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首的吴樊是万俟庆手下的将军,属下怀疑这极有可能是万俟庆的阴谋,属下建议马上将九公主……”
“行了,你先下去吧。”万俟圣昕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七剑显然不知道将军吴樊早已经是风尘的属下,更不知道这么些日子,不管是风尘还是吴樊都和皇宫没有任何的联系,光是这一点,他便已经确定风尘就和他调查的一样,与万俟庆没有什么割舍不了的父女情,她做这一切可能是为了任何事任何人,但绝不会是为了万俟庆,潜意识里,他还希望是为了他,她说过,她喜欢他。
“王,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个九公主?你忘了你答应过七剑什么,我们的抱负是什么,如今的万俟庆,他根本就不配……”
“退下。”七剑还想说什么,却被万俟圣昕周身冷气给吓住了,低头,道:“属下告退。”
“对了,你妹妹两日后便回来了,你准备一下,去接她。”
万俟圣昕淡漠泠然的语调,让七剑一愣,回头语气不善的问道:“大哥不是说你会亲自去迎接小妹吗?”
小妹的那点心思,七剑怎会不知,他作为哥哥,没能为自家妹妹做些什么,只希望她能够开心幸福,而他也清楚,普天之下能让自家刁蛮妹妹展颜的,也唯有这个冷酷无情男人了,但如今,竟也出现了差错吗?
“本王累了。”万俟圣昕闭上眼睛,他明白七剑的意思,七雪对他何意他也心知肚明,不过,为这点小事,他还不想离开山寨。
七剑握了握拳,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转身离开了万俟圣昕的书房,风尘,大哥这般是因为你吗,你果真有玉璞所说那样的心机吗?若真如此,就莫怪我心狠了。
泠心院加了些守卫,门口也挂了两个大红的灯笼,说是为了小宫少爷安全,事实为何未可知。
七剑不动声色的绕过了守卫,从院墙侧边飞进了院子里,这踌躇着,泠心院唯一的房门便打开了,微弱的烛光投射出来,将一个俏丽的倩影拉长,落到七剑的脚边。
“二当家,您……”玉坠端着铜盆,惊愕的望着院中颀长的影子,他怎会来?
说来也巧,玉坠今日刚被血沉送出了血月池,她也不愿到别的院子,泠心院虽小,但风信子却是乐意有这么个贴心的丫头,故君无瑄又添置了一张床,隔着一帘屏风,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尽管如此,主仆二人还是很高兴。
风信子和小宫已经睡下了,玉坠正好端着脸盆出来,竟然看到这个让自己念念不忘的男人,幽冥二当家,七剑。
玉坠红着脸,好一阵呆愣。
七剑也没想到,会碰到这个丫鬟,他打听到她叫玉坠,很俏皮的一个名字,可偏偏是那么一个有些冷漠大胆的女人,甚至在殿上拒绝过他,也是这样,他每每回想起这双倔强的眼睛,便想见到她问个清楚,可是血月池是禁地,而他也没那个勇气,他不允许自己被一个女人左右了思想,好在,侍妾玉璞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
“玉坠,是谁啊?”风信子只着一件素色的里衣,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睡眼惺忪的,一见七剑,睡意去了大半,看了看玉坠不自然的俏脸,风信子抿嘴笑笑,阴阳怪气的说:“哟,这不是二当家吗?这个时辰,您不是应该在温柔乡里吗?来我这泠心院有何贵干啊?”
风信子以为,他该是来找玉坠的,她相信,像玉坠这样美丽特别的女孩子,是会让人过目不忘的,特别是英雄救美那样的完美邂逅,不管是玉坠还是七剑,都会留下深刻的记忆吧。
“我来看看小宫。”七剑说,面无表情,其实,他是来见风尘的,他想,杀了她,可现在却犹豫了,他那么做了,这个丫头会难过吧。
“小宫少爷睡下了,二当家的请回吧。”玉坠面无表情,说着就要关门,虽然心绪乱了,但她依然不愿见他,连呼吸一样的空气,都让她有些局促不安。
七剑迟疑了一下,站在原处没有动作,目光在玉坠脸上留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风信子抿唇,看看玉坠又看看七剑,调笑道:“我看二当家可不像是来看小宫吧,天色不早了,可别冷落了院里的三位美人,玉坠,送客吧。”
七剑有三个侍妾,这是山寨里众所周知的事,男人三妻四妾本就不稀奇,何况作为山贼土匪,还是个顶有出息的山贼土匪,娶三个妻子不为过,但山寨三位当家一个长老,就属这冰山有侍妾,可见长得招蜂引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低调冷淡的闷骚男,显然,七剑就是典型。
如果他放不下******,风信子绝不可能将玉坠交给他的,再说,这人连玉璞那样的轻浮女子都看得起,一看就知道没品位,若玉坠嫁给他,还不是委屈她了。
“二当家……”
“你跟我来。”七剑打断玉坠的话,一把拉住她的右手,环上盈盈不及一握的纤腰,施展轻功飞离了泠心院院墙,玉坠惊叫一声,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俏脸红做一片,手下却抗拒的捶打着七剑的胸膛,叫道:“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快放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声音渐远,风信子站在门口,淡淡的看着七剑隐去的白衣,若有所思的低下头,这个时辰,七剑怎会突然来看小宫,还带走了玉坠,若说他为了玉坠而来,又何必撒谎说看小宫呢?
信子注意到,七剑看玉坠的眼神是有些深情,但更多的却是看不懂的深沉,似乎不仅仅是倾慕那么单纯,这个七剑,虽然有着俊朗的外表,还穿着最装纯的白衣,但风信子怎么看,都觉得他有些阴霾,眼神,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是有预谋的一样,总感觉,他不是朋友。
夜风微凉,风信子紧了紧衣襟,关门进了屋,她并不是不担心玉坠,只是,俗话说得好,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玉坠不跟着七剑离开,信子又怎能知道他到底是敌是友呢?总而言之,她可不会相信七剑带走玉坠是纯聊天,当然,在她面前带走她的侍女,七剑也不会傻得对她不利。正好,信子还能测测玉坠的忠心。
如今,最让风信子揪心的,不是敌友不明的七剑,而是那个亦正亦邪的神秘男人,司寇无邪。
离开血月池几日了,可却一点他的消息也没有,若他一直不出现,她的蛊毒该如何解,小宫的蛊毒又该如何解呢?虽然有万俟圣昕的一干手下在,她过得也不那么无聊,但顶着一张丑颜,风信子多少还是介意的,她总不能一直带着面纱吧,且不说这纱不透气,终日带着又闷又热,光是这轻薄透明的特质就让人烦心,随便一阵微风便能吹落了去,要是有面具……对了,万俟圣昕不是有鬼面吗?而且几次的面具都不一样,看来一定不止一个,要是讨一个来不就好了?
想象着自己戴着鬼面,站在一样戴着面具的冥王身边,风信子进入了异常甜蜜的梦乡,半掩的窗将月光洒进来,窗框上逆光的身影,是一张绝美的笑靥,张扬的红发舞在夜色中,唯美而诡异。