有多让人担心吗?”
雷诺听见那假惺惺的吃惊语气便是一阵火大,可是自己手上没有任何的证据控诉面前这个男孩儿,雷诺只得压着心中的怒火说:“还不是大哥逼弟弟太狠了,弟弟这才无法离开了家族居所啊。”
雷诺的大哥倒是哈哈大笑说:“你这好弟弟嘴巴却像是含着刀片一样,在你旁边这位莫不是菲尔德列家的继承人?”
在旁边瞪着玻璃画的陈琔听到话头扯到自己的身上了,扭头看着男孩儿说:“雷诺现在是我的朋友,还未请教,您是哪位?”
男孩儿看着陈琔咄咄逼人的目光,也是毫无畏惧的看着陈琔说:“赖特·阿兹尔。”
陈琔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把目光移向了玻璃窗,没有再多看赖特一眼,赖特这边倒是准备了许多应对没有发作出来,陈琔倒是先离开了对话,赖特不觉得有一种拳头打到空处的感觉。
赖特只得把微微前倾的身体推到在靠背上,烦闷地打量着面前的玻璃窗,刚才的交手是无疑是自己输了,自己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对面却只点了点头,搞的自己好像低人一等的感觉,赖特觉得很不舒服,挥挥手让旁边的人都退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座位上去,自己也开始打量起了面前的玻璃窗。
“阿塞·阿兹尔。”坐在维卡左边的女孩儿笑着冲着维卡说,维卡也笑着回到:“维卡·格克林。”
陈琔注意到了左边的这位阿兹尔的旁边并没有像右边这位一样身边聚集有人,她的身边空荡荡的,这可能也是莱因哈特选择坐在自己右边的原因吧,一想到莱因哈特,陈琔就不经意想到了马丁那个废柴,他知道这种课堂陪读者都不能进来,但是马丁这样的神职人员是可以进来的,于是陈琔的目光第二次离开了面前的玻璃画,开始张望着马丁。
陈琔一回头,果然看到让他火大的马丁坐在自己的身后的凳子上,脸色肃穆地盯着面前的玻璃窗,陈琔微微摇了摇头,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看人家莱因哈特。
陈琔想要开口训斥马丁几句,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说,毕竟马丁是自己贴上来的,而且他也做到了随行人员的事情,那就是随行。
就在陈琔准备把头转回去的时候,教厅的后方传来了一阵惊呼。
陈琔虚起眼睛看去,看到了一个大概八九岁的男孩子扛着一把凳子,从最后一排径直走到了第一排,然后“咚”地一声把凳子放在了雷诺和赖特之间的空地上。
男孩儿对着左右排的人歉意得笑了笑,坐下来盯着面前的玻璃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