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姐去做什么了?”林让调转枪口指向邓皓,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片刻间,林让的手腕传来剧疼,手枪脱手而出,缓过神来时,已被邓皓压在地上。邓皓把玩着手上的枪,幽幽地说:“从来没有经过训练不过几年的你用枪指着训练二十年的我,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吗。”
林让用力挣扎,却被邓皓死死得压在地上,“当你的能力还不够时,你就不应该拥有它。枪口对着朋友会孤立无援,枪口对着敌人会使自己陷于更加危险的境地。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动车组加强了枪械管理这件事,不过既然范了,就要受罚。”
顿了顿他又说“至于你姐,她有六十刑鞭。其实纵容他人使用枪支只有二十刑鞭。因为你不是我军营的人,你姐会把你的一起受了。”
在邓皓休闲地说着这句话的同时,一种强烈的威胁感让他全身的肌肉都紧张了起来,就像饥饿已久的老虎盯上了它的猎物。然而这种怪异的感觉片刻就消散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邓皓看向膝下的林让,发现林让只是低着头,淡淡地说:“我知错了。”斜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见表情。
“罢了,能对我兵营士兵产生威胁的不安分因子,要不是将军的安排,我还真不放心把你留在这里。”
“无面将军想见我,真是荣幸之至。”林让的眼底出现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是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见刚刚进入兵营的你,不过要不是他想见你,我还不知道你今晚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你是特地过来找我的?”
“对。今晚的事,只能说你们运气不好。跟我走吧…”
“是。”
听到林让这么说,邓皓微微一笑,背着手走出了寝室。
无面人办公室
推开沉重的木质大门,眼前是一展巨大的落地窗,风扬起起墨绿色窗帘的一角,刺眼的阳光照进来,从屋右侧一排放满古老书籍的书架一直漫过中间孤零零的木质书桌,一直到左边的墨绿色沙发。无面人背光坐着,周身环绕着一圈黄色的光晕。
“将军,人我就带到这里了,先告退。”邓皓走的时候看了一样林让。
“辛苦了。”无面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位于书桌侧面的投影仪。投影仪上正是林黎受刑的场景,带走倒刺的皮鞭狠狠地掺下去,刹那间雪白的肌肤上就出现了一条血印,甚至浸出了点点血星。林黎的眉毛皱成一团,嘴角略有血星,看得人不禁心里一跳。
刹那间无言,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结,然后层层龟裂。明明是两个人,却对垒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十几秒钟后,林让突然笑了起来,手指交叉放在腿上,身体微微后仰,“阁下真有意思。若需要用我,大可不必费这些周章设局来跟我讲人生道理。”
“你也很有意思。”无面人点燃了一支雪茄“不过我不是跟你讲道理。只是让你明白当前自己的处境。那条带枪受鞭的军令自古就有,只是上一届没有写进章程,这一届强化了而已。”
“将军只是确保我没有拿到这一届的军令,然后找理由让我入你的局?”
“你很聪明。”无面吞吐着雪茄,烟雾无声缭绕。
林让摊开手“将军认为我除了和你合作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无面似乎轻笑了一下,拿起面前的一张纸“让高加索,零将军的儿子。七岁精通两国语言,九岁进入卡尔得拉最高学府学习数学和机械;十二岁丧父,遭到家族逼迫跟逃到圣佩德罗首都赞比亚。林黎进入动车组备选军队,你则在赞比亚最高学府班都继续学业,同时组织势力。”
“没错。”林让淡淡地说。
“那么你的目标是?”
“手刃卡洛。布莱尔。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和将军目标一致。”
“所以?”
“在我报仇之前,我可以一切按照将军的指示行事,并且保证绝对忠诚。只是…希望将军下次不要再做动我姐姐这样的蠢事。”
“让高加索的诺言我是信得住的,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要让你做些什么?”
林让的唇角微掀,笑容明媚“我只知道,如果想用一把宝剑,首先要把它磨亮。我先谢过将军栽培之恩。”
“不错。”无面人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些暖意。他按下了桌面左上方的按钮,六十鞭的刑罚到第二十鞭就停止了。此时林黎的后背上已经没有完整的皮肤,鞭痕在原本精致的后背上纵横交错。鲜血在行刑台上恣意流淌,然而林黎却紧闭着双眼,愣是没有喊出一声。
林让轻轻舒了一口气。
无面人递过一张黑色磁卡“这是你的身份象征。从此你以言上的名字加入动车组特别计划。我希望明早六点在这里见到你。”
“如您所愿。”林让起身向外走,经过沉重的木门,单薄的背影在热烈的阳光中显得十分孤寂。
“将军,他是利剑没错,但是用得不好也会伤害自己啊。”
“我既然能够用他,必然有制他的办法。”
动车组训练营外围跑道
已经跑了三个小时的游亚涛大气不喘:“老板的妞真给力!”
肖金雨笑了:“确实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恩?我电话响了。”
“快接啊!”
“喂,老板。”
“是我。今天的事办的不错,谢谢了,我放了夜宵在你们寝室,跑完回来吃一点吧。再见!”
“谢老板夸奖,再见!”
林让挂断了电话
游亚涛叹了一口气:“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妞被整成这样,你说老板也真舍得!”
“动车组的刑鞭只伤皮肤不上筋骨,而且老板肯定拿得到环球药物组织AE的高级疗伤药,连伤痕都不会让林黎小姐留下。其实刑鞭说的重,倒不如说是一种锻炼意志力的方法。”
“可传说一鞭下去犹如猛兽撕咬,伤口又不深,刚好能看到丝丝血痕,能让你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一鞭的痛苦。”
“老板的妞,老板自己处理。我们只需要做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肖金雨抹了一把汗,说到。
林黎寝室
屋内开着暖气,林黎背朝上躺在床上,林让将AE在林黎的背上蕴开,看着伤痕旁边的肌肤变成有活力的粉色,治疗的效果很显著。
姐姐,用你做我上位的垫脚石了,对不起。林让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张英气十足有精致的脸。
这时药效已充分发挥,林黎的睫毛微动。林让触电般得收回自己的手。然后林黎醒了过来。睡梦中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睁眼的时候眼眶已经盈满泪水,她拉过林让的手:“你去当数学家也好,去当机械师也好,甚至去从政也罢了,以你的才能,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可以做到极致。但是千万别从军啊,你的体质那么弱,从军又这么危险,报仇这种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林让的眼睛眨了眨,没有答话。林黎轻轻捏驻他的手,让他的眼睛正对着自己的眼睛“父亲走了,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所以,答应我好不好。”她的脸颊尚泛着治疗中的红润,眼睛晶莹透亮又诚挚,林让暖暖一笑,轻轻搂住林黎,“好,我答应你。只是…如果你让自己收到伤害,我一定不会置身事外。”
林黎没有注意到,在拥抱的时候,林让将一根细微的安眠针入了后背。她的眼神又渐渐的涣散,最后微微闭上了。
“受伤了就是应该好好休息才对啊,姐姐。”林让从手中拿出一个黑色金属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